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聽說.嗯，真的就只是聽說，康斯坦絲大公在吸血鬼的母星上就是那種躲在幕後操縱一切的恐怖人物，她的年紀比所有大公加起來都要古老。
甚至可以稱作吸血鬼們真正意義上的‘始祖’。
吸血鬼的文明就是在她眼皮底下一點一點發展起來的，當初那個什麼見鬼的‘大滅絕’到來的時候，也是她率領的神秘組織‘血靈庭’最先發現了端倪還給了其他氏族警告。
據說那是帕英尊主那一代人，第一次從古老傳說中確認康斯坦絲女士的真實存在，當然，老愛德華是個例外。
他很早之前就和康斯坦絲女士保持着不正當關係了。”
掠奪號的船長室裡，臉上貼着幾張紙條的巴布羅抓着一手撲克牌，一邊丟下一張牌在桌子上，一邊以分享古老的八卦故事的語氣對身旁的幾個人說：
“最少在我從查理曼大公的回憶裡找到的細節來看，哪怕在那個27號項目推進的過程中，他和血懼星界獵手們更多的也只是扮演行動者的角色。
真正操縱並推動這一切前進的依然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康斯坦絲女士。
他們雙方甚至都很少見面，只是康斯坦絲大公定期給他們發佈一些任務，去星界的某些地方尋找或者獵殺一些特定的目標，然後存放於實驗室中等待康斯坦絲女士前來處理，最後守在那裡等候結果出爐。
雖然查理曼大公留下的記憶並不完整，但我可以肯定，那位女士把27號項目是當做自己的‘私活’來做的。
她並沒有引入更多奧秘部門的人蔘與到其中。
或許是警惕，或許是別有深意，但這件事她一直在親力親爲！”
“然後，那‘親力親爲’的傢伙就製造出了一頭邪神，而邪神逃脫了囚籠花了幾百年的時間把魚人遍佈到大半個世界的範圍裡，現在還得我們這些千年後的人幫她擦屁股。
她真要有傳說中的一半實力，這事就不必走到今天這個尷尬又糟糕的程度裡。
事實證明，康斯坦絲並不如我們想象的那麼恐怖無解，她要是真的可以單人速通伊甸區，就不必經歷那場安排好的死亡了。
不過，這位大公確實厲害。
算算時間她在主持27號項目的時候，還順便和卡勒姆人定了個奇妙的契約，在察覺到災難將至後，於極短時間內做出的一系列精彩佈置讓我都挑不出毛病來。
最神奇的是，她不但預言到了我會在千年後出現，而且還提前和‘那位大人’做了個交易。”
墨菲撇了撇嘴，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牌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牌，隨後面色古怪的盯着對面的巴布羅，後者眨着眼睛催促道：
“你看我幹嘛？我臉上又沒花，你出牌呀！”
“唔，有個‘小問題’需要討論一下。”
墨菲板着臉將桌子上的牌撿出三張老K，放在其他兩人面前，又從自己的手牌裡拿出兩張老K放在上面。
他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盯着巴布羅，說：
“你剛纔丟出的那張K是哪來的？憑空變出來的嗎？你這混蛋，打個牌都要出千？”
“呵，你憑什麼說是我？”
巴布羅尖叫道：
“爲什麼就不能是其他人耍手段？”
“廢話！我們三個提前做了局就是爲了坑你啊，結果沒想到你小子路子更野，藏牌是吧？”
墨菲將手牌丟在桌子上，翻着白眼說：
“這就沒意思了。”
“嘁”
巴布羅撇了撇嘴，隨手一丟，他藏在袖子裡的牌飛了出來又在精妙的洗牌技法下被重新洗了一遍，又非常自然毫無廉恥的轉移話題說道：
