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盛世。
國家繁榮,兵強馬壯;尤其大齊邊關,虎豹軍尤爲英猛。
十七年前,大齊虎豹軍與西番鐵騎於邊關一役,逼退西番鐵騎數十里地,現今爲止,那十七年之前是西番的土地,爲今已納入了大齊的疆域。
國富民強,在邊關的百姓也很安定,不似以前,總是要擔心兩國是否會發生衝突,繼而波及了無辜的他們。
而且,據說皇室子弟也在虎豹軍中歷練,皇室子弟都能在這邊關,可想這邊關的確很安全。
軍事重地,外人禁入。
不過卻是有個窈窕的身影除外,她大搖大擺的走進去,眼睛裡似乎根本就沒有別人。
一張小臉兒嬌俏漂亮,因爲刺眼的陽光,她眼睛微彎,恍若新月一般。
在山道中走了一段路,迎面一個身着勁裝卻滿身灰塵的人走了過來。他樣貌俊美,卻較爲嚴肅。
“不要隨便的闖進來,近來軍中正準備演練,你隨意的進出很可能會被當做目標。”豐芷印快步走過來,因爲元懿思進了軍營的範圍內,就有人進去稟報。
能夠大搖大擺闖進來的女人,除了她沒別人,所以他快步的趕出來,爲的是不讓元懿思闖進軍營。
這軍營都是一羣老爺們,她一個女孩子在這地方晃成什麼樣子。
“說的好像我喜歡這裡似的,還不是路過這裡順便來瞧瞧你。娘擔心你會被曬成黑炭,特命我來瞧新鮮。”停下腳步,這太陽熾烈,元懿思也不喜歡。
“還成,依舊很俊。”儘管臉龐很嚴肅,但是說出口的話卻未見得。豐芷印擦了擦臉上的汗,他剛剛正在訓練。
元懿思一副受不了的樣子,“看你這樣子估計還能活很久,那我就走了。”擡手擋在自己額上,這太陽實在太烈。
“走吧,別再來了。”豐芷印也不留,兄妹倆人看起來都不喜對方似的。
哼了哼,元懿思也確實沒打算呆在這裡,代她家母上大人來瞧瞧豐芷印,她的任務也完成了。
“那我走了。”轉身,她確實不打算留在這兒。
豐芷印看着她,驀地喊道:“你去哪兒?回家麼?”
元懿思停下腳步,扭頭看了一眼豐芷印,之後眉眼彎彎的笑起來,“你猜呢?”
豐芷印幾不可微的眯起眸子,太陽熾烈,他額上的汗也恍若珠子一般,“別到處跑。”
元懿思笑得更燦爛,“有個寶物我覬覦已久,打算去瞧瞧。若是能拿回來,我就順走。”若不是爲此,她纔不會大老遠的跑到這邊關來。
帝都如此繁華,在那裡她又橫行無阻,對於她來說,在這大齊,帝都是最好的地方。
“你遲早得惹禍上身,警告你,不許去西番。”豐芷印給予警告,對於西番,無論是他爹還是他娘,似乎都三緘其口。
他又看過師父的臉色,根據他的推斷,十七年前兩國大戰,定結下了很深的仇怨,以至於到現在各自都很忌憚。
元懿思不置可否,點點頭,佯裝答應,之後她轉身離開,萬分瀟灑。
看着她走遠,豐芷印不由得搖搖頭,不管他給予什麼警告,只要是她想做的,他的警告她是不會聽進去的。
在大齊,隨便她怎麼折騰,可是一旦離開了大齊的土地,可就有危險了。
元懿思不知豐芷印所想,只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小到大,一向如此。
她所想要見識的寶物,其實就在西番,據說那是世上最值錢的一株梅樹。
梅樹,元懿思見過很多,個個品種她都有見過,可是要說很值錢,她真不知會值錢到什麼程度。
正因爲如此,所以她纔想去見識見識,一株梅樹,到底有什麼新奇的能夠那麼值錢。
豐芷印所說的危險她是承認的,只不過,正因爲有危險所以那寶物就更有吸引力了,她一定要去看看。
那株梅樹就在西番皇城的深宮之中,雖然很難闖,可是更刺激。
獨自一人穿過邊界線進入西番,元懿思的武功得她爹真傳,穿山越嶺這種小事兒完全不在話下。
西番,這個國家元懿思沒什麼感覺,只知道十七年前曾與大齊有過戰爭,最後以虎豹軍搶奪了幾十裡的土地爲終結。
