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341.隨後放晴
第二天早上，陽光如盛夏時那樣燦爛，又是一個大晴天。
但那一望無際的天空，透明的光線，讓人感覺到了一些秋意。
文化祭終止，學校放了一天假。
“離開學校後，請立即回家，禁止在外逗留！”督導們邊維持秩序，邊大聲囑咐。
“待會兒一起去吃早飯？”
“可以啊，吃什麼好呢？”
不少學生沒把督導的話放心上，打算直接去玩。
學校一片狼藉，樹倒了不少，到處是垃圾，小泉青奈和晃子她們被留下來，結城美姬送清野凜和明日麻衣回家。
一路上沒人說話，有一種平時網上經常聊天，但現實第一次見面的氛圍。
車率先抵達清野凜的公寓。
“明天一起去逛街？”結城美姬突然開口。
手扶着車門，正準備下車的清野凜，猶豫了兩三秒，點頭說：“好。”
等她下了車，車門關上，車開出去一段距離，渡邊澈才笑出來。
“笑什麼？閉嘴。”結城美姬冷聲命令。
“哈哈哈！”渡邊澈笑得更加厲害，鼓起了掌。
結城美姬原先兇狠的表情，也忽然笑起來，伸手去掐他的腰。
明日麻衣歪起頭，疑惑地看着他們兩個。
到了信濃町，渡邊澈沒下車，而是和結城美姬回了神保町的別墅。
“你跟我說說，昨晚到底怎麼了？怎麼就突然和好，能一起逛街了？”渡邊澈追着結城美姬上了二樓。
“沒怎麼。”結城美姬拐進臥室，開始解襯衫釦子，準備洗澡。
“不可能沒什麼，到底怎麼和好的？說說。”
“想知道就去問她。”結城美姬丟掉襯衫，又脫了吊帶杉，曲線誘人的上半身只剩黑色的文胸。
渡邊澈沒有不依不饒，發生什麼事他一清二楚。
他躺在柔軟舒適的大牀上，滿足地嘆了一口氣，精力飽滿的身體忽然不想動彈，想就這樣一直躺下去。
結城美姬解開百褶裙的側邊，讓它滑落在地上，又把剛脫下的褲襪砸渡邊澈身上。
“別弄髒我的牀。”
“你別亂扔，這是我的牀。”渡邊澈把褲襪丟到一邊。
他已經不是去年的他，結城美姬的褲襪想脫就脫，想扔就扔。
結城美姬洗澡的時間，他躺在牀上，腦袋什麼也沒想。
等結城美姬穿着睡衣出來，讓他去洗澡，他纔回過神。
“我馬上就來！”渡邊澈從牀上彈起來。
“慢一點也沒關係。”結城美姬坐在鏡子前，用吹風機吹頭髮。
她頭髮剛吹乾，關掉吹風機時，渡邊澈正好出來。
“坐過來，”結城美姬站起身，“本小姐給你吹頭髮。”
渡邊澈往那裡一坐，結城美姬像面對一堆雜草似的揉他的頭髮。
渡邊澈腦袋隨着她的手動來動去，搖頭晃腦。
結城美姬歡快地笑了兩聲，這纔開始認真地給他吹頭髮。
吹風機暖暖的風，結城美姬手指輕輕整理他的頭髮，渡邊澈看着鏡子裡的兩人，一顆心像是掉進世界上最軟的牀上。
“好了！”
吹風機的聲音消失，渡邊澈回過神，鏡子裡的自己頭髮柔順，但卻翹起一撮呆毛。
“好看嗎？”結城美姬笑吟吟地問。
“好看好看。”渡邊澈敷衍着，從她手上拿走吹風機，隨手放在一邊。
“你要做什麼？本小姐可不是隨便的人，這種事必須等到結婚以後。”
“不湊巧，我是一個隨便的人。”渡邊澈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結城美姬。
“我要報警了，讓人來抓你。”嘴裡這麼說着，結城美姬雙手勾住渡邊澈脖子，笑吟吟地望着他的眼睛。
兩人來到牀邊，渡邊澈將她輕輕放下。
他坐在邊沿，左手撐在結城美姬身邊，右手撫摸她精緻嬌美的小臉。
“最棒、最可愛的美姬。”他以最溫柔的聲音說。
結城美姬手放在他撫摸自己臉蛋的右手上，眼神神情又溫柔。
“既然這麼棒，又那麼可愛，你還在等什麼呢？”她望着渡邊澈的眼睛，輕聲說。
渡邊澈俯下身，吻住她的嘴脣。
兩人緊緊摟在一起。
他們對彼此的渴望，只有徹底把對方吸進身體裡，才能得到暫時的滿足。
第二天，結城美姬穿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出門和清野凜逛街。
渡邊澈去了清野家東京灣邊的宮殿式別墅。
“渡邊少爺。”傭人對他行禮。
“清野阿姨在嗎？”他問。
