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開礦和試探進攻
“要改變一個地區的生態,必須自己入局。”武飛看着面前這片蜿蜒流淌河流的盡頭,原本那灌木叢夾着的溪流,已經是一片人造水壩了。這個水壩讓周圍變成了芋頭田,而在水壩旁邊金蟾石像旁,農人草鞋的印跡密密麻麻。
在武飛的計劃中,他要讓雍雞關以南的蠻族部落,步入有一定農耕能力的“土司”時代。
爲了這個目標,除了給予其一定量的耕犁這樣的鐵器,還向其輸入了封建價值觀。
在領主老爺們的價值觀體系下,徵稅更困難的漁夫和獵戶是賤民。與農田綁定的農夫、和作坊綁定的匠人,纔是值得保護的人民。
這樣的等級次序差別,是封建和蠻荒之間非常明確的特徵差異。
武飛:“如果種田的身份地位,依舊是落後於原始部落中那些打獵的;那麼鐵犁最終還是會重新被鍛打成狼牙棒、鐵劍。”
當然,人教人學不會,事教人一定得學的會。
武家軍只有在該地區打造出一個以大爻國族爲主的耕戰樣板,不斷在水源和貿易上不斷欺負、與當地蠻族文化交流產生矛盾摩擦的社羣,才能對當地蠻族進行文化制度的轉變。
這裡,武飛是考慮過一類人的處境的,那就是餘白這類行商給這些部落們推薦的大爻無地農夫。武飛的預期目標,是讓這些農夫們教導那些蠻子們開荒種田,但這只是自己主觀意願。
就如同前世東方的海外文化宣傳部,主觀上想讓孔子學院代表文化走出去。但客觀上,別人不接受!你能拿他們怎麼辦?
有所謂”敬酒不吃,吃罰酒“。故,對蠻子們推銷文化的時候,不能老是敬酒,該給罰酒的時候就得準備罰酒。
出塞的農夫們與“和親公主”一樣,承擔着文化交流使命。這個使命有時候會讓人憋屈喪命。
武飛得在關外給他們謀取一個退路。一個可以快速逃往避難且退守的地方,一個防守結束後還能夠復仇反擊的地方。
於是乎,武飛就爲此點亮一個“燈塔”。
奮行城,就建在了雍雞關以南兩百里處。依託赤鏈山東部餘脈,且該處只有一條河流向下匯入靈江。
武飛選定這裡,不僅僅是親自進行了詳細戰略考量,更是找來一些堪輿師,經過反覆的測量,確定此處爲“王氣”所在之地。
此地向東雖然是茫茫無盡的原始叢林,但是已經沒有山坡起伏了,而再過五百里,就是海岸線,理論上未來開發足夠,這片森林都被砍伐後,就都是可以種田的沖積平原。
可以輻射控制一片可以被農業開發的處女地的點,則爲有“王氣”。由於這片土地和大爻內土被山脈隔的太遠,所以“王氣”是斷裂的,只有一小塊。但也足以用來承載“王道”輻射周邊。
故,此次出征中武飛最大的戰略佈局,就是在這裡定下了一個城池!
