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飛上，落下
“好了，做好準備了嗎？”
“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先考慮去下面……走橋上百害而無一利。”
“你們螳螂一族都這麼墨跡的嗎？”
“你的種族都這麼大膽的嗎？”
“我的種族向來都是勇於挑戰體型比自己大上好幾倍的巨型高智慧生靈，和那種生靈比起來眼前橋頂上那些小蟲子完全不夠看。”
看着眼前的小蟑螂躍躍欲試的樣子，螳螂的內心依舊在顫抖。
“走不走，你是想當一時的英雄，還是一輩子的懦夫！”
“我只是想回家看看……”
“很好，你似乎想當英雄, 我們上吧。”
對方完全沒把自己的話當一回事，這隻螳螂也氣餒了：“好吧，就一下下，如果遇到不能力敵的危險，我們立刻向下俯衝。”
“知道了。”
“……”看着萬亦，螳螂道, “我叫庫洛姆，你叫什麼名字？”
“萬亦。”
“有點奇怪的口調。”
“我來自很遙遠的地方。”或許那個地方叫“南方”。
最後做了一下心理建設, 終於, 螳螂和蟑螂都準備完畢，隨後同時在橋邊緣一躍而起。
唰啦！
螳螂張開了翅膀飛在空中，而萬亦……
“我去，真能飛……但是，這是不是有點搖晃？”萬亦在決心起飛的瞬間，他感覺到身後軟趴趴的披風頓時硬了起來。
然後以非常高的頻率快速撲閃，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飛行聲音。
他真的飛起來了！
但是不知爲什麼，就是感覺很搖晃。
“沒問題，蟑螂確實是這麼飛的。”
“很符合大衆對蟑螂的印象。”
“本體這麼小我還以爲是北方小蟑螂呢, 這飛行的姿態應該是南方大蟑螂了。”
分身們迴應了萬亦的問題。
不過萬亦飛了一會兒之後立刻就感覺有種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
身後的披風用力扇了一會兒似乎就要軟下去了。
“不太持久啊……”
就在萬亦要掉下去的時候，庫洛姆趕緊一撈抱住了萬亦：“說了半天, 到頭來你飛得這麼不熟練！就這還想挑戰天途？！”
“其實這是我第一次飛行。”
庫洛姆直接爆出了大量粗口, 手一抖差點沒把萬亦直接扔下去。
“不行, 我們要立刻回頭。”
“那或許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嗖！
頭頂傳來破空聲，一把白色長矛飛射而來，庫洛姆空出一隻手將其擋開，發出好聽的一聲脆響。
但是緊隨其後, 橋頂上黑壓壓一片的陰影之中，亮起了一道又一道橘紅色的目光。
“現在可能有點晚了。”萬亦發出彷彿事不關己的聲音。
嗖嗖嗖！
無數長矛的破空聲響起，白色長矛如雨般向着二蟲覆蓋而來。
萬亦趕緊從庫洛姆的懷裡爬到了它的腦袋上。
“這樣子你雙手都空出來應該方便點。”
庫洛姆想罵蟲，但是情況已經來不及。
他迅速揮舞雙手的刀刃將靠近到周圍的長矛一一擊落，萬亦也拿出蟲蟲刀幫助一起，守住一畝三分地倒是並不難。
一波長矛雨過去後，緊隨其後的就是那些飛天甲蟲直接襲來。
雖然它們身上的裝備和甲殼看得出來也沒有經常打理休整的樣子，但毫無疑問比起外邊荒原上游蕩的蟲子已經優越了無數倍。
爲首最快的蟲子直接來到庫洛姆面前，庫洛姆急忙架起雙刀擋住了對方的突刺。
然後雙刀架開長矛打出無比迅速的二連擊。
對方雖然衝刺速度很快，但是反應看來並不那麼快，直接被庫洛姆的雙刀斬破甲殼的薄弱處並擊殺。
“很好，看來你已經有了應聘聖巢高空守衛的資格了。”萬亦趴在庫洛姆的後頸說道。
“它們只是被瘟疫矇蔽了心智，和它們正常的情況完全沒有可比性。”庫洛姆道，“而且螳螂一族不需要聖巢的肯定。”
“聖巢不想肯定你，但是聖巢現在打算把你捅成馬蜂窩。”萬亦搖了下它的腦袋，讓它看到前方緊隨其後的大量守衛。
庫洛姆迅速嚴陣以待，躲過數位守衛的直線衝刺，但因爲數量衆多終於還是閃不過來，不得不再度和對方硬碰硬。
萬亦在庫洛姆的身上爬上爬下, 手拿蟲蟲刀挑準合適的時機揮砍，幫忙減輕壓力。
