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校內選拔賽
可惜除了忍足的雙打搭檔向日同情地拍了拍他之外，就沒有人注意他故作傷心的表情了。樺地可以理解，他的耳朵和眼睛似乎都只能接收到跡部的指令；芥川，唔，把他叫醒可是一項浩大的工程，基本可以無視；長髮的宍戶來回打量他們家部長和笑眯眯的不二，眼睛裡的戰意越來越盛。
至於跡部，他已經對冰帝天才時不時就賣萌裝可憐的小把戲免疫了，連一個眼神也吝嗇給他。相比之下，他覺得他應該去仔細問一下那五臺機器的問題，如果都是一樣的直線球也就算了，不同的曲線球的話……他也不保證他能都打回去。不過從忍足吃的虧可以看出來，不二不想弄得舉世皆知，想問他的話至少不是在現在……唔，等下把隨場教練叫來吧，忍足實在太心急了。
所以這一天不二認識了越前先生(囧)，還有一大幫子冰帝同年正選。簽完合約以後是雙方例行的酒會，不二果斷先告辭。
接下來的幾天，不二隔三差五地繼續去練球。冰帝的網球場完全夠用，而且最近沒有下雨，所以他並沒有碰到冰帝的人。體力訓練完以後就該是招式的熟練過程了，那些東西都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裡，實話說比體力訓練還簡單一點兒呢。
四月中上旬，學校開學了，不二他們也都升入了國中二年級。迎新儀式上，依舊是手冢做學生代表講話。不二，呃，他只打算在學習和網球上多多努力，至於大會發言，還有學生會什麼的，還是算了吧。相比起來，他更願意繼續去做攝影社那個閒散社團的社長，或者再參加一個課外活動部，書法、鋼琴、古典樂、劍道、跆拳道、滑雪，這都是他的興趣啊。
新學期裡，網球部的頭等大事就是正選甄拔。龍崎教練讓有意向的部員先報名，然後過一天她把對戰表貼出來。按照網球部一貫的傳統，報名者將被分成四個小組，每組進行排位賽，第一名和第二名就成爲校隊的正選球員。
金曜日，一下課，不二就被着急的菊丸拉到網球場上去了，因爲今天是出對戰表的日子。
“吶，英二，怎麼樣了？”不二站在人羣外面，對已經擠到裡頭去的菊丸問道。他知道龍崎教練很清楚他們的水平，她會盡量把有實力的隊員分開安排在不同的組，以免撞車，所以他也就不怎麼擔心。不過和菊丸一樣想知道的有很多，小黑板外已經圍滿了人。
“你A組我D組，沒有在一起喵~”菊丸的聲音傳了出來，隨後他的身體也擠了出來，臉上的神色有點失望，“我還想和你試試呢，不二子~~”他拉着不二的胳膊，聲音委委屈屈的，“我從來沒跟你打過……”
“我們還有兩年時間吶，是吧？也不用急在一時啊。”不二對他被女性化的稱呼不怎麼在意，畢竟以前菊丸也這麼叫他過，而他只是爲了表示一種親近之情。正在走近他們的兩個人也聽到了，手冢的眉毛抽了抽，而大石已經開始嘮叨了：“英二，你怎麼能這麼叫不二呢，那是稱呼女孩子用的……”
不二好笑地看着菊丸被大石唸叨得鼻子眉毛都皺在了一起，黃金搭檔的感情就是這麼出來的嗎？然後他發現手冢站在他身邊沒有動，於是問道：“吶，手冢，你不去看一下嗎？”
一雙棕褐色的鳳眸從眼鏡下面看了看他，非常簡單地解釋道：“乾。”
說曹操曹操就到。某個資料狂人成功地從人羣中擠了出來，河村跟在他後面。乾向他們點頭打了招呼之後，開始彙報起他的最新數據，“按照我的數據，這次的結果應該是A組不二和林，B組手冢和大石，C組我和河村，D組菊丸和齋藤。”然後他推了推眼鏡，“齋藤前輩和林前輩是僅剩的兩個三年級正選，看來龍崎教練這一次要換很多人了。”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他們都知道青學網球部現在的情形，的確到了得二年級撐起來的時候。“那麼，我們在正選中重聚？”不二笑眯眯地說，“還有兩天準備時間吶……有把握嗎，大家？”
手冢看着他的笑臉，很快地點了點頭。大石表情堅定，“肯定要一展身手的！”乾又開始推眼鏡，“他們都在我的數據裡呢！”菊丸拼命點頭。只有河村一個人沒有說話。
不二掃了他一眼，很快又想出一個新主意：“那週末我們可以試試兩兩練習，挑不會撞上的做搭檔，這樣有利於進步，也不會提前跟對手比什麼的。”
菊丸眼睛一亮，“好啊好啊，那我要和不……”
“隆，我跟你一組好嗎？”不二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搶在菊丸前面對河村說。河村眼睛一亮，馬上重重點了點頭。
“不二子，怎麼能這樣~人家想和你一組的說~~”菊丸又哀怨了。
“英二，你不是想和大石組雙打嗎？如果提前開始練習，那你們離全國第一黃金雙打的稱號又更近了哦！”不二循循善誘。
大石一想也是，“不二說的很對，英二，我們一組吧。”
菊丸看了看大石誠摯的眼睛，只能同意了。但是他真的很想和不二打一場看看嘛……
“噢？那看起來我和手冢一組？很好啊，可以收集到手冢更多的數據了。”乾也很開心，不二的數據雖然很難收集，但他真的是一個好幫手，每次都能爲他製造更好的機會。“不二，我非常贊同你的看法！”
