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再強硬的人,內心,都有一個柔軟的地方。
那個地方,不能碰,一碰就是淚流滿面。
那個地方,就是我們的父母。
他們的愛,永遠沒有任何條件,沒有任何索取,永遠是身後最溫暖你的那盞燈。
我沒有決定動用爸媽留下來的錢。
他們已經爲我掏空了一切,我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動用他們養老的錢。
我正落淚,忽然手機響了起來,我拿過來一看,發現是陸雅婷發來的視頻。
便忙擦了眼淚,調整了情緒,將視頻接了起來。
看到陸雅婷那標誌性的小豬佩奇的睡衣,以及她明媚的笑容,我的心情頓時開朗了許多。
可她卻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對,問道,“你……你怎麼哭了?”
“沒有啊,”我笑道,“眼睛進了蟲子。”
“你就胡說吧,這大冬天的,蟲子都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你屋裡哪兒來的蟲子?”陸雅婷說道。
“我養的寵物啊。”我笑道。
“別騙人了,你聽你說話聲音都是囔的。”她說道。
“沒穿羽絨服,感冒了。”
“那你爲什麼不穿羽絨服?”
“貴。”我說道,“本來是想買的,後來一想,一件羽絨服都好幾千了,感冒藥才幾十塊,不划算。”
陸雅婷無奈的笑了,說道,“我真服了你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事開玩笑,是公司資金出問題了吧?”
我一愣,“你……你怎麼知道?”
“別管我怎麼知道。”陸雅婷說道,“你就說吧,缺多少錢?我幫你想辦法。”
“雅婷,你不用管,我自己可以搞定的。”我說道。
“跟我還嘴硬什麼?”陸雅婷說道,“這公司叫雅政廣告,我是老闆娘,現在出了問題,我當然得幫你解決了。”
“雅婷,”我說道,“我不是沒想過找你,但你能有什麼辦法?”
“我可以找朋友借啊。”
“你找你濱海的親朋好友借,萬一華總知道了怎麼辦?”我說道。
陸雅婷一愣,顯然,她也明白。
“可是你有什麼辦法呢?”陸雅婷問道,“不許你找冉羽靈幫忙!”
“不會的。”我說道,“要找我早找了。”
“秦政,你別太着急,我會想辦法幫你的,”陸雅婷說道。
“不用,我已經有辦法了。”我說道,“你好好上學。”
……
我敷衍了陸雅婷,掛了視頻,洗漱後去了公司。
本來,忽如其來的經濟危機,讓我坐立難安,無比焦急。
可這件事後,我卻忽然平靜了下來。
我必須做成這件事,這已經不僅僅是爲了娶回陸雅婷了,更重要的是,我要向我爸媽證明他們的兒子可以的,不再讓他們爲我擔心。
錢的事兒,我決定先把車賣了,暫緩一下,這牧馬人,我沒開多長時間,里程數也不高,賣個三十來萬不成問題,先頂一下再說吧。
下午,我安排好工作後,便將那輛牧馬人開去了二手車市場,讓他們給我估了下價。
讓我失望的是,好幾個車行,最多也只能出到二十七萬。
出來以後,我蹲在外面的馬路牙子上抽菸,悵惘的望着那輛帥氣的牧馬人,四十多萬買的車,纔開了這麼點兒時間,一下子縮水十幾萬賣掉,實在是不忍。
可思來想去,暫時又沒有別的辦法,最後咬咬牙,扔掉菸頭,準備進去賣掉。
“秦政。”身後忽然有人叫我。
我回頭,意外的發現,身後站着的是羽靈。
羽靈穿着一身休閒裝,牛仔褲馬丁靴,顯得腿格外的修長,長髮紮了一個馬尾,顯得十分乾練,在通透的陽光下,皮膚更加白皙。
我一愣,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這話得我問你吧?”羽靈說道。
“哦,我……我來辦點事兒,路過。”我忙說道。
要是讓她知道我準備賣掉她送給我的車,實在是難爲情。
“辦點事兒?”她問道,“什麼事兒啊?打算賣掉人家送你的禮物?”
我一愣,“沒……沒有啊……”
“你都跑了好幾家了,別告訴我你是打算改行幹二手車。”
“你一直跟着我?”
“本來不是。”她笑道,“我是在建德路上碰到你的車的,看你往這個方向開,以爲你是去找我呢,誰知道,哼……”
我一愣,宏遠的方向確實是這個方向,原來她一直跟着我呢。
“公司遇到困境了吧?”她問我。
見被她拆穿,實在有些難爲情,尷尬的笑了起來。
她倒是沒有說什麼,回到車裡,將包拿了出來,從包裡取出錢包來,遞給我一張卡,“這裡面還有八十萬,你先拿去用吧。”
“不不不,”我忙拒絕,“我自己可以解決,要是讓你三叔知道你給我錢,說不定……”
“這是我自己的工資,他不會知道的,我倒是不太想幫你,只是我不想我送給別人的禮物,就這麼被拿去賣掉,我會傷心的。”她莞爾一笑,不由分說的將卡塞進我的手裡,說道,“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說完她就上了車,瀟灑的開車離開了。
……
直到第二天,我心裡依然糾結,坐在辦公室裡,拿着羽靈給我的那張卡發呆。
說實話,這筆錢確實可以解決我的燃眉之急,而且,這錢對於羽靈來說,確實不算什麼,可又一想,陸雅婷昨天已經聲明瞭不許我求助羽靈,一時間實在有些難爲。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我拿過來一看,發現是一個國際長途的號碼,以爲是陸雅婷,便忙接了起來。
“喂,雅婷。”
“我不是陸雅婷。”那邊一個男人的聲音冷冷說道。
我一愣,立刻反應了過來,是她那個學長,這傢伙居然主動給我打來了電話!
“是你?”我問道,“你給我打電話幹嘛?”
“秦政,我說你特麼還算個男人麼?”他沒好氣道,“自己那點破事兒,自己不能解決?讓特麼一個女人隔着這麼遠替你擔心?”
一聽這話,我頓時怒不可揭,“我和我女朋友的事兒,關你屁事兒,你特麼管得着麼?”
“當然管得着,因爲我愛她,比你愛她!”
“那又怎麼樣?她是我女朋友,你特麼什麼都不是,拜託你搞清楚!你特麼只是個躲在暗處,連你是誰都不敢告訴我的膽小鬼!”
他愣了片刻,冷笑了一下,說道,“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是誰,那咱們就見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