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東陵國跟巫馬國都是大國,兩國之間本無什麼不合之處,如果你因此而出兵,那麼巫馬國將會被東陵國視爲敵國,暫且不說這些,周邊的小國可是覬覦了很久,被他們逮到這樣的機會,東陵國跟巫馬國恐怕保不住,我不會同意你出兵,更不會讓巫馬國陷入災難之中,而這只是東陵國的家務事。 ”郭曉歡果斷的拒絕了他。
阮梓宵被她眼中的那份執着感動,有誰會像她這樣的?有人願意出兵助她都還要拒絕,恐怕世間僅她一人吧?
現在她必須改變一下計劃,不能按原計劃實行,這次她恐怕要負了夏侯冥。
“…我將會以夏侯菱妃子的身份回到他身邊。”郭曉歡突然道。
“什麼?!”阮梓宵一聽到她這句話驚訝的轉眼去看,眼睛瞪得大大的,“曉歡,你…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
“我知道,即使夏侯冥憤怒得要發兵,我也要這麼做,而且我想拜託你件事。”郭曉歡轉眼回望他的眼,眼中有着他所熟悉的郭曉歡的神情。
阮梓宵在心裡苦笑着。
在將計劃說了一次之後,郭曉歡突然說了句令他終身難忘的話。
郭曉歡帶着小綠默默的走回了她們的住處。
一腳才踏進門,一名男子的背影便映入了她的眼簾,她突而勾脣一笑。
男子聽到聲響,轉回身,看到是她的時候眼中明顯的閃着驚訝的表情,而後很快的便隱沒了。
郭曉歡擺了下手,示意跟在她身後的小綠進屋去。
她走至鞦韆上坐下,那動作很輕很柔,坐好之後再回眼看他,“皇上好興致。”
此人正是夏侯菱,他本來就是在等,結果真是讓他等到了。
“你這是在抗旨不遵。”夏侯菱的語氣輕淡無比,眼神內卻閃着算計。
“皇上要的不就是這種結果嗎?”郭曉歡沒有驚恐之色,一副很淡定的表情。
夏侯菱漫步走至鞦韆邊,挨着她坐了下來,一手輕擡起她的下巴,細細的看着她的容顏,眼神千變萬化,最後只有一句話,“你考慮得如何了?”
“皇上可曾給過民女考慮的機會?”郭曉歡反問他,眼中的神色平靜。
夏侯菱放開她,滿意而淡淡的笑了,“朕怎麼沒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動放棄了。”
“皇上說的機會恐怕不算機會吧,那只是在爲難民女罷了!”郭曉歡沒有別開臉,直直的望入了他的眼中,試圖一探究竟。
“郭曉歡你好大膽,竟敢直視朕,你可知這是死罪。”夏侯菱突而道,他不喜歡她的大膽。
“反正民女都已經抗旨了,也是死路一條,死一次跟兩次有什麼區別?”郭曉歡一副莫不在乎的表情,別開了眼。
夏侯菱凝視她半晌,笑了幾聲,“好,那朕就給你個免除死罪的機會,你可想要?”
郭曉歡瞥了他一眼,一副受不起的表情,“皇上還是收回這個機會吧,民女不想要。”
夏侯菱也不太在意,只是淡淡的道,“你不想要也沒關係,後果你自己收拾好了。”說着便要站了起來。
郭曉歡沒出聲,任由他走。
夏侯菱也許是故意的,他走得很慢很慢,像是在等着她開口。
郭曉歡看着他離去的身影,她的心裡在掙扎着,不知道該不該實行她先前與阮梓宵所說的計劃,如果她實行了,她真的不能保證不會戰事突起,而她要是不實行,那麼眼前這個男人就要發動兵力了。
就在夏侯菱的前腳要踏出大門之際,郭曉歡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急聲叫住了御馮賢,“皇上可想知曉關於郭香歡的事?”
