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0章 1387.爲了重振山羊人的文明，牢威決定出道屹立於舞臺之上
哪怕深淵城的地表部分還在因爲龍火的蔓延而燃燒，但整座城市的高層卻都已無人關注這該死的天降災難了。
本城中大咒術師段位以上的山羊人都被長老會呼喚前往地下城區的“第Ⅶ機關”區域中參加萬咒之王的降臨儀式，對於山羊人的文明而言這可是真正的大事，說一句可能會影響整個種族的未來都毫不誇張。
畢竟在過去千年的歷史中，山羊人的信仰普遍比較統一，它們只信奉自己的先祖萬咒之王威迪亞。
當然也有一些離經叛道的傢伙信奉了噩夢暴君巴風特，但考慮到如今巴風特連人帶噩夢領域都已經被兇悍的特蘭西亞人給揚了，所以深淵城的長老們就大度的表示既往不咎，而信仰歸於純粹始終還是讓人感覺到高興。
因此所有被召喚的大咒術師們都喜氣洋洋的穿着只有慶典的時候纔會穿的衣服，就像是趕集一樣向城市地下區域前進，但惟獨波爾根本高興不起來。
雖然它名義上只是茱莉婭女士的“黑暗之根”派系的靈能顧問，但實際上在特蘭西亞的政治版圖中，年輕又衝動的茱莉婭根本就不是波爾這個老陰比的對手，對方哪怕有目前擔任翠絲大公管家的老芬利的暗中協助，也沒辦法在派系中佔據多數追隨者。
僅僅是依靠茱莉婭的導師留下的威望艱難支撐着自己的派系，然而反觀大星術師波爾，這野心勃勃的傢伙從加入特蘭西亞開始就一直積極向墨菲和異邦人靠攏，尤其是在黑災中表現亮眼讓它迅速得到了特蘭西亞官方的支持。
如今特蘭西亞靈能圈已經有了自己的靈能師協會，而波爾能擔任榮譽會長就已經說明了它纔是山羊人在特蘭西亞的絕對代表，茱莉婭那個小丫頭已經被排擠到只能在大小姐菲米斯的紅魔館中謀取一個顧問身份的地步了。
而從私人角度出發，波爾也在和皮皮蛇曼尼斯的一系列危險交易中收穫頗豐。
尤其是在銀狼赫爾鬆死後，天狼座星象的晦澀力量幾乎完全被波爾一人攫取，這讓它成爲了山羊人乃至整個大陸上最傑出的星術師和最危險的靈能主宰之一。
最牛逼的是，波爾這傢伙還無師自通的和異邦人打好了關係。
它在污穢沼澤的星術師高塔每個周都會派發一系列非常危險的懸賞任務，但回報非常豐厚，被玩家論壇評價爲“新人每週必做的十個周常”之一。
就因爲這個特殊機制的存在，讓波爾的個人聲望成爲萌新們必刷的環節。
波爾知道自己的一系列努力已經讓自己在墨菲大人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高，但它並不滿足於此，它知道特蘭西亞高層有個隱秘的“特殊結社”，叫“開發組”。
只有成爲開發組的一員才能算是真正成爲墨菲大人的核心追隨者，那也是波爾努力的目標。
它是個眼光非常毒辣的山羊人，從見到墨菲開始，它就知道，跟着造物神選絕對有湯喝，而如今的一系列成就也證明了波爾的眼光確實厲害，隨着特蘭西亞的不斷崛起，波爾這個特蘭西亞靈能師的代表人物之一也絕對能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但也正是因爲波爾一直向墨菲那邊靠攏，讓它知道了一些只有核心成員才能知道的秘密。
比如之前發生在東普魯斯的永夜之災背後的真相，它知道看起來像是黑暗之主蠱惑了巴風特進攻特蘭西亞，但實際上真正的蠱惑者正是萬咒之王威迪亞！
這意味着山羊人的先祖和信仰已經站在了墨菲大人的對立面上，如今萬咒之王還要在深淵城召集山羊人們開大會，這一看就是要搞事啊！
因此，一個艱難的選擇擺在了波爾眼前，就在它的弟子爲它換上華麗的慶典儀服的時候，波爾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在萬咒之王和墨菲大人之間，它要做出一個選擇。
波爾以爲自己會經歷艱難的思索才能得到答案。
但事實證明當這個選擇真的出現的時候，波爾幾乎毫無猶豫的就站在了墨菲這邊。
