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事發後一個小時之內就已經被打撈上來了。
可車子裡，已經沒有人在了。
安全氣囊彈出來了，安全帶也被解開了，車窗是開着的。
救援人員推測，人應該是在出事的時候就從車裡逃出來了。
可……之後到底是去哪兒了，或者說，是死是活，沒人能給一個定論。
“如果人活着，是自救逃生的，那現也該出現了……可到現在都還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傍晚時分，救援隊的負責人來向凌燁彙報情況：“凌少，現在正是汛期，水量大水速又急，少夫人沒在車裡，有很大的概率是在自己逃生之後還沒能游上來就已經被江流捲走了。”
“只在這片區域搜救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而且這種情況，少夫人怕是凶多吉少，凌少您……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凌燁的臉色越發慘白，他眼睫微顫，低斂了眸，沉聲道：“這段區域找不到，就到下游去找，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那救援隊的負責人臉色微變，想說這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意思嗎？
可他明智的沒把這句話問出口，只恭敬地點頭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安然的眼睛都哭腫了，那人的話她全部都聽到了，那話裡的意思已經顯而易見，是要他們做最壞的打算。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安然捂着嘴痛苦地哽咽着說道，“她還答應我，要跟我一起去試婚紗……”
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就生死不明瞭，這樣的結果，別說是凌燁了，連她自己都不能接受！
聽到婚紗兩個字，凌燁稍稍回過了神來。
“她答應過我，等我的身體好了，我就能向她求婚。我已經想好了，求婚結婚一起辦……她的婚紗已經快要趕製好了，很快就能送過來。”
“她從十五歲就想嫁給我，等了這麼多年，總算是等到了。等婚紗做好，她一定會出現的。”凌燁低低地啞聲說着，安然都分辨不出，他這到底是在勸她，還是在安慰他自己，“她會回來的，一定會。”
安然紅着眼睛看着凌燁，半晌都沒說話。
她知道她應該要勸他的，可又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去勸他纔好。
凌燁現在的狀態，她單是看着都感覺格外的心驚，就好像……找回穆小念是他最後的一絲支撐。
如果穆小念最後沒能回來，或者說……找回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那時候，凌燁會有怎樣的反應，她根本就不敢想象。
搜救隊離開的時候，安然接到了家裡的電話，跟凌燁道別之後便匆忙趕了回去。
天色漸暗，周圍圍觀的人羣也漸漸散去了。
保鏢走到凌燁的身邊兒，低聲勸道：“凌少，江上夜風涼，您就是擔心少夫人，也不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找少夫人的事情，就交給搜救隊吧。您晚上準備在哪兒休息？我們開車送您回去。”
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
這句話，讓凌燁死寂的眸子中泛出了一絲亮色。
念念總愛這麼說他……
如果她回來的時候，發現他又把自己的身體弄垮了，一定會生他的氣的。
“凌少？”看凌燁半晌都沒應聲，那保鏢小心地試探着又喊了一聲。
“回淩氏集團。”凌燁斂了眸，朝橋下的滔滔翻涌的江水看了一眼，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轉過身去，“聯繫權昊，讓他給我在辦公室裡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