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爲這樣的話題在這裡說合適？”秦亦崢只側身，眸光沉靜看向他。
玄楚似乎還是有些猶豫的樣子，秦亦崢就更是篤定了，直接就提到了葉林瑤的名字，他必定是知道不少的內幕，他現在的確是很迫切需要知道關於葉林瑤的一切，越多越好。
“我知道你並不是很想提供任何的消息給我，但你也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或者你就是想看着霏霏再被那個女人綁一次？”秦亦崢適當地運用談判技巧。
對於玄楚這樣有身手卻沒多少腦子的人來說，秦亦崢要在言辭上打動他，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果然玄楚還是踢腿朝着他走來。
兩人上了秦啓潤的辦公室，秦亦崢知道這個時間，啓潤已經去準備手術了，他關上了門，徑直坐在了凳子上，讓玄楚也跟着坐下之後，開門見山，“你既然知道葉林瑤，那麼你肯定知道不少的事，我希望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玄楚也不客氣，大大方方坐下來之後，看着秦亦崢，“我倒是以爲浩哥什麼都會告訴你呢，原來你也會有有求於人的時候。”到底心裡還是不服氣，他從來不否認自己暗戀慕小姐，但也深知自己是配不上她的，所以不敢有任何多餘的情感外露，哪怕是浩哥坐牢的那幾年，其實他也不是沒有偷偷飛到國外去看過慕小姐，見她和孩子都生活得挺好，他才放心，卻始終都不敢邁出一步。
自卑這個東西，時間長了，就會成爲一種習慣。
因爲認定了自己是不可能和慕小姐在一起，她是主，自己不過就是僕。
而現在，慕小姐真的和配得上她的人在一起了，他也承認自己心裡確實不好受，所謂愛着你更是希望你幸福，這樣的話說得再是冠冕堂皇，真的做起來有多難，也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你認爲我能就這樣算了？”秦亦崢不想浪費時間，“你應該也知道，葉林瑤那個女人很不簡單，既然是這樣，她能綁了霏霏第一次，沒準現在還在籌備着第二次，你不知道她人還在c市麼？”
玄楚果然是臉色驟變，“上次沒有解決掉她？”
秦亦崢眸光涌動，“她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至於慕伯父的話，我知道也是因爲霏霏當時在他面前提到了葉林瑤，他纔會這樣，有些話我暫時不想和霏霏說得太過通透，是因爲我擔心她的身體和精神會承受不住，但你也不笨，不難看出現在伯父的身體情況已經是很不樂觀了。”
“算了，不用和我說這些喪氣話了，關於葉林瑤的事，我知道的並不多。”玄楚伸手抹了一把臉，說到這兒頓了頓，秦亦崢也不着急，就是這個時候總想要抽根菸，只不過現在霏霏懷孕了，他在嘗試着戒菸，忍不住將隨意付在凳子邊緣的手指不斷摩擦着，最後又無意識地敲了敲扶手處。
這才聽到玄楚低聲說：“這個女人的確是不簡單，我跟着浩哥很早，所以也知道那時候浩哥和她的一點點事，但並不算是所有的。浩哥不喜歡她，也可以說，浩哥是很忌憚她的，所以不喜歡我提到葉林瑤。有些人就是這樣，生來就是蛇蠍心腸，男人也不是瞎子，在接觸中自然是能夠感覺到。她以前是個孤兒，估計也就是那種真的被欺負怕了，窮怕了的人，所以特別有野心，她當年就是被葉家收養的孤女，據說當時葉家要收養的人本來並不是她，後來也不知是怎麼辦到的，總之她就成了葉家的小女兒，雖然是被人收養的，但當時葉家夫婦對她還是挺不錯的。”
玄楚忽然意識到自己遺漏了重要的信息，這才調轉話鋒，“關於葉家，我相信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了，當年和浩哥有合作的，後來還出了事，現在已經完全不復存在。”
秦亦崢撣了撣手指，沉聲道：“鼎盛製藥？”
“沒錯。”玄楚繼續說：“鼎盛就是葉氏夫婦的，說實話生意場上的事，我知道的並不是很多，那時候的葉林瑤還是個小姑娘，就算是再有野心，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後來我知道她和浩哥的確是有了牽扯，但那時候浩哥已經和嫂子在一起了，當然還沒有結婚，那時候也沒有永慕，慕氏都不存在。浩哥當年一開始想做的就是製藥企業，後來是出了問題，他才改做別的生意。”
這些消息並不是太有用，因爲秦亦崢自己掌握的，差不多也是這些，他稍稍消化了一下，問：“葉林瑤和伯父是不是有情感糾葛？”
玄楚眸色驟變，頓了頓，像是緩緩壓下了那些反抗和掙扎，終於還是嘆息，“也談不上是情感糾葛，我就知道當年有人要整掉鼎盛製藥，也就是要弄垮了葉家，葉林瑤那時候算不得是可以手握大權的人，這件事參與沒參與我不知道，但葉家當時也是在c市有頭有臉的，想想就知道了，當年浩哥是怎麼出事的？還不就是被人通過小姐纔有機可趁麼？葉家也差不多就是這麼個套路。”
“和我舅舅有關？”他不愛說廢話，只針對重要的提問。
玄楚點點頭，“季居保當然是罪魁禍首之一了，不過這些算是政治層面的事了，我真的不清楚。當時唯一沒有出事的，就是葉林瑤，我知道後來有人送她出國了，而且在西雅圖住了有一年，那段時間浩哥一直都有匯錢給她，每次都是我親自去辦的，但是一年之後，她就消失了，浩哥也沒有再匯錢給過她，再後來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秦亦崢定定看着玄楚有十幾秒時間，隨後視線淡定移開，他似乎是在斟酌着什麼，辦公室就顯得格外安靜，透出一種詭異的氣氛來。
玄楚覺得自己說得也差不多了，不愛和秦亦崢待在一個空間裡，剛要起身準備走人的時候，邊上一直都沉默着的男人這個時候卻沉沉出聲，問：“那麼霏霏的身世呢？你跟着伯父這麼長的時間，見證了他不少人生重要的時刻，我相信你必定知道，霏霏的親生母親是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