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一次,我才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這個身份。
我們看着他們走過來,黑雲壓城,那架勢,確實有些嚇人,我看到陸大有暗中握住了一個酒瓶。
羅峰帶着他那幫人走了過來,然後他坐在了我們對面,他那些手下,就站在他身後,虎視眈眈的望着我們。
羅峰坐下以後,隨手抄起桌上的筷子,隨口夾了幾口菜,吃了起來。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他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他吃了幾口,才擡頭見我們看着他,笑道,“實在抱歉,到這個點兒沒吃飯,餓了,一起吃兩口,不介意吧?”
我還沒說話,陸大有就沒好氣的說道,“你帶這麼多人來這兒,不是來找我們吃飯這麼簡單的吧?你想幹什麼?”
羅峰看他一眼,笑了,“當然不光是吃飯,我是來找你們的,他們正好也在這邊,天兒這麼冷,總不能讓他們在外面站着吧。”
“直說吧,你想怎麼樣?”陸大有說道。
羅峰繼續吃東西,說道,“你呀,把你手裡那酒瓶子給我放下,我今天是來找你們就是想說幾句話,碰巧今天心情不好,你可別惹我生氣。”
“不好你想怎麼樣?”陸大有並沒有放下瓶子的意思。
羅峰的一個精壯的中年手下指着陸大有,怒道,“你再說一遍?”
“我說一遍怎麼了?”陸大有說道,“你們這幫人,誰也別跟我這兒假裝黑社會,我看你們誰動我一下試試?”
“不服是吧?”那人也立刻就湊了上來。
我和馬寧都立刻站了起來。
一時間劍拔弩張。
餐廳里正在吃飯的顧客一時間也都小心翼翼的望着我們。
羅峰示意讓他的手下退開,然後對我說道,“秦政,讓他把瓶子放下。我說幾句話就走。”
我將陸大有手裡的瓶子拿了過來,放在桌子上,讓他們倆都坐下,這纔對羅峰說道,“說吧,什麼事兒?”
“劉子文在哪兒?”他問我。
我還沒有說話,陸大有就搶先說道,“不知道。”
羅峰看着他,臉色變得不好了起來,“我在跟秦政說話,你再多一嘴我聽聽?”
我知道陸大有的脾氣,向來天不怕地不怕,但如果這個時候,正面跟他們衝突起來,吃虧的必然是我們,便連忙按住了陸大有,轉而對羅峰說道,“上次該說的話我都跟你說過了,你爲什麼……”
“停,”羅峰放下筷子,皺眉道,“我今天不是來聽你給我講道理來的,就一件事,想知道她在哪兒,我有急事找她。”
“真不知道。”我說道,“我們也有段時間沒見他們了。”
“真不知道?”他看着我。
“當然。”我說道。
“那你現在就給他們打電話,問問他們在哪兒。”羅峰說道。
“這不可能。”我說道,“你有事兒,我可以幫你轉告,但讓我幫你問他們在哪兒,抱歉,我沒法幫你。”
他那位脾氣不好的手下又立刻衝了過來,“特麼的,給你臉了是不是?”
我笑道,“羅峰,我知道,你很有背景,黑白道都吃的開,但是你要說我們有多怕你,還真沒有。”
“我再說一遍,我找她有事兒,很重要的事兒。”羅峰低吼道。
“抱歉,愛莫能助。”我說道。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他平靜的笑道。
“怎麼都行,你看着辦。”我說道。
我本來不想發生衝突,馬上要過年了,要是真出點事年也過不好了。
可他讓我告訴他張三和劉子文在哪兒,那我當然是不可能告訴他的,這點骨氣我還是有的。
羅峰不動聲色的看着我,可我知道,他平靜的表面下,早已醞釀着巨大的憤怒。
就在這時候,羅峰的一個手下忽然走了過來,給羅峰耳語了幾句什麼,羅峰聽了後,臉色驟變,“真的?”
那手下點了點頭。
羅峰匆忙站了起來,神色有些慌張,對我說道,“算你們今天走運。”
說完就轉身匆匆離開了,他那些手下也忙跟着他離開了。
他們走了以後,我們也沒有心思繼續吃飯了,我給張三打了個電話,把剛纔的事情告訴了他。
“你們幾個幹什麼?他找我們,你們就告訴他不就完了。”張三聽了後氣道,“讓他儘管來找我就是了,你們幾個強弩什麼?他剛纔要是真動手了怎麼辦?”
“你就別替我擔心了,他這麼着急的找你和劉子文,恐怕沒什麼好事兒,你們要小心點纔是啊。”我說道。
“讓他隨便來,我要怕了他我是他養的。”張三說道,“行了不說了,和劉子文他們這邊的親戚喝酒呢,掛了啊。”
“怎麼說?”馬寧問道。
“還能怎麼說。”我嘆了一口氣,說道,“他是那種害怕的人麼?”
“你說羅峰這火急火燎的找他們到底什麼事兒?”陸大有說道。
“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他們倆一共就見了沒幾面,上次見面,羅峰動刀傷了劉子文,再上次,張三動槍打了羅峰,我是真替他們擔心啊。”馬寧說道。
我們心裡確實替張三擔心,可這事兒,我們又束手無策。
……
吃完飯以後,他們還有事兒,我們便各自分開。
我不想早早回去,回去也是一個人,便在街上溜達了一圈,想找點什麼娛樂活動,思來想去,除了喝酒,還真是沒有什麼適合一個人消遣時間的地方,只好作罷,掃興的回了家。
剛走到家門口,樓道的燈壞了,黑暗中,忽然見我門口一個黑魆魆的人影,登時吃了一驚,我立刻想到會不會是羅峰這傢伙惱羞成怒,在這裡埋伏我!
我急忙警惕道,“誰?”
“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美姨?”我一時間吃了一驚,忙打開手機,藉着微弱的光亮,看到美姨正笑意吟吟的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