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章
程諾從上午九點，一直運算到第二天的凌晨兩點多。
期間，他一直呆在辦公室裡，連飯都沒吃。
因爲他擔心一旦分心，那好不容易被他抓住的靈感就會迅速溜掉。
研究所裡，只有他這一間辦公室的燈還亮着。
打了個哈欠，程諾舒展了一下身體，起身泡了杯咖啡。
然後他一邊小口喝着，一邊來欣賞他這個偶然中的發現的“偉大傑作”。
到現在，程諾還處於一種不真切的感覺當中。
因爲，這個發現，即便是以他的挑剔眼光來看，都可以稱得上是“里程碑式”的意義。
他敢保證，一旦將這個發現公佈出去，足以讓世界上的數學家們爲之瘋狂。
而這一切，都來源於一個巧合。
上午，程諾在做莫代爾交換羣的同餘數和無窮階曲線上進行相交，有理點如何進行表示的推導。
當他將無窮曲線進行虛點投像的時候，覺得這樣算下去有些太過於麻煩，便想着是否能夠將所有的無窮階曲線構成一個曲面，再去求它的一個虛點圖像。
因此，當程諾把半曲面的二次虛點的圖像全部在草稿紙上畫出來後，對數字無比敏感的他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
這些虛點，其高度可以描述曲線函數的導數。
同時，可以根據這個虛點，確定無窮階曲線上有理點位置。
程諾並沒有放棄這個偶然的發現。
用了一整天的時間，程諾進行演算，最終確定，這些經過半曲面映射下來的虛點，可以用於在每個正整數n的曲線上構建有理點，並且這些點的高度是模塊形式的權重3/2的係數。
程諾之所以把這個虛點稱之爲“里程碑”式的發現，就是因爲它的這兩個性質。
無窮階曲線上有理點的構建，一直是數學界存在的幾大難題之一。
截止到現在，數學界仍未有一種通用的簡單方便方法，迅速的求出任意無窮階曲線上有理點的位置，並進行表述。
而這個虛點的出現，可以很輕易的改變這種現狀。
另外，這個投影虛點還可以表示模數形式權重的係數，可用於各種系統的構建。
即便是程諾這樣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數學家，在看到這個虛點真正展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也是無比的震撼。
另外，還有欣喜。
他沒想到，在攻克BSD猜想的時候，會偶然觸發這個大福利。
程諾暫時把這個虛點命名爲程氏虛點，然後合上電腦，踏着朦朧的月色回到公寓。
即便身體上很是疲憊，但心情激動的他在牀上輾轉反側到後半夜才睡着。
…………
次日，程諾頂着黑眼圈來到研究所。
“程教授早！”
“嗯，早。”
“程教授，你可要注意休息啊，拼是好事，但也別玩命拼。在年輕的時候就染上一身的病，老了後悔都來不及！”
“周教授，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的。”
一路打着招呼，程諾來到辦公室。
把昨天關於“程氏虛點”的推導仔細檢查了一遍，見應該沒什麼問題，便打電話給張偉，讓他再來自己辦公室一趟。
張偉在掛斷電話的時候也很納悶。
他昨天剛剛去過程諾辦公室一趟，現在又讓自己過去，難道是……又有什麼重大進展？
懷揣的無比好奇的心情，張偉小跑着趕到數學研究所三樓的副所長辦公室。
“師兄，要不我直接給你在研究所這邊安排一個辦公室吧。要不讓你整天跑來跑去的也太麻煩了。”
程諾先示意張偉坐下，推過去一杯茶，笑着開口。
張偉搖搖頭，“還是暫時不用了，數院辦公樓離這邊也不遠，幾分鐘就能到。”
“我們還是談正事吧，你把我再次叫過來，難道是又有什麼新的發現了？”
“沒錯。”程諾打了個響指，將打印好的關於“程氏虛點”的推導過程遞給張偉，伸手示意，“師兄，你先看看。”
十分鐘後……
張偉滿頭大汗的望着程諾，狠狠嚥了口唾沫，聲音因爲過度驚訝已經變得有些顫抖，“這個程氏虛點……是你發現的？”
程諾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苦笑道，“用了我一整天的時間，昨天晚上熬到三點多。”
一……一天？！
好吧，現在張偉的心臟已經被程諾鍛鍊的承受力大增。
對於程諾的妖孽表現，張偉已經見怪不怪了。
程氏虛點，這個確實是個了不得發現。
一旦放出去，讓外界知道，所引起的震動或許只弱於二十年前龐加萊猜想被宣佈證明之時。
要是往常，張偉定然是要訝然激動上許久，但看程諾那一臉平淡的表情，張偉忽然有一種，這個程氏虛點，也就那樣的錯覺！
張偉的驚訝來的快，去的也快。
“這麼說，有了這個程氏虛點，我們這個關於BSD猜想的第二塊拼圖，馬上就要完成了？”
程諾摸着下巴笑道，“可以這麼說。”
“那我馬上展開研究。”張偉帶上那幾頁關於“程氏虛點”的證明過程，起身欲離去。
突然，張偉想起了什麼，又轉頭問道，“關於程氏虛點的發現，需不需要整理成一篇論文，投稿到數學期刊上？”
程諾沉吟幾秒，搖搖頭，“暫時不要這麼做。等我們把BSD猜想徹底證明的時候，再一塊把程氏虛點的這篇論文附上去發表。”
程氏虛點，雖然在其他方面的學術價值要更高，但不可否認的一點的是，它也是對付BSD猜想的一把利刃。
要是此時將程氏虛點的推導論文公開發表，讓別人數學家趕在他們之前利用程氏虛點將BSD猜想證明。
那到時候，程諾都不知道上哪哭去。
所以，穩妥起見，這時候並不是公開“程氏虛點”的最好時機。
暫時，還是隻讓有數的人知道這個虛點的存在就好。
不過，有了張偉的提醒，程諾還是在arxiv上傳了一篇寫的雲裡霧裡的論文，提前佔個坑。
雖然短時間內不太可能又有數學家發現“程氏虛點”的存在，但提前佔坑的話，就是爲了防止意外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