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地方官當機立斷封城的早,又將附近村鎮的人也早早一股腦兒強行趕進了城中,防止瘟疫更大範圍的傳染,三處馬場目前都無恙。
徐言夢亦稍稍放心,可專心應對霸州城中事。
這一處的地方官員,實際上相當於王府的管事。也正是因爲不屬於六部所管,對徐言夢的命令並不敢違抗。
加上但凡有人質疑不贊同,徐言夢便擡出元太妃來,表示自己奉太妃之命全權處置,便無人再敢多言。
在燕地,元太妃雖然已經久不管事,但威名仍在,那是誰也不敢輕視的。
無論各人心裡怎麼想,仍然按照她的吩咐做了。
佈告安民,徐言夢還特意在鬧市區露了一面,民心大定,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在全城恐慌、絕望的時候,燕王妃的到來,無疑讓所有人吃了顆定心丸。
說得崇高點,王妃那般身份地位都不害怕、願意與大家同生共死,大家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說得齷蹉點,倘若情形真的有那麼糟糕、那麼要命,身居高位的堂堂燕王妃,又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此?所以,大家儘可放心!
人心一定,官府威信重新樹立,一項項事務便得以有效的開展下去。
楊大夫五位大夫與霸州城的大夫們一塊負責施藥治病救人。
徐言夢則與地方官商議之後,將全城劃分爲十三個區域,聯合當地的名望之家、保長、里長等小頭目,分別負責。
環境、水源清理消毒,死去的家禽家畜等以及其他的髒東西,統一收集深埋處理;所有水井消毒,禁止飲用生水、吃不乾淨的東西。
一家家的排查,一旦發現身體異常者,立刻運送到北城區臨時抽調、搭建的房舍、帳篷中,按嚴重程度分別隔離。
與此同時,災後重建和賑災也在官府的統一調配、安排下,派出所有能派出的人手物資同時進行。
所有差役、衙役比之前更緊密的巡邏街市,嚴懲不貸各種趁火打劫、小偷小摸以及不服從調遣安排的行爲,整頓治安、收拾民心。
城中,終於漸漸的步入正軌,人們在一件件事情中安定了心,重生了生機。
徐言夢又擔心那三大馬場,晚間抽空在燈下細細的寫了一篇注意事項發了過去,建議馬場中在環境衛生、飲水通風一塊也該做些預防措施,每日對馬羣的清點觀察更需謹慎仔細,一旦發現狀況,必須立刻處理、隔離。
這些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那真是瑣碎繁擾得頭暈腦脹。
別說徐言夢忙得一天只睡不到兩個時辰,便是徐姑姑、銀屏、劉信、巧兒等也整日整日的不得半刻清閒,幾乎就是連軸轉。
徐言夢剛出燕城,元側妃便去了元太妃處,請求次日領着薛夫人、秦夫人等前往明月寺爲霸州百姓祈福,也爲王妃祈福,祈禱佛祖保佑霸州瘟疫早日過去、王妃平安歸來。
元太妃聽畢很是欣慰,點頭笑道:“你能這麼想很好,很識大體!明日一早便去吧!”
“這是應當的!妾身比不得王妃姐姐,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元側妃笑着說道。
次日天剛亮,元側妃便領着王府女眷浩浩蕩蕩的出府,直奔明月寺。
進香祈禱之後,各自散去,或寺中走動賞景,或回廂房休息。
元側妃回到自己暫歇的小院時,一名二十出頭、俊眉朗目、英姿不俗的男子看樣子已經等候多時。
“你怎麼不在屋裡等着,站在這院子裡做什麼?萬一沒人看見怎麼辦!”一進來,元側妃便衝他皺了皺眉不悅的道。
年輕男子不以爲意的笑笑,上前施了個禮,笑道:“姐姐好生奇怪,咱們是親姐弟,被人看見又怎麼了!看見也就看見了!”
這年輕男子是元側妃的親弟,叫元延贊。
“還不快跟我進來!”元側妃又嗔他一眼,快步進屋。
元延贊一笑,隨她進去。
“你來這兒,沒有被人知道吧?”元側妃關了門,當即瞪着他問道。又道:“我可是特特叮囑過你的,一個人都不許知道,連爹孃都不許!”
元延贊愣了愣,搖頭道:“放心吧姐,我誰都沒告訴,連出城的時候都遮掩着的沒被人看見!可是姐姐,你這麼神神秘秘的到底是要幹什麼呀?你有什麼話難道非要這麼說嗎?”
元側妃放了心,輕哼道:“那是自然!這件事,除了咱們兩個,誰也不許知道!若是傳了半個字出去,咱們可能就要沒命!”
“姐姐!”元延贊不覺收起臉上的笑,“你怎麼了?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元側妃沒回答他,而是道:“霸州的事兒,你應該也聽說了吧?”
元延贊點點頭,道:“前兩日知道的消息,偏這種時候王爺又不在燕城,霸州與別的地方不同,沒有王爺發話,誰也不敢亂動!沒想到姑母竟然派了那個金陵王妃過去,也不知道會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