“總之，我的意思是，康斯坦絲大公和查理曼大公最初的目的肯定不是爲了造邪神，他們絕對是破解了一些關於亞空間的奧秘纔會引來之後的一系列事情！
我堅信我的想法絕對是正確的！
而且你不是都從大袞魚人聖子那裡拿到共生物結晶了嗎？
那玩意特殊的屬性本身就已經能說明問題了，我覺得他們沒準是嘗試破解混沌污染的奧秘並製作出相應的對抗與防衛方法。
話說你之前把共生物結晶交給了一個西蘭人，那傢伙現在如何？”
“還行。”
回答他的是阿黛爾，幽影情報官摸出自己的運算寶珠調取信息看了看，說：
“弗雷澤准將在過去一個月裡，已經在安茹地區揪出了一夥信奉滅世主義的邪教徒團體，那些傢伙屬於黃昏的邊緣勢力，一直隱藏在安茹地區的各大貴族的關係網裡，暗中發展着信仰與新的成員，目前還沒有造成很嚴重的後果。
但是根據弗雷澤的拷問和追查，已經可以確定那夥人是‘修女’的派系下屬。
和源的魔女教相比，這些傢伙並不過多涉足超自然力量與混沌的祝福，他們更善於隱藏，並巧妙的調動組織的人脈來使用利益交換的手段達成目的。
不過目前可以確定的是，過去十幾年中從舊大陸向新大陸運送人員物資的事就是這個派系在幕後主持。
他們也是和那個沐猴而冠的新聯邦合衆國聯繫最緊密的一羣人，各個都從這項生意裡發了大財。
根據弗雷澤的任務彙報，他覺得這些邪教徒與其說是真心信奉末日主義，其實更多的是將其視作斂財的工具，他認爲這些傢伙的危害性要比真正的滅世主義邪教徒小很多。
而從弗雷澤准將的一系列行動可以判斷出，他與那顆共生物結晶的共生關係已經趨於穩定，並且賦予了他超凡的實力，目前弗雷澤正在沿着這條線繼續深挖。
他的最終目的是將‘修女’派系從他的國家中徹底剷除。”
“聽起來還不錯啊，我們的卡佩隊長很有幹勁啊。”
巴布羅一把將臉上的紙條取下來，又吹着口哨說：
“如果我們能得到更多共生體結晶，不就可以批量製作這種‘超級戰士’啦？如果27號項目中能找到製作共生物的秘法，那麼血懼氏族的崛起也就近在眼前啦。”
“船長！我們快到了，天涯角就在前方，最多十分鐘的航行就得到達外圍下錨地。”
就在巴布羅大公做白日夢的時候，船長室外的敲門聲與其麾下水手長的呼喚讓屋子裡的所有人立刻散去了那慵懶休閒的氣息。
墨菲拄着長夜守衛站起身，對眼前的巴布羅、克萊爾和阿黛爾說：
“準備行動吧，那地方現在充滿了混沌污染，所以就你們三個跟着我進去，曼尼斯之前警告過我，那地方現在還被大袞注視着，很難說裡面是否存在着一些危險之物。
因此查明情況後立刻退出，不要過多停留。”
“危險嘛，就是我的中間名，一天不遇到危險我就全身不舒服。”
已經金盆洗手的大海盜將一件酷炫的猩紅海盜罩衫披在身上，又將手邊的暗夜好運扛起，回頭看了一眼墨菲，說：
“天涯角也算是各大海盜派系之間一直很感興趣的一個探險地，我之前曾靠近過幾次，但你選的這個時間點比較微妙。
我不太相信你僅僅是爲了弄清楚大袞魚人的來龍去脈就跑來進行這樣一場突兀的旅行，雖然這地方確實距離起源之地不遠，但以你現在的繁忙程度還要提議抽出時間跑來一趟。
我敢肯定這其中還有一些我不太明白的因素。
你看，我現在都要恭恭敬敬的稱呼您一聲‘墨菲大人’呢，所以這種事就別瞞着我了，說唄，這其中到底有什麼事？
你是不是預感到了魚人那邊會出問題，所以才跑來這裡？”
“唔，你這海盜的危險感知還真是牛逼啊。”
墨菲一邊走出船長室，一邊說：
“確實，我之前在查明大袞的存在形態時就得到了一些警告，據說大袞密教的魚人深淵行者們打算趁着海淵天尊的人間體巡遊至大礁行省的機會搞一點事情。
