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托,你放手!”我衝着布魯托喊。
“墨安琪,你這個瘋女人,你先上來再說。”布魯托吃力的拉着我,那肩頭包紮好的傷口又崩出了血來。
“安琪!你上來!你先上來再說!”聞訊趕來的凱文在看清我和布魯托的狀況之後,焦急的對我說。
“不,凱文!我已經累了,我無法再面對這樣沒有希望的生活,雖然我總是告訴自己要堅強,可是我真的累了,這裡沒有我熟悉的社會也沒有我熟悉的人,這裡只有讓我覺得冰冷的絕望,布魯托你放開手吧,這是我自己給我自己的結束,你成全我吧!就算我求你!”我含着淚對凱文和布魯托說。
“墨安琪!你混蛋!”布魯托大吼一聲,想要把我拉上來,可是我先他一步掰開了他的手指,當我們的手分開的時候,我看見了他眼中的驚恐,彷彿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下墜的感覺只持續了片刻,因爲從陽臺到這裡一共都沒有多高,畢竟爲了嚇唬我,布魯托已經提前將陽臺降到了離地面很近的高度,於是當我落到地面時也只是扭傷了腳。
先一步跳下來的牙,馬上跳到我身邊,用身體擋住我,警惕的注視着對面池塘里正在遊弋着的鱷魚。,鱷魚們似乎並不怎麼餓,我們從天而降,這麼大的動靜也沒有讓它們有多大的驚訝,那隻體型最大的黑色凱門鱷眨動着黃色的眼珠,正在對面的一節枯樹幹上趴着曬太陽,此時它似乎在觀察我和牙哪一個更好對付。
“安琪,站到這個上面!”凱文把那輛餐車整個清空之後扔出了陽臺,我看着那結實的不鏽鋼餐車瞳孔縮了縮,然後開始打量一邊的圍牆,三米多高,如果我站在餐車上,舉起手臂的話,應該可以把牙送到圍牆上面,那麼牙就可以逃走了。於是我掙扎着站起來,儘量減小動作的幅度,以防引起鱷魚們的注意,然後我瘸着腿帶着牙,推着餐車,沿着別墅這邊的牆壁向圍牆的方向靠近。
“墨安琪,你老實的呆着行不行!”陽臺上傳來布魯托的吼聲,他的手裡赫然的握着一把手槍。
我不理會他們,我必須趁着保鏢們打開那道鐵閘營救我之前把牙送走,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好不容易我把餐車弄到了圍牆下面,我這時發現餐車下面的四個軲轆很礙事,因爲如果我站上去的話,它一定會亂跑,把我摔下來,於是我把它放倒,然後倒着立起來,可是這樣它的把手更礙事,根本無法和地面平行,我也沒有辦法站上去,我正發愁,卻發現地面沒有我想的堅硬,相反的還很鬆軟,原來爲了讓鱷魚住的舒適,布魯托叫人在水泥地上墊上了厚厚的泥土,泥土上面還有一些樹葉和枯枝,這就成全了我,於是我用力的把餐車的把手向土層裡壓,由於動作太大,終於讓水裡的鱷魚注意到了我,我看見那條最大的鱷魚滑進了水裡之後,我這邊的餐車也搞定了,於是我不再猶豫,立刻爬上餐車,然後向牙張開手。
“牙!上來!”我雙腿顫抖的給牙一個鼓勵的眼神,牙在遲疑了一會兒之後,勇敢的竄了上來,我緊緊的抱住牙的身體,然後攢了一口氣,用力的把手臂舉了起來,望着還有接近半米的牆頭對牙說:“牙!上去,快!”
牙在緊急時刻,總是能表現出超乎尋常的智慧,它沒有遲疑的跳上了牆頭,然後迎着風向下看着我,用它雪白的爪子向下探來,試圖讓我抓住它爬上去。
“不,牙,我出不去的,你走吧!”我搖了搖頭對牙說。
“嗚……”牙焦急的衝我嗚嗚叫着,提醒我鱷魚已經爬上了我們這邊的土地。它努力向下探着身體,希望我能改變主意和它一起逃走。可是那又怎麼可能?我望了一眼身後的陽臺,然後對牙說:“牙!你先走,回保護區等我,我一定去找你!快走,再不走,就都走不了了!”然後我試圖用手去驅趕牙。
牙不甘心的用爪子來勾我的手,眼看越來越近的鱷魚,我焦急起來,於是在牙不小心掉下來的時候接住它,然後用力的把它扔出了圍牆。
“牙!你走吧!只要我不死,我一定去找你!回狼羣去!”我看着圍牆外面的天空深吸一口氣之後大聲的對着看不見的牙呼喊。
“嗚……”圍牆外面傳來牙不甘的狼嚎,我轉回身,看着漸漸聚集在我腳下的鱷魚,我笑着擡起頭,扯着嗓子迴應着牙,現在算是我贏了吧,至少我送走了牙,現在我又是孑然一身了,就算下一刻葬身魚腹又能怎麼樣呢?布魯托沒有威脅到我,我也保住了我的清白,我沒有對不起艾倫,可以乾乾淨淨的死去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嗚……”狼嚎越來越遠,牙走了,我也要面對我的命運了。鱷魚沒有感情的眼睛裡全是我的身影,雖然我很緊張,但是我卻很鎮定,因爲我知道死在鱷魚口中應該沒有多少的痛苦。於是我閉着眼睛等着最後時刻的到來,接着我聽到凱文在陽臺上發出的驚呼聲,接着是幾聲槍聲,子彈就在我的腳下炸開,我睜開眼睛,看着我腳下那些剛剛還氣勢洶洶的鱷魚,此時卻有不少被子彈打中了身體,由於疼痛和血腥的刺激,鱷魚的狂性大發,竟然互相撕咬了起來,有幾條沒有受傷的鱷魚匆匆退回了水裡。這時,那邊的鐵閘已經被打開了,全副武裝的保鏢們拎着衝鋒槍對着還在垂死掙扎的鱷魚一通掃射,接着,幾個人來到我的身邊,把我扶了下來。
這次大難不死的我,被布魯托狠狠的扇了兩個耳光之後關進了我自己的房間。
“先生,真的要這樣做嗎?”凱文攥緊拳頭問。
“凱文,你知道現在布魯托家族已經是四面楚歌了,如果肖恩再救走安琪會怎麼樣?我不能讓家族的基業毀在我的手上,所以必須這麼做,我沒得選擇!”布魯托把杯中的白蘭地一飲而盡之後,有些苦澀的說。
“可是非洲那邊的環境太惡劣了,我怕安琪會受不了的!”凱文充滿抑鬱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