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期待
雨滴打在嫩葉上的聲音，清脆剔透，在空林間迴響。
蓬萊山輝夜站在竹窗前，她穿着華貴的服裝，腕起廣袖，朝前伸出手掌，濛濛的水霧打在她的掌間。
前庭竹葉飄落，像是感應到什麼般，輕啓朱脣，“來了。”
葉悠看着輝夜的背影，不同於以往，此刻在風雨竹窗前的她，竟有一絲悽美之感，
月之公主本就是集東方所有審美屬性於一體的存在，此刻的她又像是融於景，讓葉悠也微微一呆。
“找我來什麼事？”
葉悠問道。
剛纔在博麗神社玩真心話大冒險，靈夢對葉悠在場還是有些介意，他正好看到輝夜誒特自己，於是便來到了永遠亭。
輝夜沒有轉身，她擡起雪白的下巴注視着陰沉的天空，背後烏黑柔順的長髮，如瀑布般從華貴的十二單衣傾瀉而下。
“不是說好了嗎？來幻想鄉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到永遠亭來。”
葉悠在房間內的榻榻米上坐了下來，“有過這約定？”
他怎麼不記得了？
輝夜轉過身來，露出呈放在窗臺的蓬萊玉枝，半截枯木枝沐浴着風雨。
“那，現在有了。”公主凝視着葉悠說道。
葉悠看着輝夜的臉龐，感受到了一種恆古的久遠，久遠到可以磨掉一切七情六慾。
因此，她的瞳孔中，似乎閃過永遠的寧靜。
“公主，你，今天好像不一樣。”
輝夜赤着瑩白的腳掌，在竹屋內緩緩走到葉悠的面前，跪坐下來。
“妾身還是以前那個妾身，只不過......”
“只不過？”
“沒什麼。”
“......我最不喜歡說話說一半的人。”
輝夜莞爾，然後平靜道：“只不過稍稍有些累了。”
“累？打遊戲打累了嗎？”
“啊，那的確會讓妾身很歡樂。但是呢，有時候妾身也想努力，可越是努力，就越會迷茫，到頭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努力？”
“是啊。因爲，妾身一直也在接受別人的恩惠嘛，而自從解除結界，讓永遠亭暴露在幻想鄉中，就更加如此了。所以，看到魔理沙，這樣義無反顧、全心全意的爲某人行動，妾身稍微也會有點感慨。”
“魔理沙嗎。是啊，似乎因爲今天晚上的煙火大會而奔波着。她應該是覺得煙火大會能讓靈夢開心起來，真是讓人好懂。你也知道了嗎。要說的，就是這些？”
輝夜安靜的跪坐着，像是在傾聽雨落的聲音。
葉悠雖然用的疑問句式，但卻是肯定語氣——應該還有其它的要說吧。
“真好呢，你居然能夠察覺。其實，還有一件事。”
輝夜身上彷彿散發着恆古般的寧靜，明亮澄澈的黑眸倒映出葉悠的臉龐。
“妾身，一直在逃避。”
“公主在逃避什麼嗎？”
“誰知道呢？對於永遠沒有終結的妾身而言，這裡就像是轉眼間就會破裂的泡沫一般，或者說芳華璀璨的煙火。
太過於美麗又迷人，非常惹人憐愛。
即是有一天迎來終結，妾身也依舊會活着。”
只求，哪怕就一會兒，希望能夠允許，讓妾身小憩一下。”
“......”
“......”
淅瀝瀝，淅瀝瀝
雨滴穿林打葉，簌簌而落。
嘈雜而又寧靜。
葉悠平靜坐着，“我可以陪你。”
“嗯？”
輝夜淡淡的擡起眸子，有了笑意。
“我覺得我應該不會死。不止我，大家都不會輕易死去。”
“哦？爲什麼？”
“因爲，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
......
人間之裡，鈴奈庵。
魔理沙冒着大雨降落到書屋，全身溼漉漉的，水滴沿着金色的發燒滴落，將木地板打溼。
“小玲，小玲。今晚可以把大家聚集起來嗎？”
小玲，本居小鈴，是這間書屋鈴奈庵的主人，是人間之裡這個小小村莊的人類。
聽到呼喚，一個小女孩從內屋冒出頭。
那是一個穿着格子式的和服、繫着搖鈴狀髮飾、橘紅色雙馬尾的紅瞳女孩。
“就算讓說讓我把人聚集起來......”
“儘量就好，能拜託你嗎？”
“我是很想幫你，可這麼大雨......你該不會還想在今晚舉辦祭典吧？”
魔理沙從這裡聽說今晚會舉辦祭典的消息後興沖沖的樣子，小玲還記憶猶新。
“嗯，一年才一次......”
“可我一個人的力量也有限......”
就算本居小鈴跟人間之裡的大家都很熟，也不可能在這樣的天氣，將大家都聚集過來。
一心只想着如期舉辦祭典的魔理沙，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低落道：“抱歉，打擾了。”
這時一道聲音如不速之客般串入，
“傳播消息？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由我的工作嗎？”
先是一道相機映入眼簾，隨後可以看到一堆覆蓋這漆黑羽翼的翅膀，只不過其中一隻翅膀的羽毛似乎比較凋零。
來人正是射命丸文，那隻翅膀是以前被葉悠的核聚變炸的，想要完全恢復，大概還需要一斷時間，雖然對她飛行的速度倒是沒有造成什麼影響，但還是挺影響美觀的。
“文小姐。”小玲笑道。
“啊，從哪冒出來的？”
射命丸文舉起相機，“我從紅魔館一路跟過來的。”
魔理沙嘆氣，“我就知道是這樣。”
“這種事情先放一邊，你意下如何？交給我的話，就能迅速把‘今晚仍舊舉行祭典’的消息傳遍幻想鄉哦。想必還是能派上用場的。怎麼樣？”
魔理沙帶着大大的魔女冒，久久的注視着射命丸文，前不久，她們還進行了一場密集的彈幕戰。
“啊啊，那就拜託你了。”
“嗯，那麼，交易完成。我這就去準備新聞的素材。以後，也請多多關照清廉正直的射命丸。”
眨眼間，天狗就消失在眼前。
而緊跟着，十六夜咲夜也出現了。
女僕期待的問道：“聽說今晚的祭典會如期舉行，是這樣嗎？”
“啊，嗯，是這樣。”魔理沙壓了壓帽檐回到。
聽到回答，十六夜咲夜便在鈴奈庵坐了下來。
“那我先回家一趟。”
“啊，魔理沙小姐。”小玲叫住魔法使，雙手在胸前握拳，高興道：“我，我也非常期待今晚的煙火。請一定要加油啊。”
“......，嗯。”
——只想着爲靈夢舉辦一場煙火大會的她，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自己要做的事情，好像並不是只有靈夢一個人期待。
而她之前，也並沒有打算迴應其她人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