於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機會插上一句話的手冢，就這麼被分配給了乾。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結果發現大家已經開始興致勃勃地討論兩個人要怎麼練習了。雖然作爲新上任的網球部部長，他必須承認這個想法的確不錯——但他想要的搭檔是不二啊……
乾察言觀色，看着已經走到河村身邊去低聲商量着什麼的不二，再看看欲言又止的手冢，又開始在筆記本上嘩嘩狂寫。
很快，月曜日就來到了。下午放學之後，網球場內外都擠滿了人。裡面是排着隊準備比賽的選手和其他部員，外面則是青學的學生們，尤其以女生居多。作爲一個傳統網球名校，網球部是青學最受歡迎的社團，新一輪的正選甄拔當然會受到相當大的關注。
每個組的比賽都在一個場地上進行，一盤定勝負。不二在A場，他幾乎是秒掉了兩個他已經沒印象的社員，然後對上三年級的林時，也是乾脆利落地用飛燕還巢結束了比賽，3:0，沒有人能在他手裡得到一分。林對着那飛過半場就急速下落的網球非常不能理解，都貼在地上轉了，他怎麼打得回去？
球場內外都轟動了。“不二君，太帥了！”雖然看不懂爲什麼，但是這並不妨礙不二得到圍觀人羣的歡呼聲。林以前可是正選……可不二贏得那麼快，A場簡直就是他一個人的表演場地。
龍崎教練站在A場和B場之間。一邊，不二已經在收拾球拍，準備去看其他人的比賽；另一邊，手冢正在和大石比賽，不過已經佔了明顯優勢。C場和D場的速度都比較慢，還沒打到最後一場排位賽。雖然二年級的水平普遍不錯，但不二真是……太出乎她意料之外了！她擡頭看了看自己辦公室的窗戶，那後面站着一個人，也正緊緊地盯着不二。南次郎，是不是看到當年你自己的影子了？
不二走到C場，河村正在場上比賽，一個接一個的大力發球讓對手累得手痠。他微微一笑，隆拿起球拍整個人都變了吶。分組時，他的確是故意主動提出要和河村一組，不過這可不僅僅爲了校內排位賽。有一些事情，能避免的就最好不要讓它們再次發生。
D場的菊丸正在中場休息，場內比賽的是齋藤和另一個部員。“不二！”菊丸很快就看到了他，目光落到他手裡拉好的網球袋上，明顯驚訝了：“你已經打完了？！”
“是啊，可能林前輩今天狀態不好。”不二回答。
菊丸狐疑地看着他，然後抓起一邊的手錶，上面顯示比賽從開始到現在根本還半小時不到。“狀態不好？”他狐疑地問，那這狀態得差到哪裡去啊，十分鐘一盤地被人殺下來？其實不二一直在得分吧？(菊丸聲明，這個真相帝讓他當得倍受打擊……)
不二笑了笑，沒有說話。他並沒有用盡全力去打，實話實說，這種程度的比賽認真了也實在浪費，因爲只要用一個絕招就能毫無懸念地贏。他把網球袋往場邊的長板凳上一放，然後坐了下去，準備看看河村的技巧還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的。
教練辦公室的南次郎放下了窗簾。真是不錯的招數，極其巧妙地利用了風勢……他能想象，這只是那個少年的皮毛，而這種程度的比賽也只能讓他用出這樣水平的東西。再來就是B場的手冢，堇菜姐選的部長，可惜左手傷了。其他幾個二年級的孩子也不錯……
他感到一股很久沒有過的激情重新回到了他的四肢，在他贏遍了全世界的對手之後。他看到了這些少年身上燃燒的青春，在球場上追逐一個黃綠色小球的熱烈。那些成長，那些挑戰，那些汗水，又重新在他的記憶裡鮮豔上色。
最重要的是，他又在一個人身上看到了無限可能——他本來以爲他只會在自家小子身上看見的那種東西。不二沒有龍馬那麼張揚，他看起來甚至是溫和而無所謂的，但實際上，不服輸和奮進已經深深地刻在了他的骨子裡。平時無法覺察，但如果他碰到一個真正值得認真對待的對手……
所以，不二回家的時候，被半路伸出來的一個木頭網球拍子擋住了。他和手冢、大石、菊丸、河村、乾幾個人剛在前面的路口分開走，沒想到有人在這裡等着他呢。
“越前先生？”不二站住了，武士南次郎？他怎麼還沒回美國？
“我上次就想說了……和我打一場吧，少年！”越前南次郎擡起頭，面前的少年雖然有點驚訝，但是依然十分鎮定。
“就用這個木頭拍子嗎？”不二看看球拍上迸出來的網線，再看看面前的人身上的浴袍，突然開心地笑起來，“那隻怕你會輸給我，雖然你是武士南次郎。”
越前南次郎挑起了眉毛，他很久沒有這麼驚訝過了。“原來你早就知道……”這孩子！裝的可真像！不過，“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你這口氣可就太大了哦……”他可不相信他會輕易輸給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你倒是有信心。”不二毫不相讓。很少有人能讓他這麼針鋒相對，不得不說，和武士打一場網球，這個提議真是太美妙了，實在讓人無法拒絕。他轉了個身，開始往最近的網球場方向走去。
越前南次郎知道他已經答應了，也擡腳跟上去。他果然沒有看錯，那眯起的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湛藍而銳利的光芒。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