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要不要來試下我
“現在心情好些了嗎?”霍森沒有繼續剛纔的話題,來到林喃的身後,低聲詢問道。
“嗯,謝謝。好多了。”林喃微微點點頭。
“不喜歡蒂娜的教學方式?”
“額……這個……不是不喜歡,只是我還不能接受,抱歉主任,難爲你還替我找S級的嚮導當老師,剛纔讓您也捱罵了。”
“沒關係,反正我經常挨她的罵。”霍森嘆了一口氣。
他的話音剛落,林喃腦域中的精神藤蔓“唰”地豎了起來,活像嗅到八卦氣息的雷達。
“別想些亂七八糟的。”霍森推了推眼鏡,鏡片寒光一閃,“我跟她僅僅只是戰友關係。蒂娜曾做過我的隨軍嚮導。”
哦,原來這樣。
她還以爲——
“我只接受過淺層疏導。”霍森突然道,鏡片後的目光卻罕見地柔和下來。他高大的身影微微俯身,在林喃耳邊投下一片陰影,“平時都靠注射抑制劑。”
說完男人解開襯衫最上方的鈕釦,露出後頸肌肉處密密麻麻的針孔痕跡。
那些青紫色的淤痕在皮膚上格外刺眼,看着就很疼。
林喃被震驚到了,如此頻繁的注射,很想問他的精神污染究竟到什麼程度了。
“如果你接受不了別人……”霍森邊說邊又將自己領口的鈕釦一粒一粒繫上,“如果不介意,要不要來試下我……”
“……”
男人低沉的嗓音像羽毛般掃過耳膜,林喃的臉再次爆紅!
只是與方纔不同,這一次她明顯感覺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震得她指尖發麻——
——
凌晨四點,天光未亮。
藍茵已經赤腳站在了健身房內,汗水順着他精瘦的腰線滑落。在完成最後一組引體向上後,他徑直走向那個堪比小型泳池的浴室。
傭人們早就爲他準備好溫度適應的洗澡水,男人一踏入浴池,一隻藍色的水母精神體已經迫不及待的鑽了出來。
藍茵面容平靜的看着水母在水中游玩,淡藍色的眼眸中,不知道他此刻聯想到了什麼,逐漸泛起一股溼意。
安裝在天花板上的淋浴噴頭開啓,熱水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蒸騰的霧氣中,男人雕塑般的軀體若隱若現。他仰起頭,任由水流沖刷着臉龐,喉結上下滾動。
水珠飛濺在過分白皙的肌膚上,順着鼓脹的肌肉線條蜿蜒而下——滑過鎖骨,流過腹肌,最後悄無聲息地墜入池中,蕩起一圈圈漣漪。
“池子的溫度怎麼比以前都要高呢?”浴室外的女傭看着牆壁上的溫度顯示儀,迷惑的說道。
給藍茵少爺放洗澡水一直都是她的工作,因爲精神體水母對水溫的要求比較高,所以她一直都是兢兢業業的把水溫控制在15度,但是這幾日很明顯比往常高出許多。
“是不是儀器壞了?”另一名女傭湊近,指尖輕輕敲了敲顯示屏。
“不可能啊,上週才檢修過。”
“少爺有說什麼嗎?”
“……沒有。”
“那應該沒事吧?”
“……”
室外的聲音,一字不漏的傳入藍茵的耳中,男人默默的睜開眼,這才從沉思中緩過神來,他的肌膚大概是過於白皙了,稍稍有些變化就很明顯,此刻被水蒸氣暈染出了不自然的潮紅,像是寒冰上暈開的血色,在氤氳熱氣中顯得格外妖異。 “呵……”
男人低笑一聲,起身披上浴袍,走出浴室。
當時鐘的秒針與六點整完美重合的剎那,藍茵剛好繫緊最後一粒鉑金袖釦。
鏡中的青年俊美如雕塑,銀白色制服勾勒出挺拔的身形,連每一根髮絲都固定在最完美的弧度。
他垂眸整理手套時,身後房門被輕輕叩響。
“少爺,時間到了,該出發了。”
管家躬身立在門外,視線恭敬地垂落在第三塊地磚的花紋上。
“好的,我知道了。”鏡中的藍茵露出得體的微笑,點頭應道。
得到迴應,管家鞠了一躬,然後輕輕地關上房門。
聽着逐漸遠去的腳步聲,藍茵臉上的笑意如同褪色的油畫,一點一點剝落。
他淡漠的轉頭望向窗外,外面恰好站着一對黑色的鳥兒,他看着那兩隻鳥,默默按耐下所有糟糕的情緒。
啊——真煩……
——
帶着克里斯家族徽章的專車,慢慢停在了一座莊園的門口,裡面立馬有門童出來替他們開門。
藍茵整了整衣物,跟隨克里斯公爵——也就是自己的父親一道下車。
今天他們收到尼德公爵府的邀約,參加這場夏季宴會。
中央區的貴族們,閒暇時特別喜愛舉辦這種宴會,表面上打着聯絡感情的旗號,實則私下裡暗流涌動。
自從他的叔叔愛德華先生成爲總統以後,類似這種宴會,克里斯家族的名字必定會在受邀名單上,不過爲了避嫌,他們一般不會去參加。
但是尼德家族從很早之前就與克里斯是世交,他們再怎麼避嫌,收到邀請函了,也要給對方几分薄面的。
更何況,這次宴會還有更深層的用意——
藍茵跟在克里斯公爵身後,目光平靜地掃過莊園前庭——修剪整齊的灌木,噴泉旁低聲交談的貴族們,還有遠處樂隊隱約飄來的絃樂聲……一切都精緻得恰到好處,卻又透着一股冰冷的算計。
“藍茵。”克里斯公爵突然停下腳步,側頭低聲道,“今晚別離我太遠,尼德那個老傢伙最近和交易所的人走得很近,去摸摸他的底細。”
“是,父親。”藍茵微微頷首,神色淡然,彷彿只是在討論天氣。
他隨着父親步入宴會廳,克里斯公爵一進去,便被簇擁着去應酬了。
藍茵則不動聲色地退到角落,端過一杯雞尾酒,慢條斯理地喝着。
從小到大,他已經很熟悉這種場合,應付這些人,他遊刃有餘。
他輕晃着酒杯,冰涼的液體在杯壁上留下一道道淺痕,目光掃過觥籌交錯的人羣,那一張張熟悉的或者陌生的臉慢慢映入他的眼簾。
其中有幾個小輩跟自己相識,他們已經注意到了他,正悄悄觀察着他的臉色,猶豫着要不要過來打招呼。
以往這種時候,他會給對方回以禮節性的微笑,但是不知爲何,近幾日,他沒有一絲社交的心情。
胸口,總是窩着一團結鬱的火焰,燙的他有點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