畢竟,總不能次次出關都從關內調兵跑到靈江北邊對峙吧?第一次屬於打通路線的必要投資,沿途各個水源點、補給站需要軍事保護完成建設;但第二次第三次,過多軍事力量在該地區站崗就屬於浪費了。
而現在有“奮行城”爲關外的戰略支點,武飛就能把一千的經濟適用性軍事力量常駐在這裡。然後就能依此爲基點通過駐地震懾,維繫五千左右僕從軍的軍事力量。這樣調整之後,就可以極大節省下次開關軍事行動的成本。
只有不斷將控制線內的軍事調動成本下降,才能真正推過靈江嘛,才能向南橫掃“離火宗”這個反動會道門……咳咳咳,破山伐廟嘛。
……
這是一座長一百五十丈,寬爲一百丈的城池堡壘。建造城牆的材料,是去年就開始砍伐堆積在某處陰乾的木材,以及赤鏈山脈餘脈一個小山包上開採的石料。城牆高度兩丈,並不是東方式防禦體系。東方城牆的防禦,是依靠厚厚城牆上面可以走人車馬。而這個城市的城牆高點,只能讓兩人走過,其防禦重點是鏈接着城牆的高樓。而高樓用料非常實誠,可以讓火炮有良好射角掃蕩對面。
這更像是一個西式堡壘,其優勢是比東方城池要省錢。東方城牆是需要大量石材和非常消耗勞動力的夯土層。
這樣一個西式堡壘的缺點,是僅僅只能防禦文明水準比較低的敵人,一旦敵人擁有火炮和投石機,架設到近距離後,堡壘就會很危險。
當然,並不是這一個孤零零的城堡,周圍有一些相對較矮的牆圍起的附屬堡壘,防止火炮直接抵到堡壘城下。
所有附屬堡壘周圍,都有一條對於進攻方面來說非常噁心的水溝。
而總體水溝佈局是諸多水溝匯入主要堡壘周邊護城河。水溝就如同“半”這個字一樣,而護城河上三個吊門就如同“半”的三個分叉,分別對應城門口水溝匯聚的三個分塊。城門這兒依靠吊橋這個交通點,能夠隨時去城外水溝任意一區塊。
進攻方圍攻任何一個輔助堡壘,主城堡都可以根據敵人在那個水溝區域的兵力多寡,來出兵支援。
具體就是城門有三個吊橋,分別對應水溝劃定的三個區塊,在進攻時候放下某座吊橋,守軍大隊衝出來將被水溝分割的少量敵人砍死,然後隔着水溝用弩箭射擊攻擊附屬堡壘的人。
除非敵人有足夠的兵力在每一個水溝兩側都完成足夠部署,否則就得面對主城堡這種“你在左岸,我就在右岸”“你在右岸,我就跑到左岸”的局面。
武飛用刀子插了插城牆岩石壁壘,花崗岩的石塊,讓鐵劍擦出了火花。
一旁建城的軍士們則是全程小心陪同:如果驗收不合格,第一年駐紮的名單就有他們。
武飛點了點頭,隨後入城。城池內有三個水井,水井裡搖曳幾條小魚,預示着水是活的。
武飛站在左翼城頭高點,望着遠方二十里外的大江。武飛:在大爻疆土之外打造了這個城,已經有了守藩籬而封建的事實。
在此時城隘中,軍士大營已經開始在處理牛肉。這些都是運過來的過程中,中途病故的牛,而更多牲口則在城池內專廄區安置,墾拓行動下個月即將開始。
武飛:該做的任務都做完了,年前,試探一下。
…試探的分割線…
戍天曆,29年11月,靈江以南,這裡對於大爻來說是標準的敵後。一支率屬於武家軍的兩百多人的甲士部隊,在茂密草林中前進。開始了反向打草谷。
這隻部隊混成非常奇怪。其中北邊的人族一共是四十五人,其餘的都是從南疆部落召來的各族獵戶組成的部隊。
去年主力大軍和離火宗隔江對峙,當時離火宗是調動非常積極,但今年來,他們好像有些鬆懈。武飛覺得這樣不行啦,於是決定用小股部隊來穿透靈江以南。
對武飛來說,這次進攻哪怕失敗,自己也是承受的起戰爭成本。其最大損失是“士氣”,但隨着本方已經出關快結束,馬上就要回去了,“士氣”降一點也沒問題。
