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火的水準之低讓韓鑫語都有些吃驚：“這片子不怎麼樣啊，你投五千萬的片子都比它好看，就這？2.5億？”
李閒雲回了個和“呵呵”。
想了想道：“我叫瀟瀟過來問一下，你別吃醋。”
韓鑫語掐了他一把，沒說話。
李閒雲已直接對身旁另一位藝人道：“幫個忙好嗎？”
那藝人也是個二線小生，對能和李閒雲坐一起很激動，老想接茬, 這刻聽李閒雲這麼說頓時興奮：“李董有什麼需求儘管說？”
“你去和黎瀟瀟換一下位置，說我找她。”
那小生聽到這話頓時失望，終究只能應是。
貓着腰過去，過了一會兒黎瀟瀟坐過來：“什麼事？”
“這片子。你什麼情況？”李閒雲問。
黎瀟瀟也是臉色一垮：“我怎麼知道？我今天也是頭回看到。”
大明星們都忙得很，拍了片子就去忙別的事了，有不少人壓根就不管後期。有些關心的可能會過來問問, 別亂剪我的戲份，但象黎瀟瀟這種一線, 和盛達關係好, 根本不擔心這種事。
最關鍵大明星拍片也不那麼上心，天天要趕場，哪有功夫關注你實際拍攝問題？有些人拍了二十年都未必懂行。
所以她也是今天才看到，見了成片，心都涼半截。
李閒雲用下巴指了指馮敏中：“你沒看到還說得過去，老馮是怎麼回事？他怎麼也一臉纔看到的表情？點映不看的？”
黎瀟瀟無奈：“老馮前些日子出國了，談合作，順便也學習好萊塢的製片方式，這片子是盛達主導，他也就是出錢出人而已，點映的時候他沒在，讓下面的人去看的，反饋是還不錯。”
呵呵，學習！
老闆出國學習，這不是找坑嗎？李閒雲是最不屑這個的。
“操，得吃多少回扣纔敢這麼坑老闆？”他說。
“我估摸着已經辭職了。”黎瀟瀟哼道。
“常年打雁被雁給啄了眼啊。”李閒雲笑笑。
內行也有翻車的時候, 昌新這次絕對是被盛達給坑了。
問題是盛達沒必要啊。
“這片子涼了, 它要能火, 我以後都不用幹這行了。”李閒雲直接道。
他沒怎麼看劇情，開頭十分鐘就看不下去。
套一句對魔都堡壘的經典評價：就像是一坨屎均勻的抹在地板上，哪哪兒都爛，爛的無比均衡。
“是我不好，不該讓你換檔的，白浪費一個假期，老孫這次可算是把我給坑苦了。”黎瀟瀟嘆息。
“老孫？”李閒雲詫異：“你說這片子是老孫親自主導的？”
黎瀟瀟點點頭：“要不然我怎麼會給你打電話。”
李閒雲吃驚：“他又不是這一行的專業人士，他主導什麼？”
孫軍良雖然是盛達傳媒的老大，但他其實不是影視業的專業人員。
他原本就是盛達集團的高管，擅長的是商業佈局，而且他曾經是盛達董事長荊長盛的秘書，特別擅長揣摩上意，執行老大的命令，但他不是影視專業出身。
所以一般來說，孫軍良是不可能親自負責某個影視項目的。
現在他一個外行人竟然親自擼袖子下場，還特麼巨坑，這個事就有點不正常了。
黎瀟瀟搖頭：“我怎麼知道。”
黎瀟瀟不是笨蛋, 但她終究不是生意人，不懂生意上的那些門道。
這刻李閒雲低頭沉思了一會兒, 道：“這片子除了盛達和昌新，還有誰是投資方？”
剛纔字幕有出，不過李閒雲沒注意。
黎瀟瀟嘆氣：“還有七八個投資方，盛達出資百分之二十，昌新出自百分之十五，剩下的都是投資人，我們也是其中之一。”
