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少年

胃疼的愛情?番外 同學少年

“嗨,久等了。”

林微來到約定的地點時,周放和溫婷已經等在那裡,桌上擺滿了精緻的小菜,還有一個小型的蛋糕。

“又遲到,你這龜速都可以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了。”周放哼了一聲,開了一罐啤酒遞過來。

被溫婷皺眉擋下,“他才十六歲呢。”

“怕什麼,明天週末。”

“拜託,明天我們月考。”溫婷翻了個白眼,接過服務員手中的牛肉麪,推給林微。

林微笑笑,低頭呼哧呼哧就吃了起來。

“現在高一就有月考了?”周放挑眉問。

“對啊,變態的學校,這次還是全年級排名,據說要貼光榮榜。”溫婷低頭喝了口熱湯,凍僵的臉也變得紅潤起來,“對了林微,你有把握拿第一嗎?”

“唔唔……”低頭吃飯的人並沒有理會溫婷的問題,還在研究今天的面爲什麼比以往少了兩塊牛肉?看到周放的碗之後,不客氣地伸過筷子把牛肉夾過來,繼續悶頭吃飯。

“林微,問你話呢!”

林微終於把最後一口湯喝乾淨,擦了擦嘴巴,在溫婷的怒視下,微微一笑:“婷婷你剛說什麼?月什麼?”

“月考。”溫婷翻了個白眼,“上次期中考試,我聽說你總成績全年級第一,問你這次有沒有把握?”

“哦,我沒把握。”林微答得很平淡。

周放喝光那罐啤酒,笑着敲了敲桌面:“林微你還真直接,第一的寶座可不好坐啊,小心有人暗地捅刀子。”

“你知道蕭……”

溫婷突然止住聲音,目光落在坐在小店角落裡的男生身上。

那個人低頭吃着面,似乎很嫌惡的樣子,挑起一根麪條,又放下,夾起一塊牛肉,皺着眉頭。

溫婷盯着他看了半晌,他似乎感覺到,擡起頭來,冷冷的目光射過來,哼了一聲。

“婷婷在看什麼?芳心動了?”周放壞笑着湊到溫婷耳邊,被溫婷甩了個白眼。

只見那個男生終於還是沒把面吃完,放下筷子轉身出了門,路過三人的時候,帶動一陣冷冷的氣流。

此時正是冬天。

南方的冬天,空氣是刺骨的冰涼,風一吹,小店門口的塑膠簾嘩啦啦作響。

三人齊齊打了個寒噤,林微把厚厚的大衣裹得更緊了些。

周放挑眉問溫婷:“那人誰啊?”

“你們兩個,一個整天忙着寫作,一個整天顧着看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啊。”

“別拐彎抹角。”周放一副老大派頭,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

溫婷嘆了口氣:“他是蕭凡,你們不知道?轉學來的。”

林微和周放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溫婷繼續道:“據說他們家背景很可怕,不過蕭凡行事倒是低調,除了上學第一天家裡派車來送,之後都是自己步行回家的。學習成績很好啊,上次統考,比林微差兩分,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周放嗤笑一聲,“我怎麼覺得你像偵探?查他查那麼清楚,不會是芳心真的動了吧?”

“你可以爬去碗裡淹死了。”溫婷白他一眼。

林微倒是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目光追隨着蕭凡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清冷的街道盡頭。

他似乎很寂寞。

是剛來這裡,人生地不熟的關係嗎?

又一陣風起,遮住一些混亂的思緒。

那天是溫婷十六歲的生日,林微和周放一起陪她過,在店裡第一次遇見蕭凡。

而蕭凡卻不知道,那個打量自己的女生背後,坐着的男生,就是自己一直以來想超越的對象——林微。

甚至多年以後依舊不知道,其實林微,是認識他的。在他主動接近林微之前就認識了。

淅淅瀝瀝的雨連續下了幾天,冬天的寒氣讓行人都不由得裹緊衣服,縮着脖子低着頭。

月考結束的時候,雨還在下。

考完試的學生,造成了街道一時的交通擁擠。

林微跟溫婷躲在超市裡,等着周放來送傘,窗外突然走過一個男生。

那個人,走路的時候總是挺直後背,目不斜視。

從窗戶看出去,林微突然覺得,他穿得很單薄。

那麼冷的冬天,只有一件毛衣,外面套着白色的風衣,再加一條簡單的圍巾,沒有任何花飾的純白。

風吹起的時候,衣襬會飄起來,他也不去理,皺着眉頭繼續走着。

“要風度不要溫度啊。”林微笑了笑,卻聽溫婷驚訝道:“蕭凡,你不認識了?”