果然,這句話將夏侯菱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回頭看她,他的表情不再是先前的無所謂,而是有點高深莫測的神色,“你跟郭香歡什麼關係?”說着他又走了回去,走至郭曉歡的面前。
郭曉歡擡眼望着他,淡淡道,“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確實,她真的跟郭香歡沒有關係,她只是借用了她的身體而已,而她的想法也融入了她的腦子裡。
“那你如何知曉她的事?”夏侯菱果然一聽說到郭香歡的事整個人都變了,完全沒有了身爲帝王的樣子。
郭曉歡站了起來,走了幾步,“你可知道郭香歡在死的時候有多痛苦?”
夏侯菱一聽到痛苦這兩字心中被狠狠的擊了一下,就好像被郭香歡給颳了兩耳光一樣,神情整個都變了。
在郭曉歡的靈魂進入郭香歡的身體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郭香歡的心情,她是抱着絕望的心態離世的,她記得一清二楚!
“你背叛了你跟她之間的感情,這也就算了,你還沒有人性的將她指給一個她不愛的人,這不是讓她死嗎?衆所皆知你跟她已是被指了婚的,而你這麼做不就是將她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的罪愧禍首嗎?這點你無法否認!”郭曉歡言辭嚴正,臉色凝結的看着他說。
夏侯菱被她犀利的言辭打得內心退縮。
夏侯菱雖爲皇帝,可在感情這面始終過不了郭香歡這一關,他是愛她的,可是爲了利益他無情的將她犧牲掉了,就爲了成就他的統治大業。
“不……這不是朕的錯,她也跟夏侯冥奔水圓夫認識,難保她不會愛上他們之間的一個!”夏侯菱反駁她道。
“錯!你這是在爲你所犯的錯找藉口罷了!如果你認定她的心出了軌,那你還爲什麼還要這麼思念她?你大可不必再在意她,因爲她只是一個不專情的女子,而在她愛上別人之前,是你將她推給別人的,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怪罪於她?”郭曉歡將他的反駁打了回去。
“而你在犯了錯之後竟然將過錯全都怪在她的頭上,難道你都沒錯,聖人都有錯,何況你只是一個凡人!你將我當成郭香歡的替身也就算了,還要讓她的靈魂不得安歇,你安的什麼心!”
郭曉歡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忘記了對方是一個皇帝,他可以掌握她的生死權。
而夏侯菱也因她最後的話回過了神,越聽越不滿,越聽越生氣。
他驀地走近她,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滿臉暴怒之色,冷聲道,“你忘了我是皇上,我有權安排所有人的命運,而你,竟然這麼大逆不道,欺君犯上,該當死罪!”
郭曉歡不愧爲郭曉歡,在與夏侯冥對抗的訓練中早就練就了與暴君對抗的勇氣,與不變神色。
“是嗎?反正民女的命也不值錢,皇上手握生殺大權,要殺一下人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她的意思是說夏侯菱是殺人魔,沒有一點慈悲之心。
夏侯菱被她的話激得更怒了,掐她脖子的手加大了力道,“我可以馬上殺了你!”
“我知道,你動…手吧。”郭曉歡是絕不會求饒的,她倔強的脾氣不允許她這麼做,而她也不會這麼做,在現代,她是天姿驕女,這做事輪不到她做。
夏侯菱的冷眸微眯,當下便被她氣得加大了力道。
就在這千均一發之際,一個人影突然跳了出來,他朝夏侯菱直攻而去!
夏侯菱也不是簡單的角色,當下放開了郭曉歡,而這也是他要做的,只是礙於皇帝的面子沒有臺階下而已。
來人一把抱住郭曉歡,郭曉歡整個人便軟在了他懷裡。
那人低頭看了眼懷中的郭曉歡,眼神有剎那間的溫柔,在擡頭看向夏侯菱的時候眼神又恢復了冷漠。
夏侯菱被他的這個眼神震到了,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他覺得這個眼神很熟悉,這股熟悉感穿透了他的心臟!