“夫人在花園。”
“謝謝。”
傭人行了一禮，退到一邊，繼續清理被颱風弄亂的噴泉。
渡邊澈獨自走進客廳。
人還在客廳裡，通過牆那麼大的法國落地窗，可以看見清野太太和結城太太在三畝大的花園裡整理花草。
“這是高型的瓜葉菊，可以用來插花，這邊矮型，是用來欣賞的。”
“花期呢？”
“夏秋播種，冬春開花，花期12月到翌年5月。”
“現在種下去渡邊君？”結城太太回過頭。
渡邊澈站在陽光照耀的門廊，望着她們兩個。
“啊啦，這是誰啊？”清野太太嘲諷道，從她的樣子，大概能想象清野凜二十年後的樣子。
如果那個時候，她剪了短髮的話。
“渡邊啊，渡邊澈。”渡邊澈笑着回答。
“我們見過嗎？”清野太太疑惑道。
“對不起，以後會經常來看望您。”渡邊澈離開門廊，走進太太們的花園。
“你看望她做什麼？你岳母在這裡呢。”結城真姬說完，又忽然想起似的說，“好啊，你這麼多天沒去過我那兒，卻來這裡，是打算投靠清野家？”
“我是來找您的。”渡邊澈說。
結城真姬受不了似的扭頭對清野幽子說：“他的話一句不能信。”
“贊成。”清野幽子對渡邊澈招手，“過來。”
她指着柵欄邊的一袋細土，說：“拿上，待會兒我們撒了種子，你均勻地倒上去。”
渡邊澈拿上那袋子土，跟在兩位太太身後。
天空碧藍，白雲絲絲縷縷，海灣波瀾不起。
花園裡光禿禿的，鮮花被颱風摧毀，到處是泥土的芬芳。
兩位太太聊着該怎麼重新佈置花園，偶爾問問渡邊澈的意見。
忙了半個多小時，她們才把工具遞給傭人，又脫下爲了種花戴上的手套。
三人回到那間屋頂十米高的客廳，窗戶半開，陽光將窗櫺的影子投在地上。
“說吧，來找我有什麼事？美姬和凜呢？沒和你一起來？”清野太太坐在沙發。
結城太太坐在她身邊，微風吹動兩人的髮絲，模樣迷人。
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識，總覺得一定在某部電影裡看見過。
“她們兩個去逛街了。”渡邊澈看着兩人說。
兩位太太也看着他，一時間，客廳裡只有風和窗簾的竊竊私語。 “和好了？”結城太太問。
“和好了。”渡邊澈點頭。
結城太太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然後身體後仰，靠在沙發椅背上。
“那孩子，”清野太太像是自言自語地說，“終於又有朋友了。”
“得喝點什麼才行。”說着，結城太太扭頭對女傭人吩咐，“去拿最好的紅酒過來。”
“是。”
“對了，再給他來杯和紅酒一樣顏色的果汁。”結城太太指着渡邊澈補充道。
倒了紅酒，結城太太盯着看了一會兒，隨後優雅地含下第一口之後，才繼續說：
“怎麼辦到的？”
清野太太也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渡邊澈。
渡邊澈把葡萄酒杯的底部長柄挾在指間，像擰機器上的螺絲似的輕輕旋轉。
稍稍斟酌語句後，他將最近的事情一一說給兩人聽。
兩位太太全神貫注地聽着，偶爾才無意識地端起杯子。
“.就這些。”渡邊澈喝了一口看起來和葡萄酒一樣的果汁，嘗不出是什麼水果。
聽完後，清野太太卻問了一個出乎預料的問題：
“美姬、凜，你更喜歡誰？還有你另外那兩個情人。”
結城太太的目光也變得意味深長，帶着審視意味。
“我最愛清野。”
這愛如千年岩石一般堅不可摧，沒有任何妥協餘地。
“最寵愛美姬。”
有時候會陷入迷茫，現在的自己，如果結城美姬繼續殺人，還能堅定去反對她嗎？——就是這樣寵愛她。
“最心疼麻衣學姐。”
除了他別無所求的明日麻衣，他一點也不認爲是麻煩，只覺得心疼。
無論如何，要讓她幸福。
“最感動、相處最自然的是小泉青奈。”
忘了他，卻依然記得要來東京，要去神川，如此堅持了十年，僅僅因爲一個月的相處。
還有她那包容而溫柔的愛。
在她面前，他可以懶懶散散，不用在乎什麼誠實與謊言；不用想着怎麼平衡關係；不用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一定要照顧好她。
