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太好吧？”我有些爲難。
“有什麼不好？”劉子文平靜的說道，“我們倆，又不是第一次一起喝酒？”
“不一樣啊。”我說道，“以前你倆沒在一起，現在……還是不一樣吧？”
“不來算了。”她說道，“掛了啊。”
“等會兒，”我叫住了她，“你在哪兒，我一會兒過去。”
“老地方。”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雖然我知道，單獨和兄弟的女朋友見面這事兒，確實有些不妥。
但我聽得出來，她應該是有什麼心事，或許是和張三吵架了，我去了也能勸勸她，替他們調節一下。而且，張三對我應該還是放心的。
可我沒有想到，事情並不是我想的這麼簡單。
掛了電話，祁夢春問我，“怎麼秦總？有事兒？”
“一個朋友，”我說道，“叫我過去喝酒。”
“那您就去吧。”她說道，“我自己回家就是了。”
“不着急，吃完飯再去吧。”我說道。
祁夢春點點頭。
“你以後怎麼打算？”我問道。
祁夢春嘆了一口氣，說道，“本來以爲您沉冤得雪之後，我可以跟着您重回公司，給您當秘書呢，可誰知道您老人家看破紅塵四大皆空了，我也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辦了。”
她這麼一說，倒弄得我有些愧疚。
她一眼看穿我的想法，說道，“您不必自責，這又不賴您。”
“你還想繼續做秘書這行麼？”我問道。
“還沒想好呢。”她說道，“我不想回去做銷售了，可繼續做這行，又怕遇不到像您這麼好的老闆，要是遇上的都是趙志強那樣的，我寧願去死。”
“這樣吧。”我說道，“你回去考慮一下，如果你打算繼續做這行，告訴我，我幫你找一地兒，我認識他們董事長，給你安排個秘書應該沒問題，而且絕不會有人欺負你。”
“真的？”祁夢春一臉欣喜。
“當然。”我說道。
“那可太好了！”祁夢春笑道，“那我也不用考慮了，您儘快給我介紹吧。”
“行，我明天就幫你問。”我說道。
祁夢春十分感激，舉杯敬酒，放下酒杯後，問道，“對了秦總，您和您女朋友……怎麼樣了？”
“幹嘛忽然問這個？”
“我忘了跟您說了，您離開公司的這段時間，有一天我給華總送文件，聽見他在和您女朋友打電話，兩個人好像在吵架。”祁夢春說道。
“吵架？爲什麼？”我問道。
“具體原因我當然不知道，只是華總好像很生氣，他說了句，你和秦政的事兒就別想了，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祁夢春說道。
我一愣，忙問道，“那陸雅婷說什麼？”
祁夢春爲難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敢停留太久，就出來了。臨出門前，聽華總憤怒的說了句，你長大了，應該知道什麼是靠得住的人，什麼是更好的選擇。”
我一時間心情黯然，沉默了下來。
“秦總，您別生氣，我是覺得華總這人吧，看人其實很不準，就像趙志強那種小人，誰都看得出來，可他卻偏偏重用，而像您這麼好的男人，他有什麼理由不同意你們在一起？”祁夢春說道。
我知道她在安慰我，只是木然的笑了笑。
……
吃完飯我，祁夢春打車離開了，她走了以後，我這纔打車去了劉子文常去唱歌的那家酒吧。
坐在出租車上，窗外寒氣逼人，出租車師傅的暖氣很足，玻璃上起了白色的霧氣，看不清外面的世界，透過霧，看到城市的霓虹朦朧。
我的心一片索然，祁夢春轉述的華總的那句話在耳畔刺耳的縈繞，“你長大了，應該知道什麼是靠得住的人，什麼是更好的選擇。”
字字珠璣，句句刺耳，沉悶的壓在我的胸口，讓我感到無法呼吸。
什麼是靠得住的人，顯然指的是我，他認爲我靠不住，這我可以接受，畢竟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洗清自己的冤屈，他還對我誤會。
讓我心驚的是後面那句，更好的選擇。
難道指的是她那個學長麼？
我想，恐怕是了，否則，還能是誰呢？
可我不明白的是，如果真的是他，華總不過也就和他見過一面，短短的接觸幾天而已，這麼短的時間，他真的瞭解他麼？憑什麼就認定他是更好的選擇？
再想想現在，華總對我和陸雅婷的態度，我才忽然明白，華總之所以現在如此反對我和陸雅婷，似乎不止是因爲我和羽靈的事情，而是因爲，他看到了更好的選擇？
這讓我感到心煩意亂。
我雖然解釋清楚了華總對我的誤會，可現在看來，這些變得那麼的沒有意義。
他不再相信我，我成爲了他口中那個不好的選擇，而陸雅婷那邊，也好不到哪兒去。
儘管我相信，短時間內，她應該不會對她那位學長有什麼，可那也僅限於短時間內，時間長了呢？要知道，時間是無情的，它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有了華總的支持，再加上他們本就在一起，近水樓臺，得天獨厚的優勢，陸雅婷還會對我堅定麼？更何況她現在對我本就誤會……
一團亂麻，彷彿一條巨大的蟒蛇，緊緊纏繞着我，讓我感到難以呼吸。
車子忽然停了下來，我擡頭一看，發現已經到了那家酒吧，於是付錢下了車。
走進酒吧，遠遠就看到了劉子文，她沒有唱歌，一個人坐在角落裡默默喝酒。
她這樣級別的美女，即使窩在角落裡，即便神色頹廢，你也一定一眼就能留意到她。
臺上是樂隊的那個男孩在唱着一首龍寬九段的老歌。
我走了過去，坐在了陸雅婷對面。
她看起來好像已經喝的差不多了，擡頭看我，“來了？”
我這才發現，她身上穿着一件男士的軍大衣，這大衣明顯很不合身，而且看起來很破舊。
“你怎麼穿這麼一身？”我不解的問道，“身材不好也不用穿這樣的衣服來掩飾吧？咋了，劉德華同款啊？”
她一笑，“趙四同款，不行啊。”
我一笑，“知道你喜歡趙四和劉能，但追星也要有個限度吧？這也有點太那什麼了……”
“怎麼了？”她問我。
“這人穿衣服吧，一般就分兩種，好看和難看。”我說道。
“那我這件呢？”她問道。
“好難看。”我笑道。
她並不爲我的笑話所動，依然默默喝酒，“無聊。”
她依然無話，只是喝酒，看起來，心事重重，酒精已經讓她的神色迷離起來了。
“你怎麼了這是？”我問道，“這都馬上要當新娘子了，咋了？跟張三吵架了？沒事兒你跟我說，怎麼回事兒，我回頭收拾他。”
她點了一支菸，抽了一口，看着我，半晌，才緩緩說道，“怎麼辦？我想他了。”
“下班不就見到了，還至於這樣傷感？弄的好像你們異地戀一樣？”我笑道。
她沒有說話，我才忽然意識到，她說的好像不是張三，而是……那個毒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