“你…你是誰?”夏侯菱口氣有點不穩的問他。
夏侯菱與夏侯冥雖然經常見面,只是上早朝時的見面,但從來不會過多說話,關係良好也只是裝給外人看,實際上,他們的關係已經惡化到無法合好的程度,都視對方爲眼中釘,肉中刺。
來人正是宇文遲,他冷淡的眼神掩飾着心中的怒火,“你不用管我是誰,她,你不能動,動了你就會後悔,別以爲你是東陵國皇上。”
這聲音!
夏侯菱被嚇得後退了幾步,可是他看宇文遲的容貌並不是夏侯冥,眼神與聲音都這般像,但他的口音……像是巫馬國的。
“你跟她什麼關係?她可是朕的妃子!你要是敢動她,朕便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夏侯菱很快便恢復了神色不再懼他。
宇文遲的眼中寒光一閃而過,“你的妃子?”他低頭再看了眼懷中的郭曉歡,可能是被夏侯菱掐得太狠了,脖子上有了一圈紅紅的印子,而郭曉歡還在難受着,於是他朝裡屋喚了聲,“小綠,出來扶小姐進去!”
小綠很快便跑了出來,看到郭曉歡正被一個男人摟着,而那個男人正是她上次下跪的那個男人,她看了眼皇上,然後跑過去扶過郭曉歡,扶着她走回了屋裡。
“笑話,她是東陵國王爺夏侯冥的王妃,怎會成了你的妃子?”宇文遲冷笑了聲道。
夏侯菱聽他這麼說便感覺他對東陵國的事情很瞭解,於是問道,“你跟她什麼關係?”
“既然你想知道,就告訴你好了,我是她的守護者,記住了。”宇文遲冷淡道。
“沒聽過巫馬國的人還有守護者。”夏侯菱也冷笑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不差這一點。”宇文遲冷蔑了他一眼,嘲弄道。
“你!”夏侯菱沒想到眼前這個人說話很氣人,而且這人的說話風格與夏侯冥相差太大。
宇文遲實則就是夏侯冥,他只是易了容喬了裝變成了另一人,他想靠近郭曉歡,他想知道她的想法,他想放下他的身份與高傲的自尊去了解他所愛的人,他還想要……她的原諒。
而對於夏侯菱,他不想在個人上與他一分高下,必須在天下與他一分高低!
所以,他道,“你走吧,我不想與你結下任何恩怨。”
夏侯菱看着他,知道對方的武功絕對不在他之下,於是只好撤退了,而且這個地方沒有他的親衛兵,萬一他落於對方下風可不是面子的問題。
夏侯菱爲了表現他的風度對他道,“朕看得出來你並非一莽夫,有意的話可以效力於朕,隨時歡迎你。”說完便走了。
宇文遲並沒有回答,眼中的那抹陰冷說明了他此時的心情。
“公子,我家小姐昏過去了!”小綠的聲音突然自屋內傳了出來,然後她的人才出現在門口,一臉的焦急。
宇文遲一聽馬上收回陰冷的神色,換上了焦急的表情,大步的跟小綠到郭曉歡所住的房間。
“你先出去。”宇文遲對小綠道。
小綠本來想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合宜,但一看到宇文遲的眼神她便住了嘴,於是道,“那小綠在門口候着,有什麼事公子叫聲就可以了。”說完走了出去,並將門關了起來。
宇文遲也沒應他,逕自走至牀邊坐下,看着昏睡中的郭曉歡,眼神是那麼溫柔。
“香歡……”宇文遲一手輕撫上郭曉歡的臉頰,他有多久沒碰過她了,他的內心很是激動,胸臆間的思念在他的手碰上她時就開始氾濫了。
這時郭曉歡的頭動了下,眼睫毛也在微微顫動着。
宇文遲的手攸地收了回去,將露出來的神情也收拾好了。
郭曉歡張開眼,看到是他,她有點虛弱的笑了,“怎麼是你?”那夏侯菱去哪了?