眼下距離大礁行省舉行海淵慶典只剩下十一天的時間，作爲被邀請的一方，我覺得我有責任提前排查風險。
而且大袞和你們血懼氏族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
眼下午夜教會已經開始組建而你也加入了聖血戰團的情況下，用這件事來表達一下血族之間的一家親就再合適不過了。”
“唔，你是怕大袞佔據了海淵天尊的人間體，對吧？”
巴布羅眯起眼睛。
這大海盜順着這個思路想了想，一想到魚人的惡神將會藉助海淵天尊遺留在人間的軀殼興風作浪，他立刻就感覺到不寒而慄。
作爲在海上漂泊了一百多年的老海狗，可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這種災禍出現之後會對舊大陸各處產生的影響，據說海淵天尊的人間體繼承了那位波濤之神的神力，再加上大袞本就具備的掀起風暴的力量，兩者迭加之下會產生的威脅絕非1+1那麼簡單。
一旦大袞在物質世界擁有強悍的軀體，祂能掀起的風暴估計能造成滅世級的大洪水啦。
這個威脅可比狩獵之主在物質世界降生厲害多了。
畢竟老牌邪神的臉面在那放着呢，就算不能掀起淹沒世界的大洪水，僅僅是號令蠻荒海的無數魚人向大陸進軍就足以把目前的世界局勢搞得一團糟了。
魚人的數量.
嘖嘖，那幾乎是個沒辦法用具體數字衡量的規模了。
“就在前面！看到了嗎？海峽斷崖之下，看似平靜的淺海里全踏馬是大小不一的礁石，我知道曾經有一夥探險家試圖劃小船進去，但進去之後就出不來了，因爲最裡面有個海流漩渦。
簡直是這片大海最下賤的X眼！”
墨菲和阿黛爾展開雙翼，帶着巴布羅與克萊爾從甲板上起飛，大海盜一邊享受着墨菲總督的“帶飛”服務，一邊用海盜的髒話大罵道：
“這個地形簡直就是天生爲了埋葬搏擊風浪的好男兒，因此在這裡的情況傳開之後，就沒有多少人願意走這條海路了。
我那些迷信的混蛋同行紛紛傳言說這個鬼地方被海神詛咒了，現在看來他們的推理過程全錯，但結論居然詭異的全對.”
他撇嘴說：
“這裡確實被詛咒了，但不是被海神，而是被更下賤的混沌。”
“嗯，外表看起來風景還不錯呢。”
墨菲在空中打量着四周，這片名叫天涯角的地方確實有幾分“姿色”。
桑海的旅者們還特意在海岸的懸崖上建了一座木屋，還立了石頭，上面用桑海人的文字寫着酸溜溜的歌頌時間和愛情的詩句，看來這種附庸風雅的習俗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有。
就是不知道那些跑來天涯角秀恩愛的狗男女們不小心失足墜落到下方的海里，會不會在墜入亞空間的污穢，被可怕的大眼珠子直視時還能維持住那甜甜蜜蜜的心思呢？
唔，想來應該不會吧？
墨菲惡意滿滿的想了想，隨後帶着巴布羅在天涯角的海面上盤旋了幾周，對身後的阿黛爾做了個手勢後帶着巴布羅一頭扎向看似平靜的海水之中。
剛一入水，墨菲立刻就感覺到了不對。
這水冷的嚇人，根本就不像是海水的問題，反倒像是液態的冰，更糟的是巴布羅聽來的傳聞都是真的，水下真的有個無形的漩渦在拉扯着所有進入其中的生物向更下方的黑暗海域墜落。
“不要分散！靠近我！”
墨菲用心靈之語對周圍三人呼喚了一聲，隨後在水中打開了歐米伽程序，讓蒼白色的光環繞在四人周身隔絕住周遭那不斷入侵心智的混沌思緒。
他們放鬆身體，順延着海水的滾動就像是在抽水馬桶裡旋轉了十幾圈後在某個瞬間就悄然消失在了物質世界的邊緣，通過空間的裂痕進入了那個隱藏於水下的特殊區域。