這些年來兩國貿易有往來,看起來處的是不錯的。不過,依照她哥的論調,兩國絕不會做好鄰居,只不過面上仍舊你好我好,暗地裡已經交鋒無數次了。
但這些對於元懿思來說都不成問題,她只是想見識見識西番的寶物,若是可以,再把它順走。
進入西番的城池,比她想象中的要更繁華些,而且和大齊人也沒什麼區別,她走在其中好像自己也是西番人,並無差別。
四天的時間,她一路走,一路逛,終於抵達了西番的皇城。
不愧天子腳下,這繁華不比大齊帝都差,而且隨處都能見到大齊人,若說兩國友好往來,此時看起來倒真是那麼回事兒。
想進入皇宮,看起來並不容易。元懿思遠遠地觀察了數個地方,都有困難。
不過,這對她來說並不難,因爲她有過很多次經驗,想要混進皇宮,其實也容易。
在大齊帝都,她曾跟着御膳房進出宮運送食材的車混進過皇宮,而且那是她第一次進宮,就成功的混了進去。
西番的皇宮,儘管看起來也是很嚴密的樣子,但是隻要有心,沒有不能成功的。
兩天之後的一個清晨,幾輛裝載着新鮮食材的車馬從某個宮門進入了皇宮。
西番皇宮戒備森嚴,進入這裡,就讓人不禁的屏息凝神,甚至大氣兒都不敢出。
一個宮女行色匆匆,盡在避開人的地方行走,於宮道之間兜兜轉轉,最後行至了這皇宮最北側。
一座恍若一把刀似的山峰就插在這皇宮最後面,也不知那山峰之後會有些什麼。
四處走了走,元懿思最後靠近皇宮的北側,越往這裡走,宮人也越少,她覺得她找對地方了。
果然的,她順着清淨的宮道走了一段路,就瞧見了一片梅林。儘管此時梅花已落盡,可是這麼一大片,也着實讓她大爲驚訝。
這可比大齊宮中的梅林大的多,而且樹枝修剪的相當精細,看得出平時絕對有人在無時無刻的照料着它們。
那株最值錢的,不知是不是在這裡。
環顧了一圈無人,元懿思腳下一踮,快速的閃進梅林之中。
地上的土都是最適合梅樹生長的,而且所有的樹都差不多粗差不多高,外形一致,看起來也極爲的好看。
這是西番品種的梅樹,在大齊宮中也有,只不過現在看起來,不如這裡的好看。
越走越深,這梅林比之外面看到的還要廣闊。
這麼多的梅樹,看來西番那皇帝是愛梅如癡啊!
分別看了看,哪株也不像傳說中的那株價值連城的梅樹,莫不是,還得往深處走?
稍稍想了一下,元懿思膽大無比,繼續深入。
然後,剛走了七八步,她就忽然停下。
扭頭看向左側,顏色較深的眸子看向那幽深的梅林深處。
驀地,她猛地後仰,一枚帶着流蘇墜兒的金制腰帶卡扣從鼻尖前飛過,射進了她右側的梅樹樹幹之中。
那卡扣入木三分,其勁力可見一斑。
直起身子,元懿思擰眉看向射來卡扣的方向,幽深的梅林之中,一抹白若隱若現。
擡手,將那射進樹幹中的卡扣拿出來,她動作輕巧,看起來好似根本沒用力。可是待得那卡扣被拿下來,樹幹之上,一個孔洞出現,很深。
看了看那精美的卡扣,元懿思以兩指捏住,隨後手腕輕晃,卡扣瞬間脫離她的手,順着原路飛射回去。
梅林深處,那白影微晃,之後叮的一聲,被元懿思飛射回去的卡扣釘入了那邊的梅樹之中。
彎起紅脣,她很是驕傲,即便現在身處他人的地盤,但是她好似根本沒有這自知。
藝高人膽大,說的便是如此。
下一刻,那邊的一抹白消失,之後,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視野之中,並且很快的欺近眼前。
元懿思腳下一動,後退一步,之後迎面而上,毫不退縮。
兩個身影瞬間纏鬥一處,靜悄悄的梅林之中,只有兩個人交手之時發出的赫赫風聲。
殘影交錯,腳不沾地,元懿思的武功與她這個年紀不相符。可是對手,似乎也很厲害。
一個錯身,元懿思肩膀被抓住,那白色的身影直接將她壓在地上。兩人停手,一上一下,那白色的身影也露出了本尊,是個少年。
很高,很清瘦,一張臉幾分陰柔,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雙淺褐色的眼眸,透着冰冷與無情。
