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神識探尋
沒有人知道琉璃城的所在,就連身爲百科精靈的書蟲也無法探知。
書蟲告訴梨落,琉璃城是遊離於現實之外, 而又是個真實的存在, 因此, 書中並無任何記載。類似這種似真非真, 似假非假的事物, 如同那些民間傳說,許多都是地方口傳,只要找對了地方, 總有知情人。
梨落找不到前進的方向,只好帶着書蟲與天明到風雪城附近, 四處打聽地方傳說。
這時候的風雪城正處於下暴風雪時期, 環境惡劣, 人煙稀少,他們想要找尋線索, 並不容易,只好暫時呆在客棧裡。
由於風雪城經歷了一次慘絕人寰的屠殺,現在如鬼城般讓人敬而遠之,來往的人非常少,而到此而來的絕非是尋常人。
客棧裡頭除了梨落與天明, 只有四位客人。
這四位客人看似平庸無奇, 行事低調, 雖然他們都刻意地喬裝打扮, 極力掩飾, 除了吃飯的時候出來露一個臉,就整日待在房中, 但是梨落總覺得他們很奇怪。
直覺告訴她,這四位客人絕非善類,而且身上都隱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到風雪城也是爲了這個秘密。
現在的雪國很脆弱,風雪城是外敵入侵雪國的首要之地,梨落絕不容許心懷不軌的人在這裡放肆,這四位客人顯然不是雪國人,匯聚在這個地方,她不得不提防。
所幸的是,上次她死裡逃生,已經恢復了法攻技能的使用能力,並不畏懼這幾個小輩。
她要施展法攻技能“浮若於水”,潛入這四個人的神識世界裡,揪出他們心中的秘密,查探清楚他們到這裡的意圖。
首先,她從住在隔壁房間的大鬍子開始。
在大鬍子的神識世界裡,她看到了大鬍子的過去以及心中的秘密。
原來,大鬍子是邱月國的將相之後。
大鬍子的爺爺是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驍勇善戰,屢立戰功,守衛着邱月國的邊境二十餘年。他的爺爺年輕時曾路過風雪城的山脈,偶然間射殺了禿鷹獸,從禿鷹獸的利爪之下救了幼小的雪獒獸一命。
雪獒獸一向桀驁不馴,並非善類,但它們向來有恩必報,有仇必還。在傷勢痊癒後,這隻雪獒獸要去找大鬍子的爺爺報恩,只可惜雪獒獸並不知曉大鬍子的爺爺並非雪國人,它尋遍了整個雪國,也找不到它的恩公。
無奈之下,雪獒獸只能迴風雪城的山脈繼續修煉,默默地等待它的恩公再次到來。
秋去冬來,一年又一年過去了,眨眼間過了二十年,雪獒獸的修爲更進一層,已能化成人形,可惜它的恩公始終沒有出現。
一天,雪獒獸修煉完畢,聽到了慘烈的廝殺聲,瞧見有人從懸崖上掉下來,而那人的模樣竟與它的恩公一模一樣,慌忙去把人救回洞中。
雪獒獸明白眼前此人並不是是昔日的恩公,只是恩公的後代,它不想讓人類得知自己的真實,也不想讓恩公的兒子畏懼自己,於是化身爲一名美貌的年輕女子,與恩公的兒子一同回將軍府。
它一心想要見恩公一面,報答他的恩情,只是沒想到恩公早就已經去世了,而將軍府受到奸人的陷害,正面臨着重大的危機,於是留下來幫助恩公的兒子排除萬難,剷除奸人。
將軍府終於恢復了清譽,恩公的兒子獲得朝廷的倚重,可是邊境的戰事又開始,恩公的兒子不得不披上戰甲上陣,可是缺乏經驗的他屢屢吃敗戰,所處的境況岌岌可危。
雪獒獸不能讓恩公絕後,於是不遠千里地去助恩公的兒子反敗爲勝,只是,雪獒獸一族有雪獒獸一族的規矩,它擅自動用雪獒獸的能力去幹涉人類的戰事,讓恩公的兒子大獲全勝,嚴重觸犯了雪獒獸一族的規矩。
獒王爲此相當震怒,命手下強行將雪獒獸押回來,剝奪了它的千年修行,將它打回原形,終生囚禁在洞中。
雪獒獸消失後,大鬍子的父親忽然身患重病,一病不起,不久後就去世了。
年幼的大鬍子無法撐起將軍府,導致家道中落,在邱月國皇帝禁止大鬍子進宮面聖後,他更是到處遭受冷落與白眼,被嘲笑爲“敗家子”。在他不小心揍死了榮國府的侄子後,更是面臨着被皇帝貶爲庶民,轟出都城的危機。
就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一個神秘的女人,那個女人不忍心看他如此痛苦,就將這雪獒獸的事告知於他,讓他前來風雪城尋找雪獒獸。
他爲了重振將軍府昔日的雄風,於是不遠千里地前來風雪城尋找昔日的雪獒獸。他堅信,只要找到雪獒獸,把雪獒獸帶回去,他就能獲得他父親所能獲得的榮耀與威風。
……
查探了大鬍子的秘密後,梨落嘆息一聲,從大鬍子的神識世界退出來。
梨落知道有雪獒獸的存在,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雪獒獸會化成人形,會知恩圖報,她看不清楚那個神秘女人的模樣,不明白那個女人編出如此謊話來欺騙大鬍子,究竟有什麼意圖。不過,確定大鬍子對雪國並不存在威脅,她也就放心了。