雖然庫洛姆總感覺這麼一個黑乎乎的, 橢圓形的東西在自己身上不斷來回感覺有點詭異，但很快對方逐漸猛烈的衝勢讓它沒有心思再去多想，它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不行，它們這才飛出去多少距離，前面還有多少距離，這麼多守衛鎮守這座橋，根本不是蟲力能突破的。
就在它準備按照之前所想俯衝到橋下去的時候，突然，它的翅膀揮動停了下來。
不是爲了俯衝的準備，而是毫無預兆地停止。
庫洛姆下落了一大截才強行讓翅膀再度扇動起來，在半空穩住。
“你怎麼回事？”萬亦也被對方這一下子嚇了一跳。
“我……”庫洛姆神色複雜，但上方大量蟲子向着它衝了過來。
萬亦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拿出了噬魂魔杖，變成小蟑螂後的黑色小手上閃爍出數顆靈魂結晶。
凝聚到法杖上之後它擡起手對着空中遙指。
下一刻，靈魂之力化作無數哀嚎的冤魂向着空中發出咆哮並進行衝擊。
距離近的守衛直接被靈魂之力吞沒渣都不剩，遠一些的也會被靈魂的衝擊震飛出去。
像是丟了一團火在蟲子之中，無數蟲子惹火燒身，被奪去性命後落下。
萬亦在這個過程中又拾回來不少靈魂結晶。
看了下手邊漂浮着的靈魂結晶：“蟲子的靈魂看來和人一樣的啊。”
至少凝聚成的靈魂結晶並沒有什麼差別。
“萬亦。”庫洛姆突然出聲。
“什麼事？”
“我可能要撐不住了。”
“什麼要撐不住了？”
“飛……”
還沒說話，庫洛姆的翅膀再度死機。
二者開始下墜。
“你故意的？”萬亦在空中質問。
“不是！說上就上，我怎麼會反悔？！”庫洛姆大聲喊道。
“那又是怎麼回事？！”
“我快成年了！翅膀已經要退化了！”
“螳螂是這樣的嗎？！”
“我們螳螂一族是這樣的！”
“到頭來你也飛不穩啊！”
“你個第一次飛的沒資格在這方面說我吧！”
蟑螂和螳螂在空中一邊吵着，一邊翅膀不斷撲閃，雖然減緩了下落勢頭，但依舊改變不了不斷下落的事實。
當守衛們從靈魂技法的後勁中緩過來的時候，卻是已經找不到目標了。
橘紅色的眼睛微微閃爍，最後全部飛回到橋頂，進入休眠等待着下一個不自量力的闖入者。
……
“真是棒呆了，一隻第一次飛行的蟑螂，一隻快要成年翅膀退化了的螳螂，看來我們的結果是早就註定的。”萬亦看着周圍鬱鬱蔥蔥的環境說道。
到頭來還是不得不走過這裡。
周圍到處都鋪滿了苔蘚，不遠處有着一條清澈的河流，植被野蠻生長，其中有許多粗壯的荊棘覆蓋着這片土地。
“我都說了挑戰天途是有勇無謀的。”螳螂趴在地上說道。
“其實對我來說走哪裡都一樣。”
“爲什麼我感覺你是在嘴硬？”
“不，我沒有。”小蟑螂挺起胸膛。
庫洛姆頭上的兩根小須有些疲軟地垂落，但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剛剛使用的是靈魂法術？”
“嗯？差不多吧。”
“我聽說只有蝸牛一族才能掌握這種神秘的力量，你接受過蝸牛一族的賜福的嗎？”
“啊？我沒有，蝸牛會賜福蟑螂嗎？”
“額，我也沒真的見過蝸牛一族。不過看來你確實很厲害，比我厲害多了。”
“你不也挺不錯的嘛。”雖然萬亦完全沒見過這個世界的其他戰士，不過庫洛姆在空中的戰鬥表現確實不錯。
如果不是翅膀退化，沒準兩蟲配合真能帶着萬亦飛過大橋。
萬亦看着手中閃着橘紅色光芒，彷彿橙汁一樣的靈魂結晶，這些東西是他從之前那些守衛身上收集到的靈魂。
和正常的靈魂不一樣。
“這些靈魂看起來被污染了。”
“障目瘟疫。”庫洛姆看了一眼後說道。
“你知道？”
“我比你早來一點，在徘徊中稍微打探到了一些事情。”庫洛姆道，“聖戰中期開始，源自障目之光的力量開始無差別地滲透起蟲子們的心智。擁護障目之光的蟲子獻出了自己的神智成爲無情的戰士，而蒼白之王手下的軍隊也遭受到了障目之光的侵蝕。”
“剛剛那些守衛都是這樣？”
“是的。障目之光像個瘋子，它的力量就像瘟疫一樣不斷擴散。你可能不慎之間就會被浸染，然後成爲傀儡……”庫洛姆的聲音越說越小。
萬亦感受到了從它身上飄出的逐漸強烈的恐懼情緒。
他這才明白這隻半成年螳螂真正所害怕的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