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郭大法在電話裡講述了宣傳計劃。
“很好，但還是太需要操作，有沒有什麼比較簡單的方法？”顧陸問。
郭大法那是張口就來，“有的有的，即便什麼宣傳都不做，光是把消息傳出去，就能夠吸引來大量的曝光！”
“那你安排吧。”顧陸想了想，這麼迴應。
掛斷電話的郭大法內心感慨，恰好對方在合適的年齡寫出了少年中國說，成爲青少年標杆。恰好擅長寫外國曆史傳記，能參與到文化外交。恰好續寫了托爾斯泰，被毛熊國看中，產生“四國事件”。太多恰好了……
智庫專家，寫小說到這步田地，大顧老師應該也是古往今來第一個吧。
“來份豆漿油條。”郭大法路過一個小攤位，感覺到肚子有些餓了。
老闆是一個年長的女性，動作非常利落，甚至還有一雙無情鐵手，用筷子把東西從熱油裡夾出，用紙袋包裝好遞過來時還是滾燙的，但老闆就能用手拿住。
座位在露天巷子裡，只有兩三張桌子，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就是地道。
“再來一籠包子吧，看着挺香的。”郭大法決定不那麼趕時間了。
吃早飯，認識和不認識的人都可以坐一桌，郭大法聽到大爺們聊着家裡有個小輩不想結婚，然後被父母揍了。
帶着八角帽（紅軍帽）的大爺說，“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革命，非要插手年輕人的事兒，就像我家孫女，三十歲了還在家裡，那又怎麼樣，不出去工作也沒事，外面壓力這麼大，反正我也有退休金。”
油條是切段的，泡進豆漿裡，特別注意，不能泡太久，否則油條表面就軟了。
既要潤又要酥，一口塞嘴裡，郭大法聽着大爺的發言，有這麼好的爺爺是真不錯。
另一個爺爺就認爲，年輕人不結婚，不生孩子就是不負責任，是不重視先輩留下的世界。
兩人各執一詞。
“嗯？老闆娘，你也看顧陸的小說？”郭大法微信掃碼時，看到一本放攤位二層的書《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此刻封面的小白鼠圖案，已經變成黑老鼠。
“啊？”老闆順着對方手指的方向，明白了過來，迴應，“哦哦，這個書是用來墊這個鍋的。”
書籍來歷是老闆一個鄰居搬家，扔掉不要的東西。
”很好看嗎？這個書，哈哈哈你們有文化的人才能看，我們看不懂。”老闆笑着說。
也是，做早飯的，掙的全部是辛苦錢，哪還有什麼精力看書。郭大法明白，互聯網的全網熱議，其實對於很大一部分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大新聞。
在他晃神時，老闆又開口。
她說，“顧陸我知道，我們家孩子告訴過我，是很厲害的作家。”
雖說着話，手裡東西一點也沒停下，轉眼的功夫，又擰了幾根油條。
“大顧老師的國民度還是高。”郭大法準備中。
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郭大法還未主動點破，就被外力干擾。
原因來自於出版社。
新青年出版總社：［恭喜顧陸老師，《小王子》《聊齋新義》被國圖收錄。］
總社一共只有幾萬個粉絲，所以留言也不多。
哪知道在留言不多的情況下還出現了槓精。
槓精網友的名字叫“活蹦亂跳的猴”。
［活蹦亂跳的猴：國博那麼多圖書，甚至於很多網文都被收錄了，這個消息值得這麼大驚小怪嗎？頂着新青年的名號，怎麼感覺沒見過世面？］
總社一看，好傢伙，馬上甩出一個截圖，正是外交部門官網的截圖。截圖中明確顯示出《聊齋新義》和《小王子》被納入國家與外國的贈禮（回禮）列表。
活蹦亂跳的猴：？？？？？？
活蹦亂跳的猴：尊嘟假嘟？
活蹦亂跳的猴：P圖發這種假新聞，哪怕你是新青年，也會出事的！
猴原名叫做王海樹，朋友們都稱呼他爲大海，因爲他喝醉酒，就能口吐大海。
［活蹦亂跳的猴：假的吧？憑藉我對顧陸的瞭解，無論年齡還是作品，亦或是藝術價值都達不到的吧。］
他轉發了消息，甚至都不願意自己去網上搜索。隨即給女朋友發消息，後者沒回復，習慣了。
對方心情不好，王海樹就不太想與深入聊天，因爲感覺會把負面情緒引到自己身上，所以他等着這段時間過去，女友心情好再聊。
當然，王海樹也不是什麼都沒做，知道對方心情不好，給買了一本《一個叫歐維的男人決定去死》，都說這本書很治癒，但他自己是沒看過的。
王海樹個人不愛看書，不過話說回來，即便他沒怎麼買過顧陸的作品，該瞭解的也是有些瞭解，從他在互聯網衝浪獲取到的知識，他對顧陸門清！
另一邊，王海樹的女朋友筱筱最近心情不好，不是因爲親戚來了，只是生活上的瑣事，外加工作不順利，累積起來的矛盾，有點壓垮這個九五後的女孩。
“叫這個名字，還是一本治癒的書嗎？”
晚上十一點半，筱筱才忙完以及吃完東西，很疲乏很累，甚至想馬上睡死過去。但筱筱卻強打着精神，不肯睡過去。
因爲十一點半之後的時間，她才能夠做自己的事，纔沒人打擾。
問題的關鍵是——這個時間點往後，也做不了什麼了，只能好像木偶一樣刷着短視頻。
今天筱筱決定換一種方式，所以打開了男友送的書。
本來是衝着治癒來的，但筱筱越看，眉宇的鬱色就越深。
因爲她越看越……不舒服。第一次自殺是歐維上吊，卻因爲繩子承受不了他身體的重量而斷裂。第二次，他開汽車尾氣，因爲鄰居從梯子摔下了，需要送對方去醫院。第三次，歐維臥軌……
第四次安眠藥的，第五次開槍自殺，第六次還是開槍，沒有一次成功。
特別是第六次，明明是別的家庭，男孩和父親鬧矛盾，結果被他收養在家裡，爲什麼都要自殺了，卻還要管這些事？
筱筱看到這些劇情，一點也沒覺得好笑，只感覺很悲涼。
本來有些睡意，現在一點也沒有了，被如鯁在喉的劇情所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