下一個要潛入的對象是那名一直戴着黑紗罩的古怪女人,由於她住得比較遠些,梨落不得不偷偷溜到她隔壁的房間,施展法攻技能潛入她的神識世界。
黑紗女人的神識世界帶着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渾濁氣息,梨落剛進入的時候,忍不住乾嘔了一會。
黑紗女人是青炎國的人,她的少女時期有一段非常黑暗的過去,梨落稍微看了一下,決定不去關注,從黑紗女人的青年時期開始觀看。
由於黑紗女人在少女時期幹過的勾當,身邊聚集了一羣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這羣狐朋狗友見黑紗女人的弟弟已成長爲一名翩翩美少年,就向黑紗女人提議讓她的弟弟走她的路,遭到了黑紗女人的斷然拒絕。
黑紗女人曾經墮落地出賣色相,出賣靈魂,殺人放火、逼良爲娼,無惡不作,已經被黑暗所污染,人生已經玩完了。可是她的弟弟不一樣,他的人生纔剛剛開始,他是那麼的善良正直,應該快樂地活在陽光下。然而,她的那羣狐朋狗友哪是那麼容易打發的。
他們見黑紗女人這麼護着弟弟,而她的弟弟對他們痛恨不已,總想着讓黑紗女人遠離他們,於是設計引開黑紗女人,將她的弟弟抓住,賣給了青炎國的少府大人。
這個少府大人掌管供皇室需要的山海地澤收入和官府手工業,財雄勢大,在青炎國有着不可撼動的地位,青炎國的三公九卿見到他都無不禮讓三分。黑紗女人的弟弟落入這種人物的手上,必定是有去無回,凶多吉少。
黑紗女人得知這一切,悔恨當初,想法設法地去救回弟弟。然而,少府大人的府邸守衛森嚴,裡面藏龍臥虎,她根本無法闖入。無奈之下,她只好不顧一切地請求少府大人放了她的弟弟,然而,無論她提出什麼樣的條件,也無法打動這個少府大人。
黑紗女人近乎絕望了,她覺得弟弟有此遭遇,都是她做的孽,認爲只要以死贖罪,弟弟就能活下去。然而,當她要在少府府面前自焚時,一個奇怪的少年出現了。
梨落很震驚地發現,這個奇怪男子居然是少年時期的墨炎,迫不及待地追看下去。
在黑紗女人的神識世界裡顯示,當時,黑紗女人已經引火自焚了,引起了一片恐慌,可是,火焰忽然滅了。當她再燃起,火又滅了,於是她惱怒了,走過去質問墨炎。
“你爲什麼把我的火給滅了?”
墨炎認真地回答:“我不把火滅了,你就會死!”
黑紗女人忍着怒氣表示:“我清楚明白地告訴你,我就是要死!”
墨炎輕蹙眉宇:“萬物都求生,你爲什麼求死?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
黑紗女人不想跟墨炎糾纏下去,惡狠狠地威脅道:“我不想跟你廢話,別阻止我,否則我殺了你!”
然而,墨炎再次阻止她的自殺行爲,堅決道:“不行,你必需活着,否則沒人教我學做人了。”
黑紗女人氣得咬牙切齒:“爲什麼我非要教你學做人。”
墨炎理所當然地說道:“因爲你教雪蓉學做人後,她就移情別戀,離開了芷麟,芷麟說了,我也要跟你學做人,說不定就能離開芷麟!你必須負起這個責任!”
黑紗女子被墨炎的話弄得一頭霧水,徹底喪失了耐心:“你還是去死吧!”
說着,黑紗女子毫不留情地刺殺墨炎,然而,就算她傾盡全力,也無法碰觸墨炎一點。
墨炎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要自殺或者殺他,見她打得氣喘吁吁,提議道:“我可以給你雙倍的酬勞!”
黑紗女子冷然拒絕:“我不需要錢!”
墨炎困惑地追問:“那你要什麼?”
黑紗女子怒吼道:“我要弟弟!”
“……”
墨炎低頭看着自己那個部位,猶豫了!
黑紗女人頓時氣得面紅如霞,惡狠狠地怒喝道:“我的弟弟被關在少府府內,你能把他救出來,我就教你!不能的話,就給我滾開!”
墨炎託着下巴想了想,吩咐道:“好吧,你到城西的那個榕樹下等我,我會把人帶到!”
“……”
黑紗女人很是不屑地冷笑,不相信墨炎的話,但是也無計可施,只好天真地相信一回。
她走到榕樹下,絕望地等待着,瞧見墨炎居然毫髮無傷地把她的弟弟從少府大人那裡帶出來,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直到她的弟弟上前擁抱,她才相信這不是夢。
墨炎上前對黑紗女人說道:“放心,少府往後不會擄走你的弟弟!”
黑紗女人立刻把弟弟護在身後,警惕地問:“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墨炎深感遺憾地相告:“我不能告訴你,芷麟叮囑過的!”
黑紗女人追問:“芷麟是誰?”
墨炎回答:“芷麟就是芷麟,不是誰!”
“……”
黑紗女人一時無語了。
沉吟了片刻,她又問:“你是怎麼從少府府把我弟弟救出來的?”
墨炎淡然道:“走進去找少府要人,然後把人帶走!”
“……”
黑紗女人這才發現,與整個人溝通,真有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