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風小番外 129Merry christmas
轉眼已經是12月份了，東京的第一場雪也已經來臨。東京現在還真是冷啊。
我站在落地玻璃窗面前盯着窗外紛飛的大雪，呼出的氣全都液化讓窗戶起了霧。外面下雪了，好漂亮。這樣洋洋灑灑的雪花看起來就像是雪精靈一樣在隨風舞動。
不知道爸爸媽媽那邊下雪了沒有。上次跟他們通過電話，他們還很擔心我，一個勁兒地問我在這邊過得好不好。而且外公還跟他們說了近江秋的事情，媽媽一直鬧着說要來日本見近江秋，看看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家裡一羣的親戚也都是輪流搶電話跟我說話，這種熱鬧的氣氛讓我有了熟悉感。
快要聖誕節了呢。
要和朋友交換禮物的吧。在這邊的語言學校也認識了一個女孩子，是個很不錯的人，也和我一樣來自中國同時也很合得來，兩個人成爲了很好的朋友。偶爾也會一起去逛街，而且我們都屬於動漫宅類型的漫迷，所以也經常一起去漫展和漫畫周邊店或者漫畫店之類的地方。
算是在日本的第一個女性朋友吧。
我在掌心呼出一口氣，搓着。還真是有些冷啊，雖然開着暖氣，但是東京的寒冷不同於中國，我也不是在北方長大的，所以有些接受不了這種刺骨的冷。
只要一待在稍微暖和一點的地方我都會不想出門了。
一雙不是很溫暖的手自身後環住了我，一個結實的胸膛也包圍住了我：“很冷嗎？”
不用猜我都知道是近江秋。
“有點。我還有些不習慣東京的冬天。”我身子有些僵硬，因爲還沒有怎麼適應他這麼親暱的舉動，內心深處也有一絲的抗拒。但是我已經學着逐漸去習慣了，比起一開始條件反射地推開他已經好多了。
他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發間：“怎麼辦？我還想要帶你出去看雪景。”
“好啊。”我放鬆自己的身子，轉過身看着他，“那就去吧。”
“可是你怕冷。”
“沒關係的。”
近江秋突然伸手撫上我的頭髮，說道：“你可以不用遷就我的。”
我有些驚訝：“我沒有啊。”
“你不覺得我們交往的方式有些奇怪嗎？我們從來沒有吵過架，從來沒有衝突，你很聽話乖巧，可是——這樣真的是情侶嗎？”他抱住我微微嘆了口氣，“偶爾也希望你能對我撒一撒嬌。”
近江秋難得地露出了煩惱困惑的表情，他一副拿我沒有辦法的樣子。
心臟柔軟的地方被他的表情微微觸動了一下。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微笑着：“我沒有勉強也沒有遷就你，我真的也很想和你去看雪景。”
“真的嗎？”他像小孩子一樣看着我，眼睛裡是熱切的期盼。
“嗯。”我應着，“我說過會試着學習喜歡你。”
他一怔，接着用輕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如果能成功的話該有多好……”
半小時後，近江秋把我帶到了一棟摩天大廈裡，在靠窗的地方找了一個位置讓我坐下。
“這是我的經驗，每年下大雪的時候我都會來這裡看雪，而這裡是看雪最好的地方。”他坐在我的對面，看着窗外道。
一位服務生走過來，露出職業性的微笑：“請問兩位客人需要點些什麼？”
“一杯摩卡。”近江秋說。
我看了一眼服務生遞過來的菜單，說：“要一杯西柚汁，謝謝。”
“好的，請稍等。”他拿着菜單就離開了。
“你說我怕冷所以不帶我看雪景，我還以爲是在戶外呢。”
“出門溫差很大，我是怕你受不了溫差。”
還真是貼心呢。我在心裡微微讚歎了一句。
沒過多久，服務生便把咖啡和西柚汁一起拿上來了：“請慢用。”
我一邊喝西柚汁一邊盯着窗外紛飛的雪出神。
我記得我曾經想要和李翼軒一起迎接初冬的第一場雪，一起過聖誕節。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唔，我在想什麼呢。他現在有李雨晴在他的身邊，我還操這些心幹嘛。
而且現在在我眼前的人是近江秋，我竟然還在想別的男人。都說好要努力喜歡上近江秋，埋掉和李翼軒在一起的回憶了。
我怎麼這種不中用啊。
“雨汐，你在想什麼？”近江秋看着我。
“啊，沒什麼。”我握着果汁杯，“對了，小秋，你一直跟我使用中文，這是爲什麼？其實用日文也是沒關係的。”
“中文的話，你能夠比較有親切感。而且，從語言開始，我想了解你的生活，更多地去了解你的事情。”
“這還真像是笨蛋的行爲啊。”我笑着調侃他，“你這樣一點也不像談過一次戀愛的人。”
近江秋用勺子攪動着咖啡：“因爲對顏她並沒有追求的過程，兩個人是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可是你不一樣，雖然我們現在名義上是在交往，可是你並不喜歡我不是嗎？”