被壓在地上,元懿思盯着懸在她身上的人,驀地彎起眼睛,“你的眼睛真好看。”
少年幾不可微的眯起眼眸,眸子恍若流動着初融的冰水,“你是誰?”他的聲音,和他的眼睛一樣。
“我是宮女啊!”元懿思乖乖的躺在地上,笑着回答,聲音好聽。
“再給你一次機會。”少年的手滑到她的頸項上,掐住,收緊。
元懿思依舊在笑,那張臉堪比此時天上的太陽,燦爛無比。
下一刻,掐住她的少年臉色一緊,慢慢低頭,腹部,一根銀針幾乎全根沒入。
無力感襲上四肢,僅僅兩秒的功夫,他便全身泄了力氣,然後直接趴在了元懿思的身上。
擡手將壓在身上的人推下去,元懿思坐起來,看了癱在身邊的少年一眼,滿目得意,“小樣兒,若是連你這種貨色都治不了,我還怎麼混。”
拂了拂粘在裙子上的灰塵,元懿思翻身而起,直接騎坐在了那少年的腰間。
本來他還是滿目冰冷,可是因着她的動作,他忽的眼神微變。
“你是誰?那株最名貴的梅樹在哪裡?”微微傾身,元懿思盯着他,一邊問道。
少年不語,只是看着她的臉,幾分陰柔的臉龐蒼白又漂亮。
“不說?這根銀針你也看到了,這會兒只是讓你全身沒力氣。我若是紮在了別的地方,可不敢保證你會不會立即就掛了。”說着,她又抽出一根銀針來,她全身上下,很多這玩意兒。
“你是大齊人。”少年說話了,用肯定的語氣說出她不是西番人。
“那又怎麼樣?”挑眉,元懿思完全不害怕。
“大齊人若進入這皇宮,必死無疑。”他說,語氣很輕,可是毫無溫度。
“現在案板上的魚肉是你,你沒權利說這種話。你是誰我不感興趣,但瞧你這樣子估計也不是普通人。告訴我,那株價值連城的梅樹在哪兒,我說不定會饒你一命哦。”她微微歪頭,並且將銀針挪到了他的喉嚨處。恍如他剛剛威脅她的樣子,她現在也在威脅他。
少年並不懼怕,只是不眨眼的盯着她,“若是殺了我,你定然走不出這皇宮。”
“如此說來,你還是大人物呢。不如告訴我,你是誰啊?”他這樣一說,元懿思倒是真的想知道他是誰了。看他穿的不凡,而且氣質不俗,並且看起來還有點不像正常人,身份難說。
“不如你告訴我,爲什麼想要那株梅樹?它很大,根長在土裡也很深,你拿不走的。”像元懿思這種賊,估計這少年也沒見過。
“誰說我要拿走?我只是想見識見識。少廢話,告訴我,不然,你就慘了。”銀針的尖端刺進他的肌膚裡,少年的眉峰也隨着皺起。
“就在這梅林深處。”少年開口,聲線依舊不疾不徐。
扭頭看了一眼,元懿思幾不可微的點頭,“你若說的真話自然好,若是說的假話騙我,那可不成。所以,只能暫時委屈你一下了。”話落,她翻身而起,並且直接將躺在地上手腳無力的少年拽了起來。
少年比她高出一頭來,可是手腳無力,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元懿思力氣很大,他這點重量之於她好像完全不成問題。一隻手臂攬着他的腰,然後帶着他朝他所說的地方走去。
少年被她帶着走,一邊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斜睨他一眼,元懿思彎起紅脣,“小離兒。”
“我叫姚爍。”少年自報家門,語氣一直沒有什麼溫度,但聽起來還好。
然而,聽到這名字的元懿思卻腳步一頓,扭頭看向被自己掌控在手中的人,“你是西番的太子!”西番太子,是西番皇帝的外甥。西番兵馬大元帥的嫡長子,沒有過繼給西番皇帝,在三年前直接被封爲太子。
這件事情在大齊也傳的沸沸揚揚,作爲經常出入大齊皇宮的人,元懿思自然知道的更清楚。
姚爍看着那立起眉毛的人兒,幾不可微的頜首,“沒錯。所以,你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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