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局長這次也不敢怠慢了，不等衛無雙再說什麼，就主動邁開步子朝審訊室的方向走去。
躲在門後的小警察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心裡一驚，急忙快走幾步，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在審訊室門口來回踱步。
他深吸了幾口氣盡量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淡定一些，低頭看着手上的記錄材料，好像注意力都被吸引了似的。
只有小警察自己知道，手裡的資料只不過是障眼法，他其實一個字都看不下去，尤其是在這麼緊張的氣氛下。
他一陣忐忑，就怕被張局長看出什麼端倪。
留給小警察調整的時間前後也不過幾秒鐘，他剛站定才準備好，張局長就已經推開大門走進了大廳。
小警察正在猶豫該不該在這個時候擡頭，還有神情要不要表現出驚訝，結果張局長開口給他解決了這個難題。
“你！過來！”張局長一走進審訊室就看到了小警察的身影，他不記得對方的名字，隨口就招呼了一句。
小警察聽到張局長的聲音，默默在心裡鬆了口氣，自然地收起資料，神情有幾分茫然地循聲看去。
看到是張局長伸手招呼自己，，小警察立刻幾步跑到了局長身邊，身體也站得筆直。
張局長也不廢話，直接吩咐道：“那個叫燕飛揚的學生，讓他走吧。”
小警察立刻應聲下來，還不忘用眼神偷偷瞥了一眼旁邊的張局長，但是沒從對方臉上看出一點不情願。
他只好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快步走到審訊室門口，一把將門推開。
燕飛揚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審訊室內，聽到開門聲擡頭看去，和小警察的視線對了個正着。
小警察看了燕飛揚一眼，走到對方身邊，一副公事公辦地語氣說道：“你可以走了。”
燕飛揚嘴角一直帶着淺淺的笑意，聞言沒有一點驚訝，似乎小警察的話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了。
衛無雙的辦事效率還不錯，燕飛揚本以爲還要再多等一會兒，沒想到張局長這麼快就改變心意，讓屬下放他先走。
這種機會擺在眼前，燕飛揚當然不會不識相地拒絕。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和李明的死沒有一點關係，如果硬要說的話，他也算是間接幫李明報仇了，至少那師兄妹兩人都已經化成血水了。
燕飛揚很清楚按照流程現在不是他離開的時候，看看毛小華和程策就知道了。他們兩人還要繼續在審訊室裡待着，直到報告結果出來爲止。
不過燕飛揚也沒有必要現在就讓毛小華和程策和他一起離開。要是這會兒碰上的話，燕飛揚少不了還要浪費口舌。
尤其是毛小華，他一定會有問不完的問題。
爲了節約時間，燕飛揚只能選擇一個人先離開。毛小華和程策很快也可以回學校了，這點燕飛揚可以確定。
燕飛揚站起來走到審訊室門外，就看到等在外面的張局長。他嘴角微微上揚，對張局長笑了笑，腳步一轉就離開了。
小警察沒有跟出來，而是轉身看着燕飛揚的背影，直到對方消失在拐角再也看不到，他才把視線重新放到不遠處的張局長身上。
張局長和小警察的動作類似，他對上燕飛揚帶笑的目光時，卻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神情。之前面對衛無雙時的笑意也收斂了大半。
但是燕飛揚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慌張，眼神甚至沒有在張局長身上多停留一秒就移開了。
張局長看着燕飛揚乾脆利落離開的身影，心裡的憋悶沒來由地更深了。但這都是上面的意思，他除了聽命沒有別的選擇。
燕飛揚走出審訊樓大門就看到等在外面的衛無雙。她正在原地踱步，似乎已經急不可耐來了。
衛無雙的餘光瞥到燕飛揚的身影，面上一喜，大步迎上去，抓起燕飛揚的胳膊拽着就走，動作有幾分粗魯，和她的外表極不相襯。
燕飛揚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手，又看了看眼前衛無雙風風火火的背影，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對方這個漢子一樣的性格怕是這一輩子都改不了了。燕飛揚也不再想着提醒衛無雙了，就順着她去了。
燕飛揚就這麼被衛無雙一直用手拖到警局門外，坐上她在京城爲了方便行動配的車。
衛無雙坐到駕駛座上，動作行雲流水，還不忘提醒身邊的燕飛揚一句：“坐穩了。”緊接着一腳油門下去，車就躥了出去。
