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於浪總喜歡用一副鄙視的目光斜眼看人,好像誰都看不起的樣子,就自己最了不起的感覺。而且對別人說話總是夾槍帶棒的,明裡暗裡都特別喜歡嘲諷別人,說一些諷刺別人的話。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關於於浪的負面話題——當然,我和灰太狼在一起的時候是很少會說別人怎麼不好之類的的話的,而我和其他人接觸都不多,他們肯定是不會在我面前特地說這些——當我聽到吳夕武這麼說的時候,我很驚訝,甚至下意識地反駁了一句:“不會吧?”
吳夕武當時笑了笑,眼神裡帶着不屑:“你仔細回憶一下,他平時跟你說話的時候都是什麼樣的語氣,又說了什麼樣的話?”
“就是啊!”於海紅也跟着附和起來,“於浪每次跟我說話也都是那樣的,他沒事就喜歡諷刺人。”
“啊?”我怔了怔,才說,“我沒發現哎。”
“我給你舉個例子你就知道了,”於海紅挽住我的手臂,對我說,“比如我今天買了一件衣服,於浪知道了就會說‘你這衣服幾毛錢買的啊’,而且他的語氣完全不是開玩笑的那種,而是帶着諷刺和嘲笑的感覺,聽起來那意思就好像是我買的衣服就是便宜貨路邊攤一樣。”
“還有啊,他每次說完這些話之後都會特別大聲的笑,然後王螢也會在旁邊特別配合的大聲的笑。其實根本沒什麼好笑的,”於海紅繼續對我說,“但是他們倆都會笑,而且特別誇張,特別大聲。”
這時,吳夕武在旁邊補充了一句:“其實他們倆就是故意的,諷刺了別人之後再故意大聲笑,如果對方生氣,於浪就會說‘開個玩笑而已,你怎麼那麼容易生氣啊’這樣子的話,讓你都不好找他的麻煩。”
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纔想起來很多被我遺忘了的事情。
我和於浪的接觸,大概除了開學晚會的那一次還算愉快之外,別的都不是很友好。畢竟那之後沒多久於浪就已經和王螢在一起了,而沒多久王螢就開始喜歡找我的麻煩了。作爲王螢的男朋友,於浪當然會竭盡所能地討好王螢,這其中肯定就包括各種找我麻煩,讓我不痛快。
只是以前我一直抱着一種“我忍耐了,王螢早晚會發現我不是壞人”的心態,所以儘量都忍了。
後來,雖然和王螢關係也就這樣了,我也不再爭取什麼,但對於於浪的各種找茬我總當成了他在開玩笑。儘管我每次都覺得於浪的“玩笑”太過火,不怎麼考慮別人的感受,無底線,也不尊重別人,但我每次都會安慰自己——“或許每個人的底線是不一樣的,他並不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裡,所以才說了許多過分的話,我要體諒他”,然後我就真的體諒他了。
再後來,我和王螢幾乎處於很少會說話的狀態,和於浪當然更加接觸少了,時間久了我就漸漸忘了於浪各種讓人不愉快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