宇文遲扶她會了起來,並拿了個靠枕給她靠着,還替她拉了拉被子,那溫暖的舉動令她想起了夏侯冥,她的心不禁有一陣失落。
她好像開始有點想他了,但是不行,她不能想他,她好不容易自由了,而且他也知道她是郭香歡了,若是回去恐怕更沒自由了,說不定又會過回以前那種日子,她受夠了!
“怎麼,你很想夏侯菱在這裡?”宇文遲反問她,聽不出他的思緒。
郭曉歡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我好像沒惹你,你幹麼說得這麼衝?”他跟夏侯菱有過節不成?
宇文遲愣了下,然後道,“既然這裡那麼不安全爲什麼還要留在這裡?回王府不好?”其實他想知道她爲什麼要待在這。
郭曉歡看了眼他,嘆了口氣道,“你以爲我想待這啊,夏侯菱那傢伙真不是個東西,整一欠揍的貨!”郭曉歡禁不住用了現代語罵夏侯菱。
宇文遲聽不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道,“什麼意思?”有時候她說的話真是很奇怪,根本聽不懂。
郭曉歡看他,“沒什麼。對了,你怎麼來了?不會又是桑微主事派你來看看我的吧?”她拿上回他來時的話塞他。
宇文遲輕聲笑了起來,接着道,“不是,剛好路過這裡,便想進來看看,沒想到剛好看到夏侯菱跟你,所以就進來了,還痛不痛?”他突然看了眼她的脖子。
郭曉歡倒是沒感覺,只是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於是道,“不怎麼痛,可能是小綠給我上了藥吧。”說完這話的時候她突然微蹙了下眉心。
“怎麼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宇文遲注意到了她的小表情,忍不住問。
郭曉歡沒答他,反問他,“我跟你非親非故的,你這麼關心我做什麼?”他的表現很值得懷疑。
宇文遲被她這麼一問愣住了,良久才緩過來,挑了下眉,“難道一定要有關係才能關心嗎?你我同在奔水門下也不是非親非故吧。”
確實,郭曉歡在她死了的時候開始便是奔水門下的人了。
“你給我的感覺很像一個人。”郭曉歡突然道。
宇文遲僵在了那裡。
奔水圓夫在看着手中的資料,而桑微則立於一旁。
奔水圓夫手中的資料是桑微交給他的。
兩人都沒說話,只有紙張翻動的聲音。
奔水圓夫的眼角餘光偶爾會瞥向桑微那邊。
門口則是大開着的,從裡面可以看到外面的人來人往,外面也只能看到他們兩人而已。
突然一個聲音自門口傳來。
“你怎麼在這裡?”
奔水圓夫與桑微同時望向門口,發現來人是安寧公主時不由得愣了。
“安寧,你怎麼來了?”奔水圓夫將手中的資料交給桑微,轉眼問她。
安寧公主笑嘻嘻的走了進來,打量了眼屋子道,“無聊,便出宮來看看了,走着走着便走到了這裡,我好懷念這裡,當時曉語還在呢。”
奔水圓夫與桑微聽到她這麼說對看了眼,然後桑微道,“公主好像對這裡很熟悉。”當時王妃在打理這裡的時候她經常沒空過來,都是她自己一人在打理,但生意卻好得不得了。
“當然,我跟曉語關係很好,但是她不知道爲什麼不辭而別了,從那以後我就再沒見過她……對了,你們怎麼在這裡?”安寧公主說着說着便傷感了起來,然後又想到奔水圓夫跟桑微兩人。
奔水圓夫不知道怎麼說,也不想說。
桑微便有點急的道,“這裡我租下的。”
“你?”安寧公主看她。在她的印象裡桑微是夏侯冥的妾侍,現在居然跟奔水圓夫一起,她不禁有點壞壞的笑了起來,“你們兩個…是不是有點內容?”她的眼睛在他們兩人之間看來看去。
桑微一聽她這麼說連忙急了起來,辯解道,“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其實是……”桑微也找不到好的藉口。
“我都沒說你們什麼關係你就急成了那樣,這裡面肯定大有文章。”安寧公主一味認定了他們有事瞞她。
桑微求救式的眼神看向奔水圓夫,奔水圓夫全當沒看見,逕自看向安寧公主,“你不好好待在宮裡,跑這來做什麼?”
