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章
12月25日，聖誕節。
昨天陪何有君折騰了一晚的程諾一覺睡到中午，才迷迷糊糊的從被窩裡爬出來。
拉開窗戶，屋外已經被昨晚的一場大雪鋪蓋的銀裝素裹。不少孩童穿着厚厚的外套，臉蛋紅撲撲的在雪地上笨拙的追逐打鬧着。
再往遠處望去，有些人家已經在家中的庭院中擺上聖誕樹，樹上掛着各種各樣閃光的小飾品，小孩子們在樹下眺望着，仰起渴望的眼神。
程諾的目光陷入短暫的失神。
不知，家裡那邊下雪了嗎？
仔細算算，自己離開家鄉來米國留學深造，已經將近五個月的時間。那種思鄉的情緒，也越來越濃烈。
幾年前在清華時還沒有這種感覺，但如今面對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文化，一切的不適應把程諾這種思緒不斷放大。
“這次寒假，一定要回國一趟！”程諾心中暗暗決定。
搖了搖頭，撇開這些哀愁的思緒，程諾開始琢磨起今天的晚宴起來。
昨天程諾已經從菲涅爾教授那邊得到消息。這次數學家晚宴，總共會有七十六人蔘加，劍橋市內四所頂尖大學：麻省理工學院、哈弗大學、波士頓大學、布蘭迪斯大學數學專業所有正教授職稱的人物幾乎全都受到邀請。
共計六十位正教授，十六位副教授及其他優秀青年數學家參加。
六十位正教授自然不用多說。
那被邀請的十六位正教授職稱之下的數學家，年紀最大的只不過三十五歲，皆是有望在五年內獲得教授職稱的人物。
由此可見，程諾能從中拿到一張邀請函，是有多麼的難得。
國際數學家大會上的那次晚宴，程諾由於提前跑路的原因沒有趕上。因此，這次大佬集結的晚宴，應該是屬於他參加過的檔次最高的宴會。
程諾自然是無比的重視。
換上一身筆挺的西裝，去樓下的理髮店做了一個稍顯成熟的髮型，便等着菲涅爾教授來叫了。
…………
晚上六點，一輛雪佛蘭緩緩停在劍橋市五星級酒店瑞星酒店的門下。
一老一少兩人從車上下來，兩人乘上電梯，直接來到酒店的十八層，對站在門口的侍者遞上邀請函。
“兩位請進！”侍者客氣的說道。
“馬斯教授到了嗎？”菲涅爾教授隨口問道。
“還沒……呃，現在到了。”侍者望了一眼電梯口。
菲涅爾教授和程諾齊齊轉身看去。
一位頭髮花白，面色枯瘦的老人，在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攙扶下，步伐緩慢的向這邊走來。
不用說，程諾自然就知道，這位就是這次晚宴的組織者馬斯教授無疑。
作爲一生成就無數，曾代表過數學界一個輝煌時代的傳奇級人物，此時和一個陷入垂垂暮年的普通老人並沒有什麼兩樣。
馬斯教授成名於菲涅爾教授成名時的上上個時代，作爲後輩，菲涅爾教授向前迎了上去。
“馬斯先生，這種事情讓我們幾個看着點就行了，還勞煩您老親自過來。”菲涅爾教授和馬斯教授熱情的握手。
“哎！”馬斯教授擺擺手，臉上的皺紋加深了幾分，笑呵呵的道，“這是我親自組織的，也算是半個主人，哪有不來的道理。”
“況且，聽說今天來了一個有趣的小傢伙，我也想認識認識。”說着，馬斯教授的視線從菲涅爾身上移開，落在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程諾身上，笑呵呵的道，“菲涅爾，這應該就是你說的那個天才學生吧？”
“嗯，馬斯先生，就是這位。”一邊說，菲涅爾一邊對程諾使眼色。
程諾立刻會意，上前幾步，“馬斯教授，學生程諾。”
“不錯，你的事蹟，我聽凱爾他們幾個對我講過。你有着如此的天分，並原因投身於我們數學這個枯燥的行業中來，當真是我們數學界的幸事啊！”
“學生不敢當。”程諾自然是不會在這位大佬面前裝一波，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況且，數學於我而言，並非枯燥，而是頗有趣味。”
“哦？”馬斯教授臉上露出老爺爺般的慈祥笑容，“說數學有趣的人，我可是很少見到。”
“程諾同學，有沒有想法轉入我門下學習？”馬斯教授很是突兀的這麼一問。
菲涅爾教授和程諾幾乎同時身體一震。
挖牆腳，而且又是當面挖牆腳。
程諾心中無奈聳肩：我就這麼受歡迎嗎？
果然，太優秀也並非一件好事啊！
菲涅爾教授那邊也是一臉蛋疼。
要是換個別的人來，敢當他的面挖牆腳，菲涅爾教授恐怕直接能和那人懟起來。可馬斯教授……
菲涅爾還真沒那個勇氣。
見兩人同時變色，馬斯教授不由哈哈笑了一聲，“別那麼緊張嘛，開個玩笑而已。我這麼大的年紀，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精力去培養一位數學天才了。”
“跟着菲涅爾教授，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程諾和菲涅爾教授齊齊鬆口氣。
“不過……”馬斯教授話語一轉，又把兩人的心提起來。
“不過，程諾你倒是可以經常來哈弗的數院逛逛。至少在數論這方面，我們數院的發展並不弱於世界上任何一所大學。”
從硬實力上來說，哈弗的數學專業並不如麻省理工，但差距並不算大。
馬斯教授成名時就是主攻的數論方向，因此在數論領域的發展和研究上，哈弗大學一直處於世界的前列，這點是麻省理工比不上的。
在一旁攙扶着馬斯教授的中年男人開口小聲說道，“老師，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進去了。”
“哦，好，好。”馬斯教授開口道，“凱爾，還有你菲涅爾，鬆開吧，不用攙着我了，讓程諾同學來就好了。我還有很多話要和程諾同學說。”
“老師！”凱爾不由提高音量。
“怎麼，你還怕我摔到不成？”馬斯教授一瞪。
凱爾默默退後一步。
程諾迅速接收，攙着馬斯教授緩緩走進宴廳。
於是，在宴廳內衆人或詫異，或迷惑的目光下，程諾陪着馬斯教授共同步入宴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