17、
墨玉冰在這島上訓練基地呆了將近一年,在這一年裡她學到了很多,也感受到了很多。
她想,她現在已經可以理解上輩子‘撒旦’教官把她踩在腳底,用居高臨下的眼神與言語諷刺她的原因了。
那麼那麼嚴厲,是因爲對她抱着很高的期望。
那麼那麼嚴厲,是因爲--恨鐵不成鋼。
那種迫切的,想要她快速成長的心情,她在本義教官這裡也體會到了。
雖然嚴厲,雖然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墨玉冰知道,本義教官是真正爲她着想的。墨玉冰知道,本義教官所做的一切,即使是近乎殘暴的,也是因爲想讓墨玉冰以後能更好的活着而已。
然而---
正是因爲知道---所以才捨不得離開。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訓練總會有結束的一天,而墨玉冰也總會離開訓練基地,飛向更高遠的地方---闖出自己的一片天。
可是,有些事情即使知道,也還是會不捨。
有時候,即使理智知道自己將要離開,可感情上還是放不下、放不下...捨不得。
是的,墨玉冰捨不得。
但是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她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在彆扭的撒嬌着。
她只是以自己彆扭的方式,在像本義柞木說着自己的不捨,說着自己不想過早的離開。
而這樣近乎彆扭的表達方式,本義柞木又何嘗不知道。
人都是有感情的,相處的久了,在分開時...當然會不捨。
這是人之常情,與是不是殺手,沒有絲毫的關係。
殺手也是有情感的,只不過--殺手的情感會藏在深深的表層下,隱晦的、深深的,不讓人輕易察覺。
本義柞木早就對墨玉冰說過她已經可以了,可以走出這裡,可以去尋找自己的路。
可墨玉冰只是面色蒼白的捂着腰耍無賴:“不行啦不行啦教官---我的腰好痛那,走不了路...重傷啊這是重傷!要是這樣離開的話不出3天您就會見到我的屍體---!”
墨玉冰神色悲切:“教官---!我現在不能走那!我還是重傷患者---!”
本義柞木冷淡的撇了墨玉冰一眼,默許了墨玉冰這種近似無賴的舉動。
只是---終究是沒有再提讓墨玉冰離開的事情。
然後---就這樣過了兩個月。
墨玉冰來到訓練基地終於滿了一年。
這一天,本義柞木很好心的放了墨玉冰一天的假,讓墨玉冰放鬆放鬆身心。而墨玉冰便極其享受的喝着罐裝啤酒,在本義教官實驗室的衛星定位系統上插了遊戲盤---在玩遊戲...
沒辦法,在這荒涼的島上,唯一的娛樂就只有這個了。
其實就墨玉冰手上的啤酒都是本義教官的珍藏那!那可是墨玉冰厚着臉皮求了好久知道本義柞木不厭其煩的時候才施捨給她了的幾瓶而已...
此刻,墨玉冰玩着童年的經典遊戲‘超級瑪麗’,然後大口大口豪爽的喝着罐裝啤酒---其實她還想來跟煙抽抽的,不過這個荒涼的地方...可能有那種東西嗎?
而且就算有,本義柞木也絕對不會讓墨玉冰沾染上一丁點的。
“呦西!順利通關---!”
墨玉冰‘嗷’了一聲把手中空了的易拉罐往天上一拋,然後易拉罐‘嘭’的一下---似乎砸到了什麼東西上...
墨玉冰戰戰兢兢的回頭。
本義教官的實驗室裡的東西可都是些無比重要的存在,要是砸壞了某一樣,本義柞木非得扒下來她的一層皮!
墨玉冰小心翼翼的環顧實驗室內的器材,然後呼出一口氣...
還好還好,沒有砸到---!
墨玉冰把心放回肚子裡,回頭,卻在瞄到什麼東西后立刻僵直,然後便石化了...
只見本義柞木不知什麼時候進了實驗室,而且---在他的腦袋上,就是被墨玉冰捏扁了的那個易拉罐...
啊啊啊啊這是什麼情況啊啊啊啊啊她寧願砸到的是器材啊啊啊啊啊----!
一定會死的一定會死的一定會死的一定會死的...
墨玉冰這麼想着,然後拼命往靠椅裡縮,試圖假裝自己不存在。
本義柞木拿下自己頭上的易拉罐,然後涼涼的撇了墨玉冰一眼。
墨玉冰被這充滿涼薄之意的眼神嚇到了---只見墨玉冰低下頭,再擡起頭時已經滿眼淚意,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墨玉冰‘嗷’了一聲然後瞬間撲到本義柞木的腳邊,然後抓着本義柞木的褲腿可憐兮兮的求饒:“教官教官我錯了啊我再也不敢了啊啊啊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吧---!!!”
本義柞木緩緩的伸出手,然後就要朝着墨玉冰的方向過去。
墨玉冰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滿心滿腦都在想---
完蛋了完蛋了會被本義教官痛扁到半身不遂的啊啊啊啊啊---!
其實本義柞木可能把自己的弟子打到半身不遂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本義柞木深覺扁人的真諦,知道打人的哪個地方會讓人痛不如死的同時居然不會出現什麼嚴重的傷勢...
這一點墨玉冰曾深深的領教過---並且這輩子都不像領教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