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把王龍背到樓下,程鶯伸手打了一輛車,錢多知道不能去醫院,直接回到了海天別墅。
把王龍放到了牀上,纏在傷口處的衣服已經被血液浸溼,王龍雖然儘量表現的平靜,但仍然掩飾不了兩顆子彈帶給他的疼痛,此時的王龍額頭滿是汗水。
錢多按照王龍說的,從他的皮箱裡拿出麻醉藥,還有一把手術刀,錢多顫微微的手慢慢接近王龍的傷口,看着不停往外流血的傷口,錢多的額頭也滲出了汗水,程鶯雖說也是練武之人,但見此情形,比錢多還要害怕,雙手捂着眼睛,不敢去看。
身爲男人的錢多,在這個時候也不能玩孬種,只能把呼吸放平緩,此時的王龍被麻醉藥的藥效催眠了,想鼓勵錢多也是不可能了。
錢多一咬牙,按照王龍說的,戴上手術專用手套,慢慢的從王龍的腿上把子彈挖出,這是錢多第一次看見如此血腥的場面,而自己還是當事人,當錢多把刀插進王龍大腿裡,不停的翻找着那顆不大的子彈時,血淋淋的肉,如同是在爛泥裡翻找東西,錢多數次都想吐,但看着王龍臉上那不停抽搐的肌肉,還有一旁嚇的雙手捂臉的程鶯,錢多隻能逼着自己去客服。
當錢多把第二顆子彈從王龍大腿中夾出時,錢多終於長舒一口氣,隨即幫王龍處理了一下傷口,家裡的醫療藥品不全,錢多對該用什麼藥也完全不懂,他也不敢胡亂用藥,這下錢多和程鶯急得團團轉。
錢多想去醫院拿藥,剛走沒幾步又回來了,他不能直接對醫生說,在L市他又不認識醫生,隨便給王龍用藥萬一再使傷口惡化,那他可就是罪人了。
王龍只是告訴了他怎麼進行手術,後面的事情也沒來得及交代。
就在錢多和程鶯急得不知怎麼辦纔好的時候,王龍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錢多慌忙的拿起手機,顯示的是龔濤來電。
錢多給程鶯看了一下,程鶯也是搖頭表示不認識,不過既然龍叔存了他的號碼,那肯定就是認識,錢多就接了。
錢多剛把手機放到耳朵旁,從電話那頭就傳來一個急迫的聲音“龍哥,你讓我查的人我有點眉目了…”
“不是,你是誰啊?”
錢多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直接反問了一句。
“我是他的戰友,龔濤!…”
簡單的詢問之後,錢多恍然大悟,原來這個龔濤就是那個大高個阿聯口中的師傅,也就是龍叔的戰友。
這個龔濤王龍對錢多和程鶯提過那麼幾句,只是沒說他的名字,這才讓錢多和程鶯面面相覷。
錢多在心裡快速想着,既然是龍叔的戰友,應該信得過吧,錢多也沒再多想,就直接把王龍受傷的事告訴了龔濤,讓龔濤準備一些槍傷的藥物,地點就在海天別墅,自己會在小區門口等着龔濤。
掛掉電話的錢多,讓程鶯看着王龍,此時王龍的傷口上,只是最開始時用的一些止血止疼的藥,其他就沒再做處理。
錢多來到海天別墅門口,焦急的等待着那個王龍的戰友龔濤,錢多還從沒見過呢。
大約半個小時後,一輛黑色的斯巴魯森林人一個漂亮的甩尾衝着小區門口直接就過來了,因爲必須要有通行證,森林人直接被攔了下來,龔濤搖下車窗,衝着門口的保安大聲吼道“我進去有急事,快開門!”
這要是在普通的小區裡,保安看見龔濤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或許還會有點發怵。再加上此時的龔濤頭髮又短了幾分,比禿頭稍微強點,就差一條金鍊子了,這活脫脫就是一個地痞流氓。
但是,既然能在L市最繁華的別墅小區門口當保安那也不是吃素的,一個保安從屋子裡慢騰騰的走了出來,一臉不以爲然道“沒卡不讓進,請你把車倒出去,別妨礙其他車輛進來。”
這個保安眯着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模樣,這一下直接把龔濤惹毛了,從車上下來,緊握雙拳奔着這個保安就去了。
要知道,這個龔濤的暴脾氣在部隊那可是出了名的,有一次在食堂打飯,他不小心碰了人家一下,他的錯他立刻承認,趕緊道了歉,結果對方開始不依不饒,龔濤暴脾氣一上來,直接把人家打進了醫院。
錢多站在一旁,幾步就過去了,一把拽住龔濤剛要揮過去的拳頭“請問你是龔濤先生嗎?”
龔濤一轉頭,怒氣未消,大聲吼道“我是!怎麼了?”
“我就是剛纔和你通電話的那位,別耽誤時間了,龍叔就在裡面呢!先把車倒在門外吧,這也是規定,別讓人家難堪。”
錢多勸道。
龔濤還算明事理,以大局爲重,把車倒在了小區門口的停車位上,從車上抱下來一個大箱子,跟着錢多直接就來到了別墅。
龔濤一看王龍的傷勢,眉頭皺了一下,旋即打開他拿來的箱子,裡面各種紗布藥水一應俱全,程鶯和錢多在一旁打下手,不多會,龔濤就把王龍的傷口處理好了,也打上了點滴,龔濤的額頭也出了汗。
看着牀上的王龍,龔濤也是長舒一口氣,錢多不知道龔濤這長長的一口氣有幾個意思,但錢多明白,這裡面肯定有一個意思,那就是同情的嘆息。
儘管錢多對醫學是個白癡,但他心裡明白,或許龍叔以後的日子只得在輪椅上度過了。
“龍叔的傷勢怎麼樣?”
程鶯這纔想起問王龍的傷勢,看來她是真的被嚇的不輕。
“沒事了,好好休息就行了。”龔濤用手臂擦了擦額頭上快要滴落下來的汗珠,安慰道。
龔濤旋即又問道“子彈是誰取出來的?”
其實在部隊的時候,龔濤對於這種槍傷並不多見,因爲畢竟他還沒有進到王龍的那種層次,見到槍傷的機會還是很少的,而他現在如此熟練的給王龍包紮傷口,這都要全部歸功於他的一個徒弟,龔濤有一個徒弟就是L市的一家大型醫院的醫生,而且是那種專門做大型手術的主治醫師,所以久而久之,龔濤對於這些包紮傷口,還有就是一般的毛病自己就搞定了,又因爲龔濤退伍以後,一直堅持着連武的原因,對於醫學也是精通一些的,正所謂武術和中醫不分家嘛!
“是我取出來的!”錢多在一旁顫微微的答道,他擔心自己會出錯,忙又問道“沒傷到龍叔的血管之類的吧?”
“差一點,你應該是第一次吧,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龔濤露出一抹估計錢多的笑容,這讓錢多欣慰不少,深深吐出一口壓在心裡的害怕擔心之氣。
“龍哥的傷是怎麼回事?”
沉默了一會,龔濤擡頭,一臉茫然,眉頭緊鎖的看着錢多和程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