心下一驚,再次看向窗外,那個男生的背影已經走遠,似乎他經過的地方,連冬天的雨水,都會結冰。

仁川中學第一屆月考光榮榜終於貼了出來,雨停了,太陽金燦燦的掛在高空,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光榮榜貼在校道中間的通報欄內,大紅的紙上,用黑色字密密麻麻寫了一大堆名字。

林微的名字掛在最上面,後面寫着可怕的分數,九門課滿分900,林微拿了880。

下面是蕭凡,878。

依舊是怪異的兩分之差。

旁邊的黑板上,還有一個通報批評。

“高三八班周放同學,無故逃課一週……”

三人路過通告欄的時候,周放停下腳步,盯着自己的名字笑。

“把我名字寫那麼難看。”說着,拿起旁邊的黑板擦,擦掉之後,用粉筆寫上瀟灑的狂草。

林微擡頭看了眼最上面的名字,無奈笑道:“掛那麼高讓大家瞻仰,那種感覺真像是把脖子擰下來,掛在城門上啊……”

伸出手,都夠不到的高度。

“蕭凡又比你差兩分,林微,小心他暗殺你。”周放湊過來壞笑,“每次都是你壓在上面,他肯定很抑鬱,然後,說不定在背後釘小人呢,你這兩天有沒有覺得頭疼腦熱啊?”

林微看了周放一眼,微笑道:“我肚子疼。”

“那他在釘你肚子。”

兩人又笑開了,只有溫婷一直意味深長的看着那個榜單,嘴角輕輕翹起,雲淡風清。

圍在公告欄前的學生漸漸多了,三人被擠到裡面,想要離開的時候,林微又看到那個穿着單薄的白色風衣的蕭凡,路過的時候,鼻子裡輕輕的,哼了一聲。

林微想,他或許在哼自己,心裡卻有些得意起來,你哼吧,你哼了也追不回那兩分。

然而林微在查卷的時候,卻發現一道數學題改錯了,四分的填空題,其實自己寫錯了符號。

可是看着卷子上紅彤彤的那個100,林微心想,誰會白癡到那種程度啊,放着100分不要,非要裝單純當好學生,把那4分給減掉。

於是用筆把寫錯的符號改回來,滿意的看着100分微笑。

那天下午又聽說,蕭凡本來分數挺高,似乎是物理加錯了分數,主動找老師減掉了。

林微在心底哀嘆,那個傢伙是不是太正直了點啊……

這樣比起來,自己反而有點卑鄙的小狐狸心思。

可惜榜單已經放了出來,那個錯誤,只能讓它錯下去。

只是後來提到蕭凡的時候,林微總有些心虛和愧疚。聽說他家教很嚴,因爲沒有考到第一,還被他媽媽罵了一頓,聽說他爲了備戰考試,連最愛的籃球都放棄了……

聽說得越多,心裡便越彆扭,特別是每次看到他那個孤孤單單冷冷清清的背影,林微只覺得,自己真是造孽啊造孽。

也曾想過,不如故意考差一點,心底的驕傲卻不允許自己如此,憑什麼我要爲你故意考砸?

再說,那個傢伙,萬一知道自己故意放水讓他,說不定真的會惱羞成怒來殺人……

高一第二個月的月考,林微的名字依舊高高掛在上面。

這次的差距,變成了四分。

整整一個學年,六次月考,兩人的成績差總是在那十分以內,蕭凡,最終還是沒能超過林微。

他心裡最厭惡,或者說,最在意的對手。

高二分班,林微學理科,蕭凡學文科。

兩人像是相交的線,過了那個交點之後,便越走越遠。

酷熱的暑假到來,周放被保送到天河大學中文系。

“其實我更喜歡歷史。”

周放站在學校外的河邊,往裡面扔石頭,一邊扔一邊說。

“我不想當才子,我只想當個花花公子。”

“子曰,食色xing也。”

周放一邊說一邊壞笑,被林微和溫婷一起鄙視。

周放是在籃球場遇到蕭凡的。

週末的下午,天氣難得放晴,周放路過籃球場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在那投籃。

少年輕輕墊起腳尖,優雅的投籃動作,在陽光下定格成一副完美的畫面。

周放輕輕走過去,撿起籃球,挑釁地勾了勾手指,“蕭凡是吧,來,單挑。”

蕭凡沉默片刻,“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就不能打球?你這人還真固執。”周放挑眉,一個標準的三步上籃,唰的一聲,籃球穩穩投進。

蕭凡作勢要走,周放突然叫住他,“喂,你怕了?”

“激將法對我沒用。”蕭凡似乎有些不耐煩,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來,“我,不,想,跟,你,打,球。”

周放壞笑道:“難道你……要跟你老婆打球?”

蕭凡冷着臉拿過周放手中的球,轉身便走,卻聽周放突然說:“我聽說你因爲學習太忙,退出籃球社了?”

