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總早啊。”我主動打了個招呼。
華總似乎這才從思緒中出來，也笑着說道，“早。”
有了昨晚的事情，我早已對華總從內心生出最崇敬的敬仰，因此看到他感覺格外的親切。
“華總怎麼今天來的這麼早？”我問道。
“哦，我昨晚沒回。”華總說道。
我一愣，原來他昨晚一直都呆在公司裡，但似乎並不是在加班，因爲他並沒有呆在他的辦公室裡，而是就在公司的大廳沙發上，茶几上的大煙灰缸裡已經塞了滿滿的菸蒂。
看來，他昨晚一直坐在這兒抽菸。他頭髮凌亂，眼神憔悴，顯然是一夜沒睡了。
不必說，他一定是在擔心陳繼洲父親撤股的事情了。
人就是這樣，常常一時衝動做一時的英雄，可衝動過後，卻要面對當英雄的麻煩。
現在公司正蒸蒸日上，如果陳繼洲父親撤股，很難說還能不能繼續發展下去了。
我想寬慰華總幾句，可卻發現不知道從何說起。
華總卻忽然說道，“秦政啊，你今天跟我出去一趟吧。”
我一愣，點了點頭，“好。”
回到電腦前，打開電腦，回頭見華總依然坐在那裡抽菸，默思，他自己被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煙霧裡，看不清表情。
我心裡暗想，華總忽然要我跟他出去，莫不是要談我和陸雅婷的事情吧？會不會他考慮了一夜，又後悔昨晚那麼衝動和陳繼洲的父親衝突了，今天要找我，讓我主動離開陸雅婷？
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公司裡的其他同事陸續都到了。
陸雅婷一進來，似乎是想跟我說什麼，但看到華總在那，就什麼都沒有說，進了她的辦公室。
小克一進來，聞到煙味，就皺眉，“誰特麼在公司裡抽菸，這麼嗆！素質呢？”
我們都看着他，我忙給他使眼色，他這纔看到了沙發上正在抽菸的華總，當時臉色就變了，無比尷尬，“華總，對……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是您……”
華總並沒有生氣，笑了一下，說道，“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不該在這兒抽菸的。”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掐了煙，將菸灰缸倒了。
小克吐了吐舌頭，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華總說道，“你們都來的挺早啊，很好，這不光是展現你們的精神面貌，更是是展現一個公司的精神面貌。”
不過話雖然這麼說，但到了九點，還是有遲到的。
而且，還是陳繼洲。
不過陳繼洲比較雞賊，雖然遲到了，但是面不改色的掏出手機打電話，“喂，我說劉總啊，你這到底是幾個意思？不是說好了在我們公司樓下碰頭說下階段推廣的事情嘛，我在樓下等了你一個小時，都沒見到你，行了行了，你別跟我解釋了，下不爲例啊。”
這孫子，把遲到的責任全部推在了客戶的頭上，真夠雞賊。
他本來以爲這樣可以矇混過關，直接進了辦公室，可誰知道，華總忽然把他叫住了。
“陳總監。”
陳繼洲回頭，假裝才注意到華總，笑道，“華總早啊，沒看到您在這兒坐着。”
“你遲到了，陳總監。”華總說道。
陳繼洲一愣，笑了起來，“華叔，不是我遲到了……”
“在公司叫職稱。”華總鄭重說道。
“華總，不是我遲到了，”陳繼洲一臉無奈道，“約了未來城的劉經理來談下階段的推廣，我早就到了，在樓下等了他一個小時，也沒見他人，給他打電話才知道，這傢伙把事兒給忘了。”
“是嗎？”華總冷笑一聲，說道，“可是我昨天去項目，已經見過劉經理了，該談的已經都談過了，不至於他記性那麼差，又約你再談一次吧？”
陳繼洲沒想到華總當場就把他的謊言給拆穿了，而且還是衆目睽睽之下，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我也有些意外，其實陳繼洲來公司以後，一直會犯一些低級錯誤，但是礙於他父親的緣故，華總一直是能包庇就包庇，能敷衍就敷衍，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讓他難堪過。
“遲到了就遲到了，一個總監，連承擔自己錯誤的勇氣都沒有，還指望你承擔什麼更大的責任？”
華總十分嚴厲，辦公室裡鴉雀無聲。
“行了，下不爲例。”華總總算放了他一馬。
正說着，第二個遲到的吳敬軒就走了進來。一面進來一面打電話，“我說劉總啊，你也太不靠譜了吧？我在樓下足足等了你兩個小時，你竟然把這事兒給忘了，真行啊你。”
我們都愣了一秒，然後沒忍住鬨堂大笑了起來。
吳敬軒一臉詫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陳繼洲一臉懊喪。
華總也笑了一下，說道，“吳總監，電話撂了吧，跟我來一趟辦公室。”
說完華總就進了辦公室。
吳敬軒一臉懵圈，問陳繼洲，“怎麼了這是？”
“滾！”陳繼洲氣道。
……
下午剛上班，華總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對我說道，“走吧秦政。”
“好。”我站了起來。
陸雅婷從她辦公室裡望着我們，一臉詫異，用眼神詢問我，但華總在旁邊，我就沒跟她交流，跟着華總出來了。
華總開車載着我，我坐在副駕駛上，偷偷觀察華總的臉色，暗自揣摩他要帶我去哪兒，或者要跟我談什麼。
華總臉色木然，沒有任何表情，沉默的開着車。
我幾次想問，但是他這個嚴肅的表情，都讓我喪失了勇氣。
“昨晚的事兒，雅婷都跟你說了吧？”華總忽然打破了沉默。
我一愣，看來他叫我出來，的確是要談這事兒。
“哦，她說了。”我說道。
“那你覺得……我昨天那麼做，是不是有些衝動？”華總眼睛直視前方問我。
我心裡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看來我猜的不錯，華總考慮了一夜，仔細權衡了利弊，一定是後悔不該和陳繼洲的父親衝突，所以想勸我主動離開陸雅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