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支執事守在坊市靈石兌換處外,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雖然看起來百無聊賴,但他此時心裡卻是驚恐的。
“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上個月還有三成,可我來這裡蹲了五天了,居然一個來兌換靈石的都沒有,下個月別說三成,能有半成都是好的!”
想到這裡,執事不由得想起長老那張嚴肅的臉,不由得打了個激靈,這裡已經是西州最大的坊市了,他這邊都沒有消息,想必其他幾座坊市估計也大差不差,至於黑市……
開玩笑,黑市裡要是能兌換靈石,傻子都知道那是正道聯盟的眼線了好吧?
就在執事思考着今天恐怕又得無功而返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修士走進了兌換處,精神立刻緊繃起來。
……
趙平摸着懷裡的幾塊靈石,心情說不出的忐忑,最近不知怎的,認識的面孔越來越少,往常經常爭奪妖獸、靈妖的那羣人也都沒了蹤影。
開始的時候他還覺得是件好事,但隨着時間推移,坊市裡的修士越來越少,相比於比鄰的凡人城市,簡直就像是一座座鬼城,這讓他忽然有種“自己莫不是中了幻術”的念頭。
好在靈石終究是真的,他一邊揣着靈石,一邊一縷縷的吸着裡面的靈力。
雖說近日來修士數量大減,但他還是秉持着儘可能在離開坊市前就把靈石吸收乾淨的習慣。
只是這次,纔剛剛一隻腳踏出兌換處,便只覺得一股狂風呼嘯而來!
“該死,怎麼會有人在兌換處門前動手?不要命了?!”
趙平心中大駭,只盼着兌換處的大修士出手時能收着點,別把他一併打死了。
但事情,卻朝着另一個極端去了——
壓根就沒人出來。
“什麼情況?總不能連兌換處的大修士也消失吧?可要是消失了,大佬你爲啥不搶兌換處,搶我作甚?”
趙平雖然修爲一般,但到底也是個修士,念頭一動,便閃過諸多想法,只是就在他尋思着多吸一口靈石裡的靈氣來降低損失時,卻忽然感到一陣鈍痛,竟是被人直接丟在了地上。
“這位前輩,小的……”
話還沒落,一股威壓驟然襲來,那靈動境的氣場立刻將他的話卡在了嗓子眼裡,旋即,才聽到那冷漠的聲線——
“我問,你答!”
“前輩儘管問,小的知無不言!”
趙平連忙露出乖巧的姿態,雙手微微突出,似乎是要表達自己絕對沒有危險。
執事不在乎這些,一個連元丹都未凝結的散修,就算真的動手,也傷不得他分毫。
見趙平願意配合,他當即道:
“你這個月兌換了多少顆靈石?”
“!!!”趙平聞言,臉色頓時一白,連忙道:
“前輩,小的兌換的靈石已經全部都吸收……” “我問你,上個月你兌換了多少靈石,不要讓我問第三遍!”
執事那如刀鋒般的氣勢將趙平按在地上,他連忙道:
“七顆!一共七顆!”
“怎會只有七顆?”執事皺眉,趙平只當他不信,連忙道:
“這幾個月不知道爲什麼,外出狩獵的修士少了許多,我修爲不濟,無人組隊,便只能抓些低級妖獸,採些隨處可見的草藥,兌換不來更多!小人所說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謊話……”
“修士少了多少?”執事再度打斷了趙平賭咒發誓的話語,聽到這個問題,趙平猶豫了一下,纔有些猶豫道:
“具體不太清楚,不過在坊市外幾乎遇不到散修,哪怕是坊市內,也要三五天才能碰到一兩個修士。”
“你可有相熟修士的聯繫方式?”對於趙平這次沒廢話,執事很滿意,而對於他這個問題,趙平只能搖頭:
“回前輩的話,小的修爲低微,又是散修,有所交集的也都是相近境界,多是不敢留下傳訊印記的,大家交流基本就是約定一個地方,互相留言,又或者乾脆在兌換處等。”
“一個熟悉的都沒有?”執事有些不太相信,但趙平卻是說的實話,他這種散修,哪裡配組長期隊伍?還不是哪裡有活就去哪裡,人多了那不是互相搶工作嗎?至於聯繫方式?那不就是讓人來追殺自己嗎?
不過就從能問出這個問題來看,趙平已然意識到,眼前這人,恐怕是正道聯盟的某位大人,只有這種人,才能問出如此不食人間煙火的問題,也只有這種人,才能在兌換處門口抓人而不被追殺。
“看樣子聯盟是打算調查修士失蹤……這麼說,這個失蹤並不是聯盟的手筆?那會是誰?魔修?邪修?又或者是那位域外天魔?”
趙平心中念頭頻頻閃過,表面上卻只是搖頭道:
“真的一個都沒有。您找一百個築基期的散修,九十九個都會告訴您沒有。”
“那還有一個呢?”執事冷着臉問道,趙平是萬萬沒想到這位居然還追問,只能苦着臉道:
“剩下那個您找到的時候應該已經是屍體了。”
“哼!”對於趙平抖機靈的樣子,執事很是不爽,但這是他這幾天蹲守下來唯一的收穫,卻是不好直接打死,只能彈出一縷靈力,讓對方吃了些苦頭,然後纔對着那滿頭冷汗,嘴角滲血的散修道:
“所以你完全不知道修士減少的原因?”
“不知道。”趙平有些虛弱的吐出三個字,似乎是擔心再挨一下,又補充道:
“上個月我就發現熟面孔變少了,當時還以爲……”
說到這裡,他的話忽然卡殼,臉色頓時煞白一片,執事立刻眼睛一瞪,威壓也旋即壓下:
“以爲什麼?”
“我還以爲是聯盟抓走的……”趙平有些糾結的說道,執事這次卻沒有動怒。
實際上,若非他自己就是聯盟的人,他也會覺得這是聯盟乾的。
畢竟,除了聯盟,這世上又有什麼組織,能夠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讓七成的散修消失呢?
“等等!”執事忽然微微一怔,眼神快速閃爍起來。
“難道說……”
一個有點荒謬,卻又是此時唯一靠譜的解釋,就這麼在他的腦海中升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