“難道身爲公主就一定要待在宮裡嗎?”安寧公主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真希望你早點嫁掉,免得老來煩人!”奔水圓夫一臉很煩的樣子。
一旁的桑微突然掩嘴輕笑了起來。
奔水圓夫跟安寧公主兩人都朝她看過去,前者無表情,後者一臉的不高興。
桑微是一名成熟的女子,沒有大小姐的那種嬌嗔,也沒有她們的撒嬌樣式,有的也只是內斂,平常不怎麼愛笑,遇到心喜的事她也會笑。
當然,跟郭曉歡在一起的時候她就會笑得多點。
“好啊,你們兩個都希望我嫁掉,本公主不會稱了你們的意的,那個巫馬國王爺終於都走了!”安寧公主氣呼呼的一屁股坐了下來。
“一點都沒有公主應有的樣子,誰敢娶你啊。”奔水圓夫取笑她。
奔水圓夫的所紀跟夏侯冥一樣大,所以也算是安寧公主的兄長,而安寧公主也從小就將他看成哥哥般,從來都是沒大沒小的,就連當今太后也是這麼說她的。
“這個不必你操心,娶我的人總會出現的,到時候希望你別太驚訝就好。”安寧公主一副你不必放心上的樣子。
“那倒是。”奔水圓夫點了點頭。
“我七哥呢?”安寧公主漫不經心道。
奔水圓夫正在想着如何回答她,桑微卻開口了,“門口是不是有人找你啊,公主?”
安寧回頭,果然看到貼身侍女在找她,她一副完了的表情,正想着要躲起來,但是卻被奔水圓夫捉住了手不讓她得逞,“你放手啦!”
這時那名侍女也看到了他們這邊來,於是走了進來看到了安寧公主,急道,“公主,您怎麼老是一聲不響走開,害得奴婢找了您老半天,要是被太后知道奴婢的小命不保啊,我們趕緊回宮吧。”
安寧公主眼見她一進來就講了一大堆,忍不住翻了下白眼。
“怎麼可以做這麼不雅的動作,以後不準啊。”她的小動作被奔水圓夫看到了,不禁被他輕聲低斥責。
安寧公主像立刻被訓的小媳婦似的低下了頭。
“回去吧。”奔水圓夫道。
“不,本公主要看看在這裡住的那個男人!”安寧公主突而道。
在這裡住的男人?!奔水圓夫突而擰眉,桑微也微蹙眉。
“什麼在這裡住的男人?”奔水圓夫問她,然後又轉眼淡瞥了眼桑微。
“那不是你說讓他來的嗎?”桑微出聲問他。
奔水圓夫這回轉眼看她,見她沒有說謊的樣子,微擰眉,他什麼時候安排了個男人來這裡住?
“看吧,都說有了!”安寧公主叫道。
奔水圓夫瞪了她一眼,“現在回宮去,不準再跑出來了,小心人家阮王爺退婚。”
“你……”安寧公主一說到阮王爺會退婚,她竟莫名的縮了下,沒再說話,默默的看了眼立於她身旁的侍女,不情不願的往門口走,只是嘴裡還說着,“要叫七哥來看我。”然後就走了出去。
奔水圓夫見她走了,沒好氣的輕搖了搖頭,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桑微見他如此,語氣有絲羨慕的低喃道,“有哥哥的人真好。”
她曾經也希望也有個哥哥保護她,那她就不用受那麼多苦了,在明白了不會有哥哥了之後,她就不再奢求了,現在看到安寧公主這麼幸福,有兩個這麼好的哥哥,她不禁也會羨慕起來。
雖然她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耳尖的奔水圓夫聽到了,他微挑沒,眼中有着一絲淡到不可聞的探究,“你很羨慕?”