策劃此次特種作戰的武飛給予參與者厚賞,所有斬獲首級,都會按照“守關戰”的三倍的功勳來算。隨行的南疆輔助軍們獲得的功勳,可以兌換牛羊,也能兌換爵位。畢竟武家軍組建南方僕從軍勢在必行,有很多僕從軍軍官名額,僕從軍們拿到功勳後,絕對是可以兌換到讓他們滿意的地位。
當然這些南疆部落獵人們的大部分,還想不到這些。他們盤算的還是自己這個層次所需。
角人的頭顱,兩個值一頭五十斤黑豬。山魈的首級就是可以價值一頭牛了。只要獵戶可以斬獲,這些牲畜當即就可以送到其所在的部落。
在這些部落中,往往一頭豬羊就可以體面的換來媳婦了。
不管怎麼說,這一支試探部隊集體抱着建功立業的心態,開始了滲透作戰。
11月23日,這支兩百人的甲士,輕車熟路的堵住了靈江南的一條大路,堵住了兩頭戰象。
這裡嚮導發揮了優秀的作用,從大象在泥濘中的腳步距離、深度,判斷出了戰象的數量,以及是否有跟隨其他力量——不愧是獵人出身。
幾分鐘後,在長矛投射的逼迫下,兩頭戰象均是闖入了鐵蒺藜的死亡地帶。儘管駕馭戰象的馭師以及持矛騎手誓死戰鬥。但最終隨着戰象倒下而亡。從其身上披帶的銀飾品數量來看,這些馭象師,相當於北邊騎兵校尉的級別。(類似於西方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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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了這一戰後,這批輕裝甲士們迅速離開。 戰場上只剩下,被芭蕉葉簡易掩蓋的屍體,以及沒了象牙的戰象,至於銀飾也都被撈走了,這些東西晚上就會打包送到靈江對岸去。
這種“繳獲”是對半分。——對於這樣分配,武飛理由是:打劫,都要給望風的分一份錢啊?要不是給你們江邊保持着隨叫隨到的竹筏快遞服務,你們在隔江繳的東西運不回來,箭矢也補充不上。
兩頭戰象以及馭手的死亡,在兩天後被部落發現,這種上供給離火宗的貢品被襲擊,讓各個部落人心惶惶。
隨後更多意外發生了,平均兩三天一次,並且這些部落們也有人發現了這支江邊混過來的部隊。而這隻部隊在發現行蹤泄露後,則是對沿途採取了直接屠村滅口的行爲。
對於南邊“淳樸”的部落們來說,他們第一次感覺到大爻在北岸送過來的“寒風”。
27日後,離火宗的“飛天夜叉族”則是堵住了這羣江北人,只是——沒打過。
飛天夜叉族五百名勇士,一共十五個隊列,前仆後繼的撲下來與之廝殺,但是奈何這些江北人甲堅箭銳,飛天夜叉族的勇士們死傷過半。
飛天夜叉族,在南疆百族名錄當中是第十五類,面容與人無異,毛髮以紅色,黑色,褐黃色爲主,鼻樑較高(鷹勾),眼廓凹深,當然最有特色的是長着一對蝙蝠翼。
武飛:要不是確定他們的食性是以水果,樹膠爲主,差點以爲碰到吸血鬼了。
對於這種能飛天的部族,武飛先前從南疆有關百族介紹情報中很關注,單單就是這個“能飛”就能玩出來很多戰術,鴉人就很有用。
奈何這隻部族在南疆的名聲是“怯懦”標籤,其他各族只是將它們當做“放屁添風”的存在,未能讓這一族發揮出來應有的“遊擊”作用。
例如這次前仆後繼的阻截江北兩百甲士,就不可謂不勇!面對鐵甲刀陣和腳踏勁弩,這些沒有甲的飛族,幾乎像被燒烤前不斷插入鋼釺一樣。
在那一戰後,基本上就看不到飛族在天空巡邏了,算是心有恐悸了。
…殺戮引起了震怒…
離火宗中,雲切谷中,此時燈火依舊通明。
然而聖地所在山洞中,裡面的燈光變得黯淡且血紅起來。
被迫走入洞穴中的諸族頭領在其中慘嚎,不知是因爲蠱蟲發作,還是被燈火灌入臟腑燒灼帶來的痛苦。
