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該在我媽和陸雅婷面前表現的那麼強烈的條件反射。
可這個消息,確實還是讓我大吃了一驚。
因爲,我很快就想到,這,大概就是美姨那個,一直解不開的心結吧?
“你幹嘛這麼激動?”我媽詫異的問我,“難道她沒有告訴你這件事?”
“沒有啊。”我說道。
“也是,這種丟人的事兒,她怎麼可能告訴你呢。”我媽篤定的說道,“你說人家都沒有跟她結婚,她就給人家生了孩子,到現在連個名分都沒有,這種事兒擱誰身上也不好意思告訴別人啊。”
我默默了坐了下去,沒有再說什麼。
“算了算了,不聊這些了。”我媽笑道,“我和雅婷第一次見面,聊她幹嘛。”
我媽終結了這個話題,然後和陸雅婷聊起了別的事情,歡聲笑語連連。
而我,卻再也沒有聽進去她們在聊什麼。
我一直以爲,大概是因爲她心裡還有什麼人,或者還有什麼放不下的東西,所以才導致了她遲遲難以接受我,即使在她很被我感動的情況下。
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的心結,竟然是這個原因!
原來,美姨一直都跟我隱瞞了這一段。
現在想來,我媽說的,應該是真的,因爲美姨在和我住在一起的這段時間,確實有那麼幾次,出去好幾天纔回來。
現在想來,那應該就是去看孩子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內心五味雜陳,不知悲喜。
我覺得我應該開心,畢竟,我不是輸給別的什麼男人,這也側面證明了,美姨,她是真的喜歡我的。
而,讓我感到悲慼的是,這個原因,確實就如美姨所說的,它是一個無法跨越的鴻溝。
別說我媽本身對美姨就有意見,就算沒有意見,就衝她有孩子這一條,她是打死也不會同意我和美姨的事情的。
所以,就算當初美姨跟我說清楚了她難以啓齒的這個心結,我恐怕也無力挽留她,因爲,連我自己也沒有接受這些的心理準備。
這也就是說,自始至終,不管是之前,還是以後,不管有沒有陸雅婷,我和美姨,恐怕沒有任何可能會最終走到一起。
我的心裡,頓時感覺被什麼堵上了,十分難受。
陸雅婷一面聊,一面朝我投來了幽怨而擔心的一眼。
晚上,我媽下廚親手給陸雅婷做菜,陸雅婷在裡面給我媽打下手,一副婆媳其樂融融的場面。
我坐在外面的沙發上看電視,看了一會兒,又不由得走神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陸雅婷從廚房出來了,用腳踢我。
“喂,你別想了行不行?”
我這纔回過神來,“想什麼?沒想什麼啊。”
“從阿姨說了那件事以後,你就一直失魂落魄的,以爲我看不出來啊。”
“沒有,我只是覺得美姨挺可憐的。”我解釋道。
“同情是允許的,別的就不行了。”陸雅婷說道,“你現在得認清形勢。”
“什麼形勢?”我問道。
“現在形勢都這麼明朗了,你還看不出來嘛?”陸雅婷笑道,“老佛爺對我如此垂青,那正宮的位置肯定是非我莫屬的,別的你想也沒用,識時務者爲俊傑。”
“你還真自信。”
“本來我還沒有那麼自信,不過見了老佛爺以後,我就有了。”陸雅婷美滋滋道。
“你別高興的太早,老佛爺那是沒見過世面,等將來有了更好的,就不一定了。”我說道。
“別人本宮都不怕。”陸雅婷說道,“本宮唯一的心腹大患就是美妃,現在看來,老佛爺早已經將她打入冷宮,那我也就放心了。”
……
第二天剛上班,陸雅婷就拎着一包東西笑眯眯的走了過來,“下班以後去你那啊。”
“我媽還在呢。”我說道。
“就是去看阿姨啊。”陸雅婷笑道,“昨天都沒有聊夠,今天去了,我得接着和阿姨聊,你看,我還給阿姨帶禮物了呢。”
“哇,陸雅婷,就算要拍馬屁,也不用拍的這麼明顯吧?”我說道。
“管不着,趁着阿姨在,我可得抓緊時間鞏固我的地位。”她得意一笑,走了進去。
我無奈的笑笑。
陳繼洲和吳敬軒走了進來,坐在了我旁邊。
“陳總,我想跟華總請個假,但又不知道怎麼請,咋辦?”吳敬軒問道。
陳繼洲說道,“請個假的事,至於這麼爲難麼?”
“問題我之前已經請了一個小長假了,現在再請長假,怕華總罵我。”吳敬軒說道。
陳繼洲一笑,說道,“太簡單了,我跟你說啊,請假這種事兒,你也得抓重點,打蛇打七寸明白不?”
“啥意思?”
陳繼洲說道,“你得找個理由,讓華總理解你確實有難處,讓他感同身受,這樣他纔會給你請假啊。”
“那我說什麼理由啊。”吳敬軒問道。
“簡單,前段時間華總不是做了闌尾切除手術麼,他知道這種痛苦,一會兒你就說你也闌尾炎,要做切除手術,他感同身受啊,肯定給你准假,對不對?”
吳敬軒兩眼放光,“對對對!這理由不錯,謝謝你啊陳總,我這就去。”
“去吧。”
過了一會兒,吳敬軒出來了,垂頭喪氣。
陳繼洲問道,“怎麼了?沒準假?”
“假倒是準了。”吳敬軒說道。
“那你幹嘛垂頭喪氣的?”陳繼洲問道。
“但是我的闌尾保不住了。”吳敬軒說道。
“什麼意思?”
“我給華總說我要去做闌尾手術,他確實感同身受,立刻就給我請了假,而且還熱情的給我聯繫了給他做手術的那個醫生,說特別有名,而且當場就給我定了牀位,我這闌尾,現在是不切也不行了!”
我沒忍住,噗嗤就笑了出來。
陳繼洲回頭,“你特麼笑什麼?”
“笑天下可笑之事唄。”我說道。
我本來以爲,他會對我大發雷霆,我和陸雅婷在一起後,他的情緒一直都很低沉,感覺隨時都會爆發一般,辦公室裡的人都有點怕他。
可沒想到,他竟然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笑了一下。
他這個反應,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這可一點兒也不像他的作爲,而且我也忽然發現,他在知道了我和陸雅婷的關係以後,可一直都沒有找過我麻煩,若在以前,他早就明裡暗裡刁難我無數次了。
這可真有些反常,難不成,他上次被華總說了以後,真的就改過自新了?
事實證明,當然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