桑微沒想到他聽到了,被他這麼一問有點被嚇到的看向他,臉色有點微微紅了,而後又恢復神態低聲道,“曾經是的。”
奔水圓夫沒再細問,也沒有點頭表示什麼,轉而問了先前的那個問題,“剛纔安寧說的那個男人是誰?”
桑微見他又說起了剛纔那個問題,不禁有點驚訝,難道不是他安排的?
“很驚訝?”奔水圓夫問她。
“嗯,平常門主要安排人來都會有通知的,可是這次沒有,那個人說是你安排的,但當時也是屬下疏忽了,沒有細問便讓他住進了這裡,是屬下的錯,請門主責罰。”桑微單膝跪了下去。
奔水圓夫見她跪了下去,眼中掃過一抹情緒,“起來吧,本門主不怪你,情有可原,只是你怎麼會讓他住這裡?”要知道這裡可是他給她派任務的地方。
奔水圓夫自從收了桑微入門下之後,每次給桑微派任務都是親自交待,不像別人,都是書信派,要不就是讓其餘手下去安排。
“以前都是這樣的。”桑微站了起來淡聲道。
奔水圓夫想了下,繼而道,“你搬到城北那邊的閣樓去住吧,以後那裡就是你的了。”
桑微驚訝的擡眼看他,不明白他怎麼突然這樣,門下從來沒有這樣過,從來都是以租的方式住進去的,而這次門主卻將他的產業給她,爲什麼?
“這……門下從來沒有這樣的規距,這恐怕…不太好吧?”桑微其實挺怕被其它門人以有色眼光看她的。
不過她也很少與其它門人接觸,一般她只接奔水圓夫交的任務。
“我是門主我說的不算?”奔水圓夫突而飄了個眼神給她。
桑微被他這麼一飄馬上低下了頭,低聲道,“是。”
這時一個人走了進來,看到了奔水圓夫,有點驚訝他會在這裡,直接坐了下來。
奔水圓夫看向他,愣了一下,對方回看了他一眼,好像在暗示什麼似的。
“你去城北的閣樓看看吧。”奔水圓夫是有意支開桑微的。
桑微點了點頭,看了眼宇文遲便走了。
“怎麼改裝了?不是走了嗎?”奔水圓夫一手拍在宇文遲的肩上。
“你又騙了我,我是不是很好騙?”宇文遲似笑非笑的瞪了他一眼。
奔水圓夫有點裝傻的轉開視線,“沒有啊,純屬意外。”
“很少見你跟女人走得這麼近。”宇文遲突而道,他是意指桑微。
奔水圓夫瞥了他眼,道,“我是在給她下任務,有什麼奇怪的。”然後將話題轉開了,“找到她了?”