這地方的學名應該叫“伊甸區生物研究與保護科下屬起源之地近海第三觀察區”。
在特蘭西亞的沼澤禁區中，還有一個專門的攝像頭遠程監控着這裡。
根據那裡留下的資料，波濤魚人這種土著生物在千年前因爲伊甸區安裝造物引擎的緣故，導致它們的棲息地被毀，族羣幾近滅亡又被伊甸區的科學家們收容了起來。
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導致波濤魚人逃出觀察區並且在千年的時間中發展成佔據整個蠻荒海的混沌族羣，那就是墨菲今天要在這裡搞清楚的事了。
“唰”
就像是被從與抽水馬桶連接的下水道里衝出來的動靜，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墨菲從帶着劇烈腥味的水中站起來，他身上的銀狼之皮不愧是老愛德華的精工手作，沒有任何溼潤連靴子都被保護的很好。
其他三個也很快起身，他們抓着武器站在墨菲身旁，看着眼前這片泥水中的倒塌通道。
這是一個標準的造物主之地的經典構造，眼前只有一條路，而它通往這個位於海底半位面中的唯一一座巨型建築物中。
“稍等。”
墨菲做了個手勢示意其他人耐心等待，隨後在心中呼喚開發組の超級網管蘿絲女士，請求她幫忙建立一個臨時的通訊模組，從這裡連接到特蘭西亞的沼澤禁區通訊端。
網絡女神辦事效率非常高，十秒後，一個虛擬通訊頻道便被接通到墨菲四人手中的原裝造物主規格通訊器上，而蘿絲用自己的神力客串了一把“衛星電話”，讓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有了WIFI信號。
唔，讚美WIFI女神蘿絲。
“翠絲，你到沼澤禁區觀察室了嗎？”
墨菲接管通訊後切入私密頻道問了句，隨後翠絲帶着慵懶的聲音在另一頭響起，說：
“剛回來，都沒來及換衣服就跑來給你當數據支持了，你這傢伙就不能讓人休息一下嗎？還有，胡夫也跟着一起過來了，他這會正在禁區二層的孵化室裡孵化那枚太陽蟲卵呢，那玩意是基因改造生物，需要三天的時間才能完成破殼。”
“嗯，我知道了，記得讓米莉安趕緊找人把胡夫帶過去的小型防禦矩陣安裝在猩紅堡裡。”
墨菲回了句，隨後說：
“現在打開近海第三觀察區的遠程監控，幫我校正一下我們的前進路線。”
“稍等。”
翠絲回了句，片刻之後，血鷲大公語氣納悶的說：
“我在監控上看到阿黛爾、巴布羅和克萊爾，他們分別落在了第三觀察區的不同位置，但惟獨沒有你，墨菲。你確定你現在真的在那地方嗎？”
“呃？”
墨菲眨了眨眼睛，隨後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三個吸血鬼。
他撇了撇嘴，握住腰間的劍柄在下一瞬手起刀落來了一發告死之刃次元斬，隨着利刃揮下，三人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隨後又化作一陣擴散的煙霧消失在墨菲眼前。
周遭那真實的海底遺蹟的景象也飛速垮塌開，周圍的一切都黯淡下來，連翠絲的聲音都在逐漸遠去。
“我進幻術了不，不是幻術！擁有50點感知和真理追獵天賦的我不會被混沌一側的幻術迷惑，而眼下這種真實到有些虛假的感覺，這應該是某種夢境？”
墨菲揉了揉眉心，說：
“唔，看來某些傢伙對我發出了‘私人邀請’，這要是不去赴約，可就顯得我太沒禮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