“兩家聯手集體坑外行說的過去，但是你看老馮的表情，他不象是受益人，何況還有你和老唐。”李閒雲道：“把所有投資人都說給我聽聽。”
黎瀟瀟從手機裡找出記錄，推給李閒雲。
李閒雲直接把記錄發給李城，讓他幫忙查一下。
李城的動作很快，電影快結束的時候，李城的消息已經蒐集完全。
大致看了一下，李閒雲心中有了數。
他對黎瀟瀟道：“行了，你先回去吧，別散場了讓人看見不好。”
黎瀟瀟嘆口氣離開。
目送黎瀟瀟離開，李閒雲轉頭對韓鑫語道：“我沒有馮敏中的聯繫方式，你有嗎？”
韓鑫語點點頭，直接推給李閒雲，再發個消息提醒馮敏中。
過了一會兒看到馮敏中加了自己，李閒雲給他發消息：“過會兒找個地方吃飯吧，就你我。”
馮敏中言簡意賅：“好。”
電影看完，大家紛紛散場，一起沉默。
盛達的老闆在這裡，大家也不好說什麼，只好擠出微笑，應付一句“不錯，挺好的。”
孫軍良滿面微笑，彷彿他自己看着都覺得這片子太讚了。
李閒雲也沒和他廢話，直接出了影院，看看手機，馮敏中給他發了個地址。
馮府花園飯店。
走出影院，司機已開着車在等他，前排坐着秘書李子杏。
李閒雲帶着韓鑫語上車，對韓鑫語道：“你是回去等我，還是跟我一起去？”
韓鑫語聽出他的意思，其實不太想讓自己去。
她低下頭思考了一會兒，問：“黎瀟瀟會去？”
“不，和她無關，只是過一會兒要談的事可能會比較黑暗……我不想讓你接觸。”
韓鑫語一笑：“那就更要接觸了。總要學些事，放心，我不會亂說話。”
“我對你當然是放心的。”李閒雲拍拍她的手。
車子到了馮府花園飯店，李閒雲和韓鑫語進入，跟着服務員來到一處優雅靜室。
馮敏中正在裡面抽着煙，身邊還站着兩名高管，低頭不語，看樣子是剛被罵過。
看到李閒雲等人進來，馮敏中把煙掐掉，讓手下的高管出去。
李閒雲也讓李子杏出去。
馮敏中看看韓鑫語：“所以，真是你女朋友了？”
李閒雲笑笑：“至少她現在是我最信任的人。”
沒有承認，但算是用一種形式承認了韓鑫語的特殊性。
馮敏中走過去，招呼兩人在餐桌上坐下，道：“上次的事，是我們對不住，氣量小了。”
“小意思。我要是在意這個，就不會聯繫你了。”李閒雲微笑。
馮敏中笑笑，他當然也不會信這話。
你要是不在意，也不會開場就給我下馬威。
然後他嘆口氣：“老孫坑了我，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做。這個雜碎，出電影院的時候，還一臉笑眯眯的，彷彿沒看出來有什麼問題。”
“哦，他是外行，看不出來也正常。”李閒雲笑道。
“是啊，外行。挺好的說辭，適合裝傻。”馮敏中唏噓了一聲：“問題是，爲什麼他要這麼幹？”
李閒雲沒有說話，只是微笑。
馮敏中看出點意思：“你知道？”
“能猜到一些。”李閒雲把背往椅子上一靠：“你說，孫軍良和我們兩個，最大的不同點在哪兒？”
馮敏中一愣。
想了想，他說：“盛達傳媒很大，是目前華國最大的影視企業。”
“算是，但不是本質。”李閒雲回答。
“他不是老闆。”馮敏中道。
李閒雲點點頭：“沒錯。孫軍良雖然是國內最大影視公司的掌舵人，但他不是老闆！他就是個職業經理人，打工仔！這是和你我最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