因爲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威迪亞似乎都毫無勝算的樣子，不管它打算做什麼，在和墨菲閣下緩和矛盾之前，波爾都不能投靠到它那裡，否則自己之前的一系列投資豈不是就打了水漂了？
作爲一位珍惜時間的大星術師，波爾討厭做無用功。
因此在即將啓程前往地下的“第Ⅶ機關”時，波爾便叮囑自己的弟子們不要跟着一起去，還給了它們另一個任務：
“你們幾個發揮一下自己的才能，儘快查清楚爲什麼紅色的巨獸會進攻深淵城。”
大星術師對自己的得意弟子們說：
“我懷疑這其中有一些我們不清楚的細節，那頭如傳說中的巨龍一樣的野獸是奔着報復來的，肯定是因爲深淵城中的某些山羊人觸怒了它們，在我回來之後，我要知道前因後果！
誰能查出來，卡德曼城修建的第二座星術師高塔就交給誰掌管。
你們都用心點，幽影山谷的第三座星術師高塔的修建已經在計劃中，我很期待第三塔主也從你們之中挑選出來。”
波爾給自己野心勃勃的弟子們畫餅說：
“翠絲大公明確表示過，特蘭西亞必須擁有自己的‘環之塔’，這意味着未來的法師塔將不斷的拔地而起，能否在其中擁有屬於自己的高塔，就預示着你們在特蘭西亞註定光明的未來中能扮演的角色。
孩子們，那是個充滿機遇和競爭的地方，我們已經爬到了這個位置，唯有繼續向上纔不至於被腳下的人拉扯下去。
所以，去做事吧。
讓我看看你們的能力！”
“遵命，導師！”
幾個山羊弟子恭敬的目送導師揮手打開天狼座星象的力量，用精準而瀟灑的星界傳送將它送入地下城市中，在這裡只剩下它們的時候，幾個弟子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立刻行動。
追隨波爾時間最長的女山羊人搖晃了一下尾巴，她以學姐的身份開口說：
“雖然導師在刻意鼓勵我們之間的競爭，但這裡畢竟不是特蘭西亞，我的學弟學妹們。
深淵城雖是故鄉但這裡已經不歡迎我們這些‘外鄉人’了，這意味着如果我們還要互相爭鬥的話，沒準大家都沒辦法在這個充滿惡意的地方完成導師的吩咐。
所以我提議，我們暫時聯合吧。
一起搞定這件事。”
“但第二座星術師高塔歸誰呢？”
一名健壯的山羊人咒術師眯起眼睛說：
“學姐，您不會想要用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忽悠我們吧？”
“其實吧，學姐個人實力超羣，在外又有紅魔館的正式靈能教授身份，還是正兒八經的‘行政男爵’，讓她做第二塔主大家也是服氣的，總好過把咱們派系的名額拱手送給費拉不堪的茱莉婭女士那邊。”
一名學妹開口說：
“但服氣歸服氣，學姐，第二星術師高塔的塔主可是特蘭西亞靈能師圈子的核心證明，你拿到手就意味着前途一片光明。因此規矩你是懂的，想讓大家送你上位，該有的表示總不能缺吧？”
“我在藏寶灣的股份都分給你們。”
山羊人學姐嘆氣說：
“之後對巴風特大迷宮的探索時我也不拿任何收穫，關於噩夢教會的所有探索成果都由你們平分，我會用我的星術師高塔爲你們提供必要的防護和指引。
最後我手頭裡有兩個推薦名額，可以推薦咒術師前往激流堡新建的初級靈能師學院擔任教務長和後勤長。
這可是有正式編制的官方職務，只要履職就能獲得‘行政騎士’的封號。
你們自己討論該歸誰。 落選的倒黴蛋由我保舉參與在未來競爭第三塔主的位置，這總夠了吧？”
“學姐大氣！學姐威武！我們服啦。”
其他學弟學妹們紛紛表示滿意，隨後它們才動員起來開始按照波爾的要求在深淵城中搜查起來。
與此同時，在深淵城地下結構最隱秘的“第Ⅶ機關”那個獨特的三層環形結構中，波爾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向下眺望着內環中的幾位長老正在那裡舉行復雜且繁瑣的儀式用於召喚萬咒之王的投影。
那些老而不死的山羊人大咒術師們手持《萬咒之書》的複製品，以相當神秘的姿態誦唸着咒術。
一些狂熱的萬咒之王信徒也在跟着念，把一個好好的靈能師聚會場所弄得和狂熱的教堂一樣，這種環境讓波爾非常不爽。
在它看來，靈能師就該純粹一點，別搞信仰那一套.