燕飛揚早就知道衛無雙的習慣了，上車第一件事就把安全帶扣好了。
接下來的事也不用燕飛揚擔心和過問了。他只需要當一個安靜的乘客就可以了。衛無雙會把他帶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因爲在那裡，燕飛揚不僅要恢復境界，還要找出投制服的間諜下落。
想到這，燕飛揚把視線移到車窗外。看着隱隱有些矇矇亮的天空，心下稍定。用不了多長時間太陽就會出來了。
衛無雙控制着車速，用最快的速度在路上飛馳着。
過了沒多久，就連天色都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時，衛無雙乾脆地一腳剎車，車穩穩停住。
不用衛無雙提醒，燕飛揚自覺解開安全帶，下車之後先是打量了一下週圍。
“這是我在京城他們給我安排的住處。”衛無雙邊說邊對着燕飛揚擡了擡下巴。
燕飛揚“嗯”了一聲。
衛無雙主動走在前面，示意燕飛揚跟上自己，她又說道：“這裡環境還不錯，最重要的是足夠安靜。”
燕飛揚剛纔已經大致觀察過了，就像衛無雙說的那樣，從他們開車一路過來，路上都沒有幾個人。
當然現在天還早，人少也不奇怪。
整個小區都很安靜，而且治安看起來也不錯。燕飛揚很快就看出來，這裡應該不是普通的居民生活區。
果然，衛無雙接下來又說道：“你可以完全放心，這裡住的都是局裡的人，治安方面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燕飛揚點頭，跟在衛無雙身後走進單元樓內。
“這套房子是臨時安排給我的，設施很齊全，你隨意。”
衛無雙走到二樓將門打開之後就招呼燕飛揚道。她一點都沒把燕飛揚當外人。
燕飛揚沒有答話，看了看屋內的擺設和構造。和衛無雙說的一樣，這裡的環境很不錯，而且不像是給一個暫住的人準備的。
看得出來衛無雙這次來京城辦案是受了上面的特別指示，所以張局長也給她安排了不錯的招待。
這時，衛無雙自己舉着杯子喝水，把另一隻手裡倒好的水遞給燕飛揚。
“謝謝。”燕飛揚笑着說了一句接過水喝了一口。
衛無雙見燕飛揚喝完水，也不和對方廢話，直截了當地說道：“好了，我們快開始吧！”
燕飛揚早知道衛無雙是個急脾氣，能讓他喝一口水已經算是給面子了。但他現在的二脈境界，想要算出間諜下落無異於癡人說夢。
所以燕飛揚理解衛無雙，但天亮是必須要等的。
“不急，得等太陽出來。”燕飛揚看着衛無雙勾勾嘴角，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衛無雙秀眉微蹙，她本以爲立刻就能開始，這樣她就能快些找到隱身制服。但是燕飛揚卻在這種關鍵時刻讓她“等”。
她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爲什麼”，但這三個字在她的嗓子眼轉了幾圈最後還是咽回去了。
衛無雙轉念一想，燕飛揚不會無緣無故這麼說。換句話說，燕飛揚既然提了這個要求，就說明這是必需的“條件”。
她對燕飛揚足夠信任，所以纔會冒出這種想法。
如果是這樣的話，衛無雙就更沒有必要問燕飛揚原因了，也不用在意距離太陽出來之前的這幾個小時了。
沉默片刻，衛無雙直視燕飛揚的雙眼，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鄭重地應道：“好，我知道了。”
燕飛揚笑了笑，指了指旁邊幾個獨立的房間問道：“哪一間方便？”
衛無雙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燕飛揚的意思，立刻答道：“那邊兩間隨便你挑，我都沒有用過。”
燕飛揚點點頭，順着衛無雙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隨意走進其中一間。
衛無雙這時突然想起什麼，出聲叫住燕飛揚問道：“需要我做點什麼？”
燕飛揚轉身，思考了一下，說道：“你在外面等我消息就可以了。”
衛無雙沒有再說別的，聞言點點頭，然後主動幫燕飛揚把房間的門關上了。
要說不好奇是假的，衛無雙也不是沒見過燕飛揚的本事，只不過這次事情非同小可，燕飛揚會用什麼辦法，衛無雙心底多少還是有些擔憂的。
房間門關好之後，衛無雙就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視線落在窗外的天空，天邊已經漸漸冒出了魚肚白，離太陽出現不剩多少時間了。
衛無雙吞了口口水，莫名有幾分緊張。
房間內的燕飛揚，盤腿坐在地上，先運轉內力，仔細檢查了一邊自己的狀態。
雖然沒有補天浴日功法的幫助，但燕飛揚的內力也在慢慢修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