說罷又長長的嘆了口氣:“人活着,不要那麼累,高處不勝寒,人生得意須盡歡,懂嗎?”

蕭凡的腳步停頓片刻,沒有回話。

又走了兩步,只聽身後的男生大聲喊:“小子!等你有空一起打啊,單挑你絕對贏不了我,信不信?”

蕭凡沒理他,周放也只是隨口說說。

暑假的時候,蕭凡真的閒了下來,拿着籃球到操場,心想着或許能再遇到那個人。

想着跟他單挑一場,讓他輸得心服口服。

畢竟那是極少跟他主動搭話的人,笑起來痞痞的,卻有一種自由自在的瀟灑。

然而,周放卻從這個城市消失了。

在大學學生會再次見面,蕭凡才知道,周放是林微最好的朋友,而且那時候的周放,已經是個小有名氣的作者。

那場不算約定的約定,終究沒能兌現。

大學的球場上,也沒有了他們的身影。

時光飛逝。

高中三年匆匆而過。

林微再次見到蕭凡,是在高考的考場上。

在檢查學生證入場的時候,林微看到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人一直垂着頭,林微記得那天他穿的是黑色,胳膊上綁着一條黑色的帶子。

遠遠看上去,他似乎精神不太好,強撐着的感覺,讓人心都揪了起來。

考完一科跟溫婷吃午飯的時候才知道,他的爺爺,昨天去世了。

溫婷她們家跟蕭凡的老家離得挺近,溫婷說,昨夜他爺爺去世的時候,有個女孩子(蕭晴)靠在門口哭得極其慘烈,蕭凡卻一直低着頭,好像沒有流眼淚。

今天大清早起牀,見到他一個人默默往考場走着,邁着沉重的步子。

林微也不知爲什麼,聽到這個消息,只覺得心裡一片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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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跟他沒有過直接的接觸,可一直以來,兩人暗中較勁,隱隱覺得其實跟他早就熟識了一般,甚至有種棋逢對手的快意。

下午,路過他所在的考場,林微隔着窗戶,輕輕說:“加油。”

心情不好的蕭凡,並沒有留意到是誰在對誰說,只是隔着窗的那簡單的兩個字,讓人心裡不由得暖了起來。

後來蕭凡追求溫婷的時候,溫婷問他:“你爲什麼追我?”

蕭凡低頭沉思片刻,然後得出結論:“我覺得你很冷淡,跟我比較配。”

溫婷輕輕揚起嘴角,笑了起來。

你不記得我們見過面嗎?不記得你爺爺去世之後你去考試的那天,有個女孩子騎車路過你身旁的時候,給你遞過一雙手套嗎?你是因爲林微才接近我的嗎?

這些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溫婷拒絕了蕭凡,依舊跟林微保持着假情侶的關係,直到葉敬文出現,林微主動提出,婷婷,我們“分手”吧。

在這些人糾結的情感中,溫婷一直處於一團亂麻的外圍,看得清楚,也看得辛苦。

後來再也沒有見過。

只是聽參加了仁川中學同學會的人說,蕭凡變了,現在是個挺有名氣的律師,比以前少了些架子,笑起來的時候居然有種淡淡的溫柔,差點把同班同學給嚇死。

溫婷便想,他終於,遇到了那個讓他敞開胸懷去擁抱的人了吧。

那個寂寞的人,也能開懷的笑起來了呢。

溫婷的Q簽名裡,寫上了一個代表笑臉的符號,那是林微慣用的,讓人看了,都覺得溫暖。

昔日的校友,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圈。

其實仔細追究起來,圈與圈之間,總有一些細微的交集。

仁川中學黑色的校服,每次廣播體操時黑壓壓一片,似乎在辦追悼會一樣恐怖。

仁川中學嚴謹的校風,高壓政策下一屆比一屆好的成績,層出不窮的xing格怪異的學生。

那時候總是湛藍的天空,操場旁邊兩棵枝葉交融的巨大榕樹。

那些記憶,只有埋藏在心底。

蕭凡偶爾翻出來仔細想想,年少時的爭鋒相對,不過是太好強。

人生得意須盡歡。

或許,那個在球場上挑釁的看着自己的男生,纔是看得最開的一個。

然而看得開,不一定就能幸福。

周放果真成了學校裡有名的花花公子,整日整日跟不同的女生在一起,笑得燦爛。

能夠填補他身邊空缺的人,一直沒有出現。

蕭凡也不知自己爲何會關心周放的事,或許因爲林微,又或許,只是多年前籃球場上,那個瀟灑自在的笑容。

到如今,可以坦然的說林微是朋友。

那朋友的朋友呢?

周放說,也是朋友。

學生會面試結束的時候,蕭凡聽到有人叫他,一回頭,只見一個男生坐在桌子上,翹着腿,笑得很流氓。

小子,你說我倆單挑,誰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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