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來信要我儘快進京?”
吳州州衙川堂,方皓澤坐在靠牆的榻椅上,看着公案後面的黎瑾瑜。
“的確如此,信中還要我派一些人沿路護送,我還在物色人選。”黎瑾瑜面帶笑容道。
此時,離欽差鬧劇已經過了一段時間。對朝野上下影響頗大的金陵舞弊案,也在皇帝的干涉下,蓋棺定論。
方皓澤和杜修明自然是洗刷了冤名,還受到皇帝的安撫,算是替方皓澤又揚了名。
先後指使別人栽贓嫁禍的禮部副司衡子平,被革去官職流放千里,而御史王肅則因辦案不嚴,也被革職處分。
除此以外,黎瑾瑜和學政劉標也因處事公正受到了嘉獎。至於金陵學界衆人,皇帝只是傳了一個口諭,口頭表示了讚賞。
這番結果,除了對方皓澤進入官場鋪平了道路外,更是將其起點拔高了許多。
尤其是經過了皇帝的下旨安撫,方皓澤在大信世界可謂揚名一番,如今神格玉盤中又添加了不少信仰,神力也與日俱增中。
“爲何要這麼着急,要我進京呢?”方皓澤略有點疑惑。
“信中是說,要你儘早進京準備會試。”黎瑾瑜點了點頭。“七皇子迫不及待地要將你納入手下,這可是好事。”
這位老官場其實心裡還有另外一層想法,七皇子也許是不放心自家侄子在金陵,未必不是藉機會將其接到京城先加以保護。
須知,隨着金陵舞弊案落幕,大皇子與七皇子的爭鬥也暫時停息。不過,朝野上下對皇子的選擇卻有了新的變化。
大皇子失去了不少中間派的支持,力量大損。按照那位皇子的性格,說不定要對自家侄子展開報復。
更何況,皇帝前不久還特意下旨,對金陵城的新朝少年天才做出安撫,言辭之間,頗有欣賞的態度。
“你進京可有一堆事情要準備,我還想留在你身邊多呆一些時日的,不過既然七皇子已經來信了,那就只好送你提前進京城去了。”黎瑾瑜一邊說。
“既然是七皇子的好意,那就提前一點也無妨。”方皓澤只好點了點頭。他對去白玉京一事心情也很複雜。
一方面,這是自己在大信世界積累神力的開端,而白玉京凝聚了大信世界的精華,他也想去一觀。
可是,自己進京與收到七皇子信件相邀進京可是兩回事。前者可是自由,後者卻要受到皇子一定程度的約束。對主世界來的方皓澤來說,受人管的心情並不好。
於是他開口問:“世叔,當年我家門道中落,在京城中已然沒有房產,這次去京城又是提前幾個月會試,總不能一直在外客棧中住着吧。”
方皓澤雖然先後從清福寺、騰雲寨中得到了許多金錢財物,但是卻不想浪費在白玉京買房上。大信世界中,白玉京的房價非常高,幾乎到了一金一平的程度。
別看金陵城中幾百兩就能買一個居所,要是到了白玉京,這幾百兩連個浪花也翻不起來。
這世界的白玉京人口極少,佔地也小,純粹是一個戰鬥堡壘。裡面住着的,除了高官就是皇族,幾乎沒有平民,連富商都少見。
白玉京的物流商業等,都是由皇朝統一放的,服務白玉京的商賈們,全都在白玉京外一圈大小城市中居住着。
如此畸形的城市,方皓澤初次聽說也是驚訝極了。
所以他當時就決定,絕對不在白玉京購房,自己匆匆幾十年一過,終將回歸主世界,對這世界沒有絲毫財務需求,根本不必買房。
至於爲主世界章家打下勢力,按照方皓澤的計劃,也不會在俗世之中,也不必在白玉京中購置房產。
“世侄不必擔心,以我如今的品級,在白玉京中倒是有一套分置的房子,只是面積頗小,大約也才一個院子,除你之外也最多再住上兩三個人而已。”
黎瑾瑜貼心替方皓澤想好了安身之所,他自己的家眷還在徽州老家,也不可能去白玉京中居住。在大信世界,只有二品大員纔會在白玉京中購房常住。
“那既然如此,我就聽了七皇子的建議,早早去白玉京中吧,一些書籍我可以自帶。另外,想必七皇子府上也有不少藏書,我也可以借閱一番。”方皓澤想了想道。
“你說的沒錯,其實如今你在專心備考的時間,白玉京沒有閒雜人等,倒是一個好環境。”黎瑾瑜也笑着說。
按照大信世界中的規則,每年秋季是鄉試,被稱爲秋闈。次年春季則是會試,被稱爲春闈。
所謂會試者,共會一處,比試科藝。由禮部主持,在京師舉行考試。
其考試內容重經義,輕詩賦。各省鄉試中式的舉人,於次年二月入京,以往各屆會試中未中的舉人也可一同應試。
會試取中者稱“貢士”又稱爲“中式進士”,第一名稱“會元”。錄取名額不定,每科自百餘名至二三百名不等,各省被錄取的名額,以應試人數及省的大小、人口多寡而酌定。會試揭榜後,中式者於下月應殿試。
這殿試可謂讀書人考試的最後一關,由皇帝親自御殿覆試、擇優取爲進士。殿試試期一天,依成績分甲賜及第、出身、同出身,然後釋褐授官。
“離會試還有三四個月時間,如今看來倒要在京城中過年了。”方皓澤略一思索,又笑着說。
“嗯,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世侄可以先回去收拾準備了。七皇子來信匆忙,我得了信後也是第一時間將你從珍珠街喚來,還是莫要耽擱爲好。”黎瑾瑜就說着。
“那既然如此,小侄就明日出吧,家中的事情,今日回去可做一番吩咐。”想了想,方皓澤才點頭。
“這樣也好,我州衙之中沒有什麼能人,你那管家倒是有修爲的,我再給你配一些快班衙役,一路上壯大聲勢。”黎瑾瑜手上也沒什麼武力,只好做了這個安排。
“那就多謝世叔了,我們是6路還是水路去京城?”
“水路吧,上次王肅到金陵城時,不是帶了一艘福船嗎,後來他被押解回京革職,這福船就留了下來,你這次回去,也好將船送去京中。”黎瑾瑜笑了笑,安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