“那個叫顏的女孩子——是什麼樣的人啊？”
“是個冷冰冰的人，完全把自己包裹於自己的世界裡從來不敞開心扉，就連關心人的方式都會令人火大。顏她抗拒這個世界上除了她家人外的每一個人，她只有一個目標就是變強，強大到足以保護她的家人和她自己。”近江秋說着，眼神裡閃過一絲名爲落寞的色彩，“在組織裡也沒有多少人喜歡她，她也無所謂。她是組織裡屬於精英的那一類型，接的任務都是些很難做但委託費用很高的任務，但她每一次都能出色的完成。”
“也是因爲她的優秀，我纔有機會見到她。一開始我就覺得這個女孩子很討厭，大概是和我的感覺太過相似。她和我一樣，不輕易相信任何人，所以我也沒想過和她有什麼深入的交往。直到有一次我被她狠狠罵了一頓之後，我才注意到這個女孩子其實是在關心我。”
“所以說她連關心人的方式都很不一樣，是用罵的方式。不過那次之後我們的關係就緩和了一些。因爲她十二歲就進了組織，和我在一起的時間比較長，兩個人自然地就喜歡上了對方，最後也就在了一起。”
“可是，我沒能保護好她。在我十八歲那一年，我和她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們被敵人暗算遭到了埋伏。我和她拼死突圍，在最後援軍到來的時候，她爲擋了我一槍，那顆子彈打穿了她的心臟。她是在我的懷裡停止了呼吸的。”他飲了一口咖啡，“那一天是她的生日。”
我看着眼前那個有些落寞和後悔的近江秋，感到有些難過。
近江秋也有這麼難以忘懷的一段戀愛啊——神真是喜歡作弄人啊。總是喜歡把一些彼此深愛的人戲劇性地給拆散。
我伸出手，握住了他放在桌上的雙手：“顏一定很幸福，因爲她救了她最愛的你。因爲她足夠強大了，強到了保護了她心愛的人。”
近江秋看着我，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頭髮：“嗯。顏很幸福。雨汐，你總有一種可以讓我安心的魔力。”
“是嗎？”我莞爾一笑。
和近江秋在一起待了一下午，兩個人說了很多關於過去的自己，當然也包括過去的戀人的事情。
他聽了李翼軒和我的故事，一直很驚訝我們的經歷，說那簡直是言情小說裡的劇情。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似乎自從遇見李翼軒開始我的生命就變得非常的不可思議、百轉千回。
雖然很驚險，過程中也伴隨着悲傷和淚水，但是確實很甜蜜的一段旅程。
我想着，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喂，雨汐，我很受傷。”近江秋一本正經地看着我，“你想着前男友在我這個正牌男友面前傻笑，我覺得很不爽。”
“啊？”我睜大了眼睛，近江秋也會爲這種事情鬧彆扭嗎？
他好像真的有一點不爽的樣子。
不爽的近江秋，又看了一個不一樣的他。
“嗯……好啦，你這小氣鬼。”我扮了一個鬼臉，“走啦，回家了。”
我挽住他的胳膊：“你這正牌男友，我挽着你走沒意見吧？”
“求之不得。”他付了帳就帶我離開了這棟大廈。
在車上的時候，我們在回家的路上路過了一個公園，我突然看見在公園裡的一個鞦韆上坐着一個小女孩，而一個小男孩在推她坐鞦韆。
大冬天的也不怕冷在這裡耍浪漫，現在的小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得了了。
可是鞦韆——
我突發奇想着，說道：“小秋，要不——我們在家裡搭一個鞦韆好不好？”
“鞦韆？”近江秋皺起眉，“大冬天的你要鞦韆？”
“因爲冬天不能游泳，你那麼大一個游泳池在那裡我又不能用，所以鞦韆的話就可以玩了啊。”
“嗯……”他應了一聲。
“是你說我可以偶爾撒嬌任性一下的。”
“呃……”
我看他一臉憋屈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不用當真啦。”
近江秋沒說什麼，只是認真地開車。
嗷，他似乎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啊……真是個大度的人呢，我明明這麼捉弄他了。
就這麼一晃又過了幾天，終於迎來了聖誕節。
剛剛從語言學校下課，我和同班的好友，加奈，一起在街上逛街。
所以說聖誕節其實是情人節吧，走在大街上滿街都是甜蜜的情侶在一起卿卿我我，看着可真夠肉麻的。
加奈拉着我，問：“汐，你有給男朋友準備禮物嗎？”
男朋友……
“呃……實際上我不知道要選什麼好，所以才和加奈你出來一起挑禮物的。”實際上是我不知道近江秋喜歡什麼東西或者是需要什麼東西。
“誒……”加奈突然抱住我，“那你今天送給我聖誕禮物了，卻沒給男朋友選好，看來我對你很重要嘛！來來來，親一個！”加奈在我的臉上啾了一下。
加奈真是個活潑的女孩子啊，性格無憂無慮的——好吧其實是大條，可是很可愛。