信仰這玩意說好聽點是心靈的防護，說難聽點就是心靈的鎖鏈。
一旦沾染這東西，靈能師最寶貴的想象力和引以爲傲的理智就會被約束，再無法以純粹追求真理的態度在靈能的海洋中暢遊。
真正的靈能師應該鄙夷信仰，不管面對什麼樣的場面都應該足夠理智學會靠自己的學識解決問題。
啥？
你說沒有信仰保護直面混沌會被腐蝕？
好吧，這確實是個問題，但如果一個靈能師連在混沌面前保護自己都做不到，那他也絕對算不上一個合格的靈能師。
混沌只是危險，又不是無敵
在波爾心中的狠狠吐槽中，這個儀式很快進行到了末尾，隨着讓山羊人們驚呼的龐大靈能風暴的降臨，萬咒之王的投影便在七彩虹光的閃爍中出現於這個特殊的建築物內。
這一瞬，包括波爾在內的所有的山羊人大咒術師紛紛起身向眼前這個只有上半身浮現，還帶着騷氣的金色單邊眼鏡的山羊人之王致敬。
這甚至不是它們可以用意志對抗的動作。
那是源於血脈源頭的召喚，如本能一般難以抵禦。
時至今日，威迪亞是如何從伊甸區的山羊人領袖變成舊神一員依然是個未解之謎，但可以肯定是，威迪亞做出這個選擇不是單純的爲了追求力量，或許還有其他含義在其中。
總之，萬咒之王的存在對於山羊人來說是個非常複雜的概念。
它不僅僅是山羊人的信仰象徵，還是山羊人的力量象徵，更是山羊人的血脈象徵。
正是因爲威迪亞在過去千年中不斷傳授的各種學識，才讓山羊人這個人數匱乏的種族在危險的黑暗山脈牢牢的站穩了腳跟，成爲了連豺狼人都要禮敬三分的角色。
然而，如今大陸局勢驟變，曾經危險的豺狼人也面臨着淪爲二等種族的嚴酷現實，山羊人中的有識之士都知道它們不能再繼續封閉下去，要積極參與到新時代的波譎雲詭裡，而威迪亞在這時候脫離封印得到自由，在絕大多數山羊人眼中都是真正的“吉兆”。
它們願意傾聽先祖的意志，並以此作爲行動的參考。
“諸位都是傑出的靈能師，都應知道時間的寶貴也不應浪費於無謂的儀式中。”
威迪亞也沒有玩神靈降臨時必有長篇大論那一套，它以一種非常“接地氣”的語氣開口說：
“我今日於此向所有山羊人宣稱未來已至！造物主的真理之池已被探明，其中包含着寰宇萬物的學識，只需飲下一口便可突破凡俗與神靈的瓶頸，踏上那前往寰宇根基的道路中。
我將這最完美的登神之階宣告給我的子嗣，並請求你們的幫助，孩子們。
我會慷慨的與你們分享我的學識與力量，並將真理的美妙傳遞到每一個渴望智慧澆灌的心中，未來如何尚未可知，然而我確信，未來的剪影裡必有我等的一席！
深淵城亦不必保留！
這城市代表着封閉陳舊的過去，那不是山羊人的美好故鄉，我等皆爲知識與智慧的行者，只爲探尋真理的彼岸。
孩子們，離開這裡吧，收拾行囊吧，在黑夜到來前啓程吧，前往世界各地開枝散葉吧，把你們的智慧與狡詐展現在世界面前，爲山羊人的文明爭取前往下一個時代的門票。
願意追隨我踏上登神之階的孩子們，向灰色沙漠來
我在那裡等待你們。”
說到這裡，威迪亞停了停，隨着投影消散的弧光閃爍，它低聲說：
“孩子們，你們之中有叛徒但我不會告訴你們它是誰。
我稱呼它爲‘叛徒’不是因爲它不願追隨我的道路，僅僅是因爲它給自己脖子上纏上了不應有的狗鏈並滿足於成爲他人的奴僕，渴望從主人那裡獲取一點點殘羹冷炙。
但我不會鄙夷它，你們也不應這麼做。
或許那也是生存的方式，爲了活下去而委曲求全並不丟人反而是智慧的體現，只是我希望叛徒閣下爲我傳遞一條消息給正確的人。
我不是他的敵人，我不是任何人的敵人，或許在合適的時間，雙方也可以再度成爲朋友。
啊，追逐真理之路註定孤單，但若能有同行者也再好不過。
言盡於此，散了吧。
各自做出決定然後踏上旅程吧，勇敢的走到底，永遠不要後悔自己的選擇，孩子們，這是我給你們最後的祝福。”
萬咒之王的投影於光中消散，留下了幾塊記載着高深法術的晶石作爲給孩子們的禮物，這一手“家長風範”讓山羊人們高呼祖先慷慨，然後迫不及待的上前拓印那些魔法。
但波爾心裡砰砰亂跳。
它知道威迪亞說的“叛徒”指的就是它，儘管它並不認爲自己做錯了。
波爾決定將威迪亞的話原原本本的轉告給墨菲大人，不過就在它帶着那些晦澀的法術學識回到地表時，它那些能幹的學生們卻給了它一個大大的“震撼”。
“什麼？”
大星術師驚愕的說：
“有人偷取了巨龍的蛋藏在城中，這才導致了紅龍的天火？啊，這還真是山羊人特有的膽大包天啊.等等，我突然有個想法。孩子們，看你們眼中的光我就知道你們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唔，大家果然都是一類人啊。
那就準備行動吧！
我希望你們已經查清楚了那些蛋藏在哪，畢竟留給我們行動的時間可不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