就像普通人一樣隨性。
“那你最想和誰在一起？”結城真姬問。
“一定要選的話，還是在清野和美姬之間。”想了想，渡邊澈說，“清野是我所愛，聊天很有趣，不聊天也能和諧的待在一起，關鍵是她理解我，我也理解她。但也喜歡美姬喜歡到心底最深處，恨不得天天和她待在一起，走路都牽着手。”
“花花公子。”清野幽子評價。
“輕浮。”結城真姬下結論。
“嗯，但請放心，除了她們四個人，不會再有其他了。”
“向我們保證沒用。”結城真姬懶得管似的揮揮手。
“等等，”清野幽子放下手裡的葡萄酒杯，雙眼盯着渡邊澈，“你已經和凜在一起了？”
“還沒有，但我已經想明白了，”渡邊澈語氣輕鬆愜意，“我那麼喜歡她，可不會管她怎麼想，一定要把她弄到手，希望兩位阿姨能允許——看在我讓她們兩個和好的份上。”
“那是你們的事。”結城太太說。
“謝謝。”渡邊澈由衷道。
“我只關心一點，”結城真姬好奇道，“你打算和誰結婚？”
渡邊澈很爲難，但依然開口：“和”
“有些事情，”清野幽子突然站起來，少女似的手搭在渡邊澈肩上，“想清楚再說。”
“.”
“我現在就要知道答案。”結城真姬跟着站起來，同樣和少女沒有區別的手，搭在渡邊澈另外的肩上。
兩人中間的渡邊澈，十分可憐。
他甚至在想，難道二十年後，自己也要被清野凜和結城美姬這樣威脅？
那隻能跑去找麻衣學姐和青奈督導了，在她們那邊躲上幾天再說。
“說話啊，渡邊君。”
“我、這個.”
“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
當初爲了保證能立馬接結城美姬的電話，特意爲她設置的專屬鈴聲，到現在依然沒改。
“我接電話。”渡邊澈拿出手機，準備趁機溜走。
“怎麼，有什麼是我們不能聽的嗎？”結城太太又把他按了回去。
清野太太乾脆直接把手機拿走，按下接通鍵與擴音。
“怎麼這麼久才接？”結城美姬不滿的聲音傳過來。
這麼久，其實只有三四秒。
不等渡邊澈解釋，結城美姬又說：“清野這個人真的無藥可救，沒辦法和她相處。”
兩位太太一下子緊張起來，臉湊過來。
“又怎麼了？”渡邊澈不在意，好奇地着問。
“逛街逛得好好的，突然回去了。”
“你做什麼了？”雖然是問，但渡邊澈十分肯定。
“我能做什麼？一起買秋天的衣服，我就想給你買，女朋友給男友買衣服怎麼了？”
“.。。你是故意的吧？”
結城美姬終於忍不住笑出聲：“店員問你喜歡穿類型，我說他喜歡穿我喜歡讓他穿的類型，你沒看到清野當時的表情，哈哈哈！”
“……”兩位太太面面相覷，隨後同時展顏笑起來。
“明天我給她道歉。”結城美姬輕快的聲音，從電話對面傳出來。
“你居然主動道歉？”這點倒是出乎渡邊澈的預料，讓他驚奇。
“等和好再去逛街，衣服還沒買呢。”
“別又給我買。”
“哈哈哈哈！”結城美姬開心極了，顯然沒打什麼好主意。
電話剛掛，手機又響了，這次是清野凜。
上來她就說：“你給我轉告她，下次要是再這樣，就別約我出來。”
“怎麼了？”渡邊澈明知故問。
“說好一起爲對方挑秋天的衣服，她突然提你，說要給你買，明知道還在競爭，她想幹什麼？”
“你也可以給我買呀。”
清野凜冷笑一聲：“這不是買不買的問題，她這是宣戰。你把我的話原原本本的轉告她。”
“哦。”
通話結束，清野幽子把手機還給渡邊澈。
“同時和我們兩個的女兒在一起，我心裡原來還有些不滿，現在沒有了。”她笑着說。
“辛苦你了。”結城真姬同情似的拍拍渡邊澈的肩。
“不辛苦，我很開心，”頓了頓，渡邊澈補上一句，“她們也很開心。”
落地窗外飄來一陣舒緩而愉悅的空氣，像是風，又不像是風。
這是一個涼爽宜人的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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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