“她在跟夏侯菱周旋,今天夏侯菱差點就要殺了她,幸好我及時趕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宇文遲道。
“不,他不會殺她,再怎麼樣也不會。”奔水圓夫道,“郭香歡是他心裡最深的痛,而王妃本來就是郭香歡,只是她沒告訴他,她是郭香歡而已。其實憑這點你就可以推翻心裡的想法。”
“什麼想法?”宇文遲問他。
“郭香歡從她嫁進了王府之後就不是臥底了,她只是恨你對待她的方式。”奔水圓夫道。
他也對不起郭香歡,竟然跟冥一起拿她來做試驗,但已經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我只是擔心她會將她是郭香歡的事實告訴夏侯菱。”宇文遲道。
奔水圓夫沒說話,也沒給他任何意見。
“如果她說了,並且以他的妃子身份出現,你會如何?”奔水圓夫許久之後蹦出這句話問他。
宇文遲被這句話問住了。
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奔水圓夫在他身邊其實就相當於他的軍師,總是給他參考,他是冷靜的,而他是衝動的。
兩者相輔相成。
五天之後,阮梓含回來了。
很意外的,阮梓含居然回來了,王府內的人都驚訝了,其實王府內的人都以爲她不會回來,畢竟自那件事之後王爺就沒去找過她,而且王爺現在最愛的人也是王妃。
只是王妃不見了之後側妃卻回來了,這不禁又令人有所猜想。
阮梓含看了眼王府的大門,眼神有點晃然,然後纔在貼身侍女小清的扶持下自馬車上走下來。
“公主,咱們又回來了。”小清在她身邊道。
阮梓含只是點了點頭。
是的,她又回來了,只是,這一次她是以另一種心情回來。
只是,她叫她回來做什麼?她不是……
阮梓含沒有多想,帶着身後的奴僕走進了王府的門口。
王府內的下人們全都沒想到她突然回來了,都沒有動作的愣愣的看着她走進來。
阮梓含也沒有責罵他們了,只是一直走進去。
下人們都覺得奇怪了,側妃這次回來好像變了性子,居然都罵他們這些下人,要是擱以往早就將他們罵開了花。
阮梓含一路走回她的水月殿,下人們的視線一路跟着她走,全都停下了手裡的工作。
“公主,府裡好安靜。”小清跟在她身後道。
“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阮梓含也發現了府裡的氣氛有點不對頭。
正巧,殘越將軍自前面走了過來,他看到了阮梓含眼中沒有太多的波動,只是禮貌性的向她行了行禮,然後便越過她走了。
阮梓含將他叫住,“殘越將軍且留步。”
殘越將軍聽到她在叫他,心裡有點訝異她語氣裡的客氣,轉回身看她,“側妃有何吩咐。”
阮梓含笑了笑,“也沒什麼,只是想問這府內爲何如此安靜?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殘越將軍看了她一眼,低聲道,“王妃去巫馬國了,王爺…出去辦事了。”殘越本想說夏侯冥去找郭曉歡的,可是想了想還是說了別的。
阮梓含住驚訝道,“都不在府內?”那叫她回來幹嘛?
“是的。”殘越回道,見她沒再說話又道,“側妃沒事的話那末將告退了。”
見他又要走了,忙道,“那王爺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殘越將軍將已半轉過去的身體又轉了回來,“沒有。”然後就走了。
阮梓含看着他走遠的身影,心裡想着,不禁心微沉了下去,那王爺肯定是去找王妃了吧,估計也就這樣了。
阮梓含帶着顆低落的心回水月殿,看到門口連個守門的人都沒有,心情不禁又低了下去。
她以前的形象真的那麼差勁嗎?連個守門的都不肯幫她守着這裡……
“公主……”小清看穿了她的想法,想安慰她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我沒事,我以後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阮梓含回頭看着她笑了下。
看到她的笑容,小清也跟着笑了下。
“側妃姐姐?”