這些部族首領們之所以會被懲罰,是因爲他們現在是離火宗宗主嘴裡的無能廢物。
武家軍玩得起隔江對峙,但對於離火宗來說這並不可以。畢竟幾萬人的後勤體系搞不定。
去年離火宗爲了搞對峙,激發各個部族的戰鬥力、沿江設置陷阱,消耗了大量玉髓,靈魚,靈草,珍貴礦石,煉製的“附魔藥粉”“療傷藥”“爆發丹”等物資是在不斷的消耗。
由於缺乏經營之才,離火宗所控制的各個部落雖然聽話,但是不能提供經濟反饋。只有向北進攻搶掠,纔是將“流量變現”的方式。但是這幾年,他們掠奪不了了,尤其是沒法再對北邊發起黑潮。
武小雀現在兇狠揮舞利爪的同時,趁其不備伸出爪子,離火宗這位宗主確定了自己重要血食都被染指,暫時無法教訓武小雀,就只對己方守江疏忽的屬下們撒火。
在洞穴中,一位部落頭領被抽魂煉魄後,而在下方其他同樣參與守江的部落頭領們戰戰兢兢看着老祖。
此時被點的殘魂依舊在辯解,其屍體燃燒煙霧勾勒出這樣畫面:
一頭九頭鳥在靈江周圍盤旋,而九頭鳥附近往往有數個風箏,風箏下通過一根線,懸着一枚枚黑色竹製的燃油彈。
這個守江部落在三日前聽從命令,試圖追擊那兩百人甲士部隊,一直是追到了江邊,但是遭遇了南邊武家軍接應部隊阻擊。
煙霧中場景是這樣,當大批南疆蠻夷種族衝進靈江試圖追擊渡河的武家軍甲士時,九頭鳥在天空對南疆部落們進行了恐嚇,其勾爪不斷抓起試圖泅渡過江的虎豹,直接提到天空然後扯碎了摔下來。
而當南疆部落的指揮官,也就是現在被點燃殘魂之主,下令打造木筏,並且樹立起來竹槍來反擊九頭鳥的撲殺時。
這隻九頭鳥則會等到竹筏過江過了一半,用風牽引風箏,然後用翅膀切斷風箏吊掛的黑爆竹,接着漂亮的俯衝抓住,最後朝着部落渡江的竹筏飛過去,將這個“黑爆竹”給丟下去。
而這些爆竹會被精準投擲到木筏的上空,爆裂出來無數黑色火油,火油落在水面上都不熄滅,將竹筏點燃。火焰如同流水花燈一樣,在江面上順流而下。
殘魂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痛苦讓他以爲自己還在受刑,努力辯解水深火熱場景的可怕。
但這種狡辯很快就結束了,殘魂被丟到燃燒燈火中,變成了一個人臉模樣的燈光。燈火中跳躍的人臉,永遠是在恐懼痛苦中變換。
洞穴中,久久的沉寂後,傳來了可怕的,桀桀的笑聲:“武家,源常!知道名字就不難了,不難……”
無數燈火在洞穴中,不斷的復讀,形成了邪詭的迴音。
…武家軍就這樣回去了,明年上半年還回來…
雍雞關後方,昂日看到一枚枚藍色丹藥,這些丹藥是可以替代燼流丹的藥。
昂日看着給予此物的人,並沒有感謝,而是詢問道:“畢方火原來在你這裡。”
三姑並沒有否認。
昂日:“要我做什麼。”
三姑:“在這裡,我們應該組成聯盟。”
昂日:“你是想揹着將軍搞什麼嘛?對不起,我不想讓我族好不容易找到的投靠地,再度消失了。”
三姑瞳孔中閃過一絲金色,隨後:“不是讓你背叛。”
隨後三姑緩緩道:“我需要一個盟友,他(武飛)現在在南疆的情報都是通過盤龍會(小青),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那個蛇女。我覺得盤龍會能做的,你族也能做,但你們在將軍麾下的貢獻遠遠不足。”
昂日:“我族是想休養生息,結束身上隱疾。”
三姑:“大爭之世,哪有什麼休養生息,我需要一個有實力的盟友,要麼就是犧牲品。”
昂日深吸一口氣,思考。
三姑:“如果你與我結盟,我有方法幫你解決你族身上隱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