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浮生只是到宅子外面稍微轉了一下。
回來後,葉悠悠也去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臉色明顯不好看。
“發現什麼了,臉色這麼差?”
葉悠悠不太高興:“就是什麼都沒有發現纔不開心,這四周乾淨得很,也感應不到與魂靈相連接的執念,可能不在這裡。”
周浮生:“那就是找剛剛那個女人是吧。”
“最好先從她那裡下手。”
葉悠悠這樣說。
這裡其他東西沒有,人很多,處處都是監控,偷偷進去只會引來麻煩。
直接道明身份也不行。
如果是擺渡人叛變或者死亡,她首先懷疑的就是盛家。
“不用這麼麻煩。”雲渺手指在空中一劃,出現一張薄紙:“直接敲門,我要要債。”
周浮生,葉悠悠:…………
靠。
原來有更簡單的方法。
深夜門鈴響起,安靜的宅子有動靜傳來。
在和好的角落,逐漸露出一雙雙眼睛,四周的監控也都從不同地方轉過來,對準了大門處的人。
書房的盛樺正閉着眼睛聽面前的盛雲天彙報今日的事情,聽到門鈴聲,雙微睜,看向面前的電腦屏幕。
所有的監控都指向了門口的雲渺。
盛雲天微微低頭:“大伯?”
盛樺擡手,讓他不要開口, 同時面對管家的示求,點頭示意他去開口,自己也起身,穿上外套:“來者不善。”
不等盛雲天回答,繼續道:“在這裡等着。”
盛雲天應了一聲。
盛樺走出書房。
雲渺也在此時進了會客廳。
盛家管家安排傭人準備茶,全程沒有一個人說話每個人都像極了npC,做完自己的事情,都站回自己的位置。
周浮生看的彆扭:“感覺瘮得慌,人這麼多,一點聲音都沒有。”
葉悠悠見怪不怪:“越有錢的家族怪癖越多。”
周浮生想想自己家:“那倒也不見得。”
雲渺掃他倆一眼:“來了。”
話音剛落,盛樺從二樓下來。
盛樺已五十多歲,身形高大,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帶着一副銀色眼鏡,雙眼沉着冷靜,看他們一眼,便直接道:“擺渡人?”
葉悠悠面色一變,周浮生也是訝然,只有雲渺淡淡的看向他。
盛樺坐在雲渺的對面:“不用驚訝,我和擺渡人打過交道,不知道幾位深夜前來,所爲何事?”
他面色平靜的看着雲渺。
彷彿做好了全部準備。
雲渺將手裡的薄紙推到他面前:“要債。”
盛樺原本等着她說是來替魂靈解決執念,並且已經想好說辭。
他們盛家人丁興旺,平安健康,沒有人出事,怎麼會有魂靈執念需要解決?
只是這話準備好了,沒說出口,就被要債兩個字堵住嘴巴了。
盛樺把紙張拿起來,看了一眼,面色微微一變。
真是一張欠單。
欠的東西也很奇怪。
上面寫的是盛家少爺盛夏丟了一條黃金色的魚,他怕父親生氣,害怕的哭了。
恰逢雲渺路過,她的魚筐裡有一條金黃色的魚,雲渺把這條魚借給他,並讓他寫下欠條,日後再還給她條金黃色的魚。
上面的字還很稚嫩,但是在最下面,盛夏偷偷用當時門店的章蓋了一下,白紙黑字紅章,跑不了。
盛樺不信他們半夜來只爲要魚:“你們作爲擺渡人,大半夜就只是想要一條魚?”
雲渺淡淡道:“擺渡人的魚就不想還了?”
區區一條魚,盛家要多少有多少。
葉悠悠反應過來,雙手一環:“我是擺渡人又如何,我陪我朋友來要債,有問題嗎?”
盛樺:“……”
葉悠悠是擺渡人一眼就能看出來,而云渺……是不是擺渡人他確實看不出來。
她氣質實在不凡。
他打量幾人。
“爲何深夜前來。”
雲渺:“怕你們不還。”
盛樺:“一條魚而已…”
雲渺道:“看認真點。”
盛樺再次看借條,借條上面說的不是還一條魚,而是把那條魚還給雲渺。
這不就是故意爲難人嗎?
盛夏……盛夏是誰來着。
好像是他的小爺爺,但他年幼時就死了,在族譜上有寫過他是死於食物中毒,死的時候才七歲。
這個欠條是真的,已經過了幾十年,面前這個小姑娘說要一模一樣的魚兒…
真是荒謬。
盛樺已經不想繼續多說。
原本以爲他們是擺渡人是因爲執念的事情來找事,沒想到,是因爲一個莫名其妙的債。
他可不信這小姑娘活了這麼多年。
不過就是來要錢的。
一開始還以爲她身份多麼高貴。
盛樺遞過去一張支票:“看在擺渡人的面子上,你想要多少錢可以填,我們盛家都願意給。”
周浮生擰起眉:“你什麼意思,你以爲我家小姐是敲詐呢!”
盛樺眼鏡後面的眼冰冷如刀:“不然呢。”
周浮生:“……”
雲渺沒動支票:“我只要我的魚兒,你們盛家還嗎?”
盛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他可以任由她獅子大開口, 卻不想她還在加碼。
“你想要多少魚,我都可以給你,幾十年過去了,我不可能還你一樣的魚,這不是要債,這是故意爲難。”
周浮生,葉悠悠:“……”
說的沒錯啊。
一條魚。
幾十年。
骨頭都被化了。
雲渺小姐這明擺着故意爲難盛家。
不過不重要,雲渺做什麼他們都支持!
“你只說,還還是不還。”
盛樺擰眉:“還不了,來人,送客。”
雲渺得到了盛樺的答案,將欠條收起來,脣畔卻有一抹笑來,管家過來請他們出去,葉悠悠低頭問:“怎麼辦,雲渺,這算不算是打草驚蛇又沒辦成事?”
雲渺看着她:“成了,你倆動手,把這裡該砸的砸,該扔的扔。”
葉悠悠雙眼瞪大:“是不是有點土匪?”
她話還沒有說完,好奴才周浮生已經像個小鋼炮衝過去把桌子上那個上等窯瓶砸在地上。
砰——
正在上樓的盛樺僵住了。
——
林鳶回到車裡,驅車朝市中心走。
走到半路,她又停下來,趴在方向盤上。
背部微微起伏。
擺渡人。
有擺渡人去了老宅。
雲天他是不是……已經出事了。
林鳶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拿出手機,撥打出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林鳶輕聲道:“你知道怎麼聯繫王麼。”
她說的王,是新深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