突然一個聲音叫住了她,剛要踏進水月殿的阮梓含聽到聲音轉頭看過去,一絲微訝閃過她的眼中。
來者是簘夫人,她剛好自水月殿經過沒想看到阮梓含,心裡驚訝極了,忍不住叫了她一聲。
簘夫人款步走向她,臉上掛着抹笑容,“側妃姐姐剛回來嗎?”她看了眼跟在她身後的奴僕。
阮梓含示意他們先將行李拿進來,然後走近簘夫人,淡笑道,“嗯,只是發覺府內靜了許多,沒有以前那麼歡樂的氣氛了。”
“王妃姐姐不在府內了。”
阮梓含不置一詞,只是淡淡道,“妹妹進來聊會吧。”
簘夫人微笑着搖了搖頭,“不了,側妃姐姐剛回來肯定很累了,妹妹還是不打擾姐姐了,妹妹先告退了,改門再登門拜訪。”
見她執意如此,阮梓含也不好阻攔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待她轉身離開之後也往水月殿內走去。
郭曉歡坐在書房內,一手拿着書,兩眼雖然是盯着書本,可她的心思已經神遊太虛,書裡的內容在說些什麼她根本不曉得。
“小姐,小姐?”小綠在一邊突然出聲叫她。
郭曉歡驀然間回過神,轉頭一臉疑惑的看她,“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小姐你盯着這本書看了半天,一頁都沒翻過。”小綠指着她手裡的那本書道。
“啊?哦。”郭曉歡有點語無倫次,最後將手裡的那本書放了下來,“幫我研墨吧。”
小綠見她不想多說,便動手磨起了桌角邊上的墨汁,看了看郭曉歡想幹什麼。
郭曉歡自從來到了這個空間之後練就了一手毛筆字,筆鋒輕柔圓潤不張揚。
郭曉歡拿起支毛筆,取過一支筆,想了想之後,毛筆點了下墨汁,洋洋灑灑的寫了起來。
郭曉歡寫完之後看着這首詩不像不詩,詞不像詞的動西,不由得笑了,但這卻是她最想表達的意思。
小綠見她在笑,忍不住也湊過去看了起來,輕念着,“恨君初待妾,該別離,枉心思,魂遊夢境中。小姐,這什麼意思啊?”
郭曉歡拿起紙張看了看,瞄了她一眼,微張口,“意思就是……”
“好一個該別離,枉心思!”
門口突然傳來男子的聲音,正欲開口解釋的郭曉歡與小綠雙雙望向書房門口。
門口赫然出現了一名男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夏侯菱。
這人挺閒的!郭曉歡暗自惱着。
夏侯菱走至她身旁,看了眼她手中的宣紙,伸手拿了過來,眼睛看了看低上的字,不同的讚道,“好字。”
郭曉歡見莫名奇妙的又來了,於是道,“皇上怎麼來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小綠跪了下去行禮。
夏侯菱擺了擺手,示意她下去。
小綠微低着頭退了出去。
“既然郭姑娘都這樣寫了,就答應瞭如何?”夏侯菱看了她一眼道。
郭曉歡取回他手上的紙,看着紙上的字眼神暗中千變萬化,然後放了下去,道,“可以,但有個條件。”
“說,什麼條件朕都答應你。”
三日後,皇城中傳出了皇上又納妃子的消息。
全皇城的人都沸騰了起來,原因很簡單,只因這名女子的容貌與東陵國第一美女郭香歡的容貌一模一樣!
“聽說了嘛,皇上的新妃子是郭香歡再世呢!”
“我也聽說了,真是太令人驚訝了,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相似的人!”
“還別說,陵王爺的王妃也跟郭香歡相似呢,這裡面是不是太巧合了?”
“怎會呢,這陵王爺的王妃是巫馬國人,這皇上的妃子是……好像沒說是哪裡人哪。”
“反正這裡面定有文章,否則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相似的三個人?這太不可思議了!”
很多人都圍在通告欄那裡看着通告,人聲沸騰。
桑微這時候自那裡經過,忍不住捉住一名自通告欄那裡離開的所輕小夥問,“請問,這通告上面都說些什麼?”
年輕小夥道,“你沒看嗎?皇上又納了妃子了,而且跟東陵國第一美女一模一樣!”
桑微聽完心裡一震,捉住年輕小夥的手也不由得鬆了,年輕小夥以爲她也是驚訝沒太多理會便走了。
怎麼會?!王妃她……
桑微火速的自懷中掏出了信號發射器,走到隱密的地方向空中發去,然後快速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