和小央有些相似，可是比小央要懂事一些。
說起小央，也不知道風櫻（A）班的大家過得怎麼樣了。上次和他們通電話，他們都一副擔心我的口氣，還一個勁兒地批鬥李翼軒。不過大家好像也都很有活力的樣子，我也就安心了。
“所以，爲了汐，我要幫你挑一份好禮物送給你的男朋友哦。”加奈拉着我進了一家禮品店。
這裡的禮物看起來都好像不太適合近江秋的樣子。
“加奈，這些東西似乎都不太適合我男朋友耶。”我扯了扯加奈的衣袖，“都太幼稚了。”
加奈一邊興奮地看着禮物一邊說：“不會啊，這些禮物這麼可愛。你看這個情侶掛件，買回去你們一人一個不是很甜蜜嗎？”
“呃……”我看着她手裡的那對掛件，“好像是挺可愛的……”
“是吧是吧？那就這個好了！”加奈拿起那一對黑髮男孩和慄發女孩的情侶掛件，遞給我，“走，去付錢吧。”
結完帳之後，我拉着加奈進了一家男裝店。
“汐，來這裡幹什麼啊？”
“我記得我男朋友的領帶都太老成了，而且有些都舊了，前幾天我還看到有一條領帶被劃爛了，所以我想買一條領帶給他。”
“可是不是有掛件了嗎？”
“我想再買一個實用一點的。”我一邊挑選着領帶一邊回答她。
加奈突然笑得很狡猾：“汐，你這樣很像人妻哦。”
“……人妻你妹。”我推了她一把，“不要取笑我了。”
我看了幾條領帶都覺得很適合近江秋，都不是單純的白色或者黑色的領帶，都是些有橫條或波點花紋的淺色系的領帶。和他的那幾件西裝很搭，雖然有花紋卻不顯得花哨，比起他那些一成不變的領帶，他戴上這些領帶一定很合適也很帥氣。
付了帳之後，我才發現我進的是一家高級男裝店，這幾條領帶就花了我差不多一千塊耶。
哪有女朋友買這麼貴的聖誕禮物啊，這明明是老婆才送的價碼。
呃……老婆……？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和加奈再去逛了一下幾家ACG的店面，她一個人又買了很多這方面的東西，我只有眼巴巴地看着她。因爲荷包大出血我捨不得再花錢了啊。
只好等下個月再來買了。
回到家裡之後，我去房間裡把裝禮物的箱子拿了出來。事實上大家的禮物我都準備好了，只差近江秋的我今天才買回來。
爲了配合節日氣氛，我向Cosplay店裡的店主租了一套聖誕老人的服裝回來。不過店主給我的不是普通的聖誕老人裝，而是聖誕蘿莉裝。好吧將就了，這種短裙聖誕老人什麼的。
我換好衣服之後，用袋子裝好禮物之後，聽到樓下陸陸續續人都回來了，我才下樓。
“Merrychristmas！”我拉着袋子下樓，衝客廳裡的大家打着招呼。
每一個人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看着我。
有必要這麼驚訝麼？不過這袋子還真重。
“吉野先生！您的禮物！”我在袋子裡找到了吉野先生的禮物遞給他。
“謝謝。”吉野先生笑着接過了禮物。
“這個是山田太太的禮物。”
“謝謝聖誕小姐。”
“這個是近江夜先生的。”
“小汐是聖誕小姐啊！謝謝謝謝。”
“這個是近江冬先生的。”
“嗯。謝謝。”這傢伙一臉睡意濃濃的樣子。
“最後——這個是小秋的！”我拿出了兩個禮物盒。
近江秋接過禮物，臉上的表情很柔和，雖然還是沒有笑容：“謝謝聖誕小姐。”
“憑什麼秋有兩個！我們只有一個！”近江夜突然跳起來。
近江秋攬過我：“因爲她是我女朋友，你有意見嗎？”
“……不敢有……”
“我也有給你準備禮物。”近江秋拿起他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要出門嗎？”
“就在外面的院子裡。”
他帶我走進院子裡。外面還真是冷。
近江秋拉着我到了院裡的櫻花樹下。
這是——
鞦韆！
“這是……”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鞦韆。你不是想要鞦韆嗎？”近江秋握住我的手，雖然溫度不高卻很溫暖。
他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近江秋他——很重視我。
這種被人珍視的感覺我很久都沒有過了，總感覺——好不習慣。
“雨汐，你怎麼哭了？”近江秋緊張地看着我，雙手托起我的臉。
哭了？
我才發現自己忍不住落淚了。
我撲進他的懷裡，說道：“謝謝你，小秋。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有了被人珍視的感覺，謝謝你對我的用心。
“說什麼謝謝。這是應該的。”他抱緊了我，“回去吧，外面冷。”
這個人真的好溫柔。
他真的是用心在愛着我，在保護我，在關心我。
這個不會笑卻溫柔，體溫不夠高卻溫暖的男子，讓我的心爲他而觸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