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的傷……不能碰水的，你剛洗了澡，最好還是儘快讓醫生給你處理一下。”
凌燁半晌沒應聲，穆小念擡眸去看他的時候，只看到了他關門離去的背影。
她扯了扯脣角，自嘲一笑，他又以爲……她是在做戲只是在假裝關心他吧。
畢竟自己之前做的太過分，現在，不管她做什麼，他都覺得是錯的……倒也是意料之中了。
身上還痠疼地厲害，她撐着牆艱難地站起身來，拿了換洗的衣服，去浴室把自己身上的那些汗漬和血跡洗乾淨。
等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赫然發現傭人們已經過來打掃過了，地上的那些碎玻璃片，被染髒的羊毛地毯和牀單，全部都換成了新的，室內完全看不出半點之前狼藉的痕跡。
最讓她意外的是……凌燁正在牀上坐着，旁邊還放着一個醫藥箱。
見她出來，他擡手把那醫藥箱的蓋子打開：“幫我包紮。”
一副命令的語氣。
穆小念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了一句：“不是有醫生……”
話剛說了一半，凌燁凌厲的目光便掃了過來：“你傷的，不該你負責？”
穆小念想起之前他徒手去抓那玻璃斷刃時的情景，眸光不由一黯，抿了抿脣，走到他面前從醫藥箱裡拿了酒精和消毒棉出來，給他的傷口消毒。
她往下扎的那一下，是真的下了狠勁兒的，凌燁的手被傷的不輕，傷口裡還有細小的玻璃碎屑。
穆小念拿着醫用鑷子仔細把那些玻璃渣都挑出來，確定傷口已經處理乾淨，這纔給他上藥包紮。
“對不起。”合上那藥箱蓋子的時候，她終究是沒忍住，低聲說了句，“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原諒我，不管我說什麼，你可能也都不會信了。”
“但是真的……我不是故意想要傷你。”
“放棄你，放棄我們的感情……受傷的也不止是你一個人。”
“不是我偉大，我重親情，而是……一邊是我哥哥，一邊是親手殺了我哥哥的你……你讓我怎麼選？”
凌燁安靜地看着她，半晌，纔開口問了句：“所以呢？你說這些是想告訴我，你覺得你自己沒錯？在親情和愛情之間，愛情就活該是被放棄的，連帶着放棄我也無所謂？”
“我不是那個意思。”穆小念搖頭，“你說的對，有的事情，做了選擇之後，確實沒辦法再回頭了。”
“我之前只想着，不想和你成爲仇人，又不能對不起我哥，所以才選了離開的這條路。”
“你越攔我，我就越固執的要一條道走到黑。”
“剛纔你說的那些話……確實讓我清醒一點了。”
“其實……我們兩個，就這樣，各自冷靜一下也好。”她低聲道，“太容易得到，往往就不知道珍惜，你生我氣，甚至……爲此想要放棄我，也是我咎由自取。”
凌燁擰眉，下意識地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就聽穆小念接着開口道。
“我現在想把問題徹底解決，所有的事情，歸根究底，都是因爲我哥的死。”
她擡眸認真看向他：“凌燁，告訴我，關於我哥真正的死因，你到底在瞞着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