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9章 1406.大遠征的間幕·霧都的暗夜靜悄悄
也不知道帕英尊主是怎麼說服了路易王，總之，當聞名星界的“崔坦物流”將一大幫子人送到霧都的外城區中時，並沒有霧都的城防靈能師跑來攪局，就好像整座城市都沉睡在了這個帶着細雨而來的沉靜夜色中。
這是墨菲第一次來霧都。
迎面而來的雨讓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這個地方的氣候，考慮到格林尼島的維度與地形都和現實中的小不列顛快沒北愛爾蘭聯合不起來王國差不多，因此霧都的氣候也和那裡相差無幾，這讓露米娜一過來就抱怨起來。
“當初在倫敦當交換生的時候我就受夠了那個破地方！”
這吟遊詩人一邊厭惡的看着溼噠噠的地面，一邊吐槽道：
“但願我在這裡能找到一點能吃的東西，而不是又要回顧當年一天三頓炸魚薯條的‘快樂時光’。我的意思是，我們趕緊幹完活離開吧，這鬼地方真的是讓人很不舒服。
尤其是雨夜之後的清晨起霧的時候，那感覺能難受到讓你恨不得把自己的皮拔下來”
“這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呀。”
小葦名的無奈的左看右看，她帶着一種莫名的憂傷嘆氣說：
“唉，爲什麼是該死的秘密行動？爲什麼不能帶我的大熊二號過來？我還指望來一個酷炫登場給我的‘好閨蜜’撐場面呢，這次可是要幹掉她發瘋的老媽，搞不好大小姐這一波之後就能華麗轉職蝙蝠俠了。”
“唔，酷炫登場這回事交給我們吧，小土豆，你還是做好偵查比較好。”
跟在衆人身後的幾名動力甲騎士頓時壞笑起來，氣的小葦名恨不得拔出刀給他們心愛的動力甲上刻出難看的花紋來泄憤。
當然，吵鬧歸吵鬧，這些精英玩家的執行力絕不是蓋的，從星界傳送來到物質世界的幾分鐘裡，他們就以標準的作戰隊形控制了這整個寂靜的街區，血鷲玩家們在雨夜中快速飛行進行着偵查順便看一眼這頗有種維多利亞時代特徵的霧都夜景。
這個落點是隊伍中的“灰爪雙子”選的。
梅麗雅和溫妮兩姐妹能確認這個街區曾經是柯蘭多家族控制的灰爪派系在霧都的聯絡據點。
這裡距離狼毒氏族的核心領地也很近，非常方便他們這羣人在這裡展開行動，不過目前還不是行動的時候。
阿黛爾那邊與勞拉伯爵還需要點時間才能過來。
之前狼毒氏族“分家”的時候，勞拉伯爵的黑鬃派系幾乎被“驅趕”出了格林尼島，她在卡托地區集結自己的精銳需要時間，但墨菲並不懷疑那名狼毒伯爵對奪回領地的炙熱野心。
那可是老愛德華親手挑選的崽子，野心勃勃是她的美德。
只要墨菲和玩家們在霧都的黑夜中幹掉狼鷲氏族的塞西莉亞夫人，黑鬃派系就能順理成章的重回格林尼島並重新控制這座島嶼的黑暗地帶，以此讓狼毒氏族再次偉大起來
沒錯！
這就是那位勞拉伯爵總是掛在嘴邊的口頭禪，讓墨菲很懷疑那個金髮平胸狼毒妹子是不是有個姓川並且想要當總統的異界親戚。
“在這裡等着吧，等尊主和勞拉過來與我們匯合。”
墨菲在落點的莊園中看了一眼飄着細雨的天空，他對周圍人說：
“目前的第一要務是搞清楚老愛德華被刺殺之後到底躲在了哪裡，沒有他這個地頭蛇的幫助，我們很難快速鎖定目標。
不過，老愛德華都被刺殺了，這麼大的事發生之後，整個霧都的黑夜居然還能如此安靜.嘖嘖，這讓我有點懷疑傳說中格林尼島的午夜被狼毒氏族支配的傳言是否屬實。
按理說，這會忠誠於老愛德華的狼毒崽子應該已經和塞西莉亞麾下的叛徒們在這座城市的每一條街道上展開血腥的廝殺才對。”
“你未免有點太高看狼毒氏族的力量，以及有點小看路易王對國家的掌控力了，墨菲。”
因爲可能見證一位狼毒大公的隕落，因此今晚特意盛裝打扮前來的翠絲撇嘴說：
“黑幫分子永遠只能在秩序缺失的地帶耀武揚威，但凡有點魄力和手腕的君主都能輕鬆壓制住國內的灰色產業，更別提這裡可是路易王眼皮底下的首都。
老愛德華在這裡都要低調行事，更別提他麾下那些狼毒崽子了。
他們以前都是罪犯、小偷和皮條客，本就是社會邊緣地帶的渣滓，哪怕被午夜接納也不可能登場入室。
這或許也是老愛德華會同意將狼毒氏族的主體力量遷徙至卡托地區的原因，儘管在個體實力上他並不畏懼路易王麾下的宮廷武士，但從羣體角度而言，狼毒氏族並沒有和路易王正面對抗的實力。
老禁衛軍在安茹地區對抗蟲羣的表現你也知道。
儘管他們不是特蘭西亞人民軍的對手，但那樣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近現代軍隊用於清繳狼毒氏族的小混混們時可是手拿把掐的輕鬆。”
“狼毒氏族內部也不團結，墨菲大人。”
用白布蒙着眼睛的梅麗雅也輕聲補充道：
“在父親還活着的時候，他最大的煩惱從來都不是路易王那些貪婪又一本正經的官員，而是來自同胞。狼毒氏族內部派系林立，每個派系都有自己的地盤，我們把太多力量都用於內鬥了，這讓我們很難團結起來。
當然，愛德華大公擁有絕對的話語權，但他卻放任這種內鬥進行。
他認爲這樣的嚴酷選拔可以讓狼毒氏族儘快恢復到曾經的全盛，在‘狼之災’前的那段歲月裡，狼毒氏族可以用一己之力和全盛的舊教與環之塔的聯合勢力對抗，然而現在，我們只能躲在路易王的光輝陰影之下，在黑暗中玩小孩過家家。”
“唉，狼之災啊。”
翠絲撫摸着懷裡的小鬼龍，嘆息說：
“那是薩洛克達爾最有可能埋葬老愛德華的一次戰爭了，爲了徹底打垮狼毒氏族，血鷲氏族在那時選擇暗中和舊教合作。
遺憾的是，最終還是被老愛德華帶着殘兵敗將逃出了包圍圈，而在狼毒氏族沒落之後，血鷲氏族也被舊教視作眼中釘，冬狼教會也悄咪咪的加入了戰爭，最終在老愛德華被打垮之後沒多少年，血鷲氏族也慢慢沒落了。
真就是一對相愛相殺的好對手，一起崛起也一起落幕。”
說到這裡，翠絲瞥了一眼夏妮，說：
“如果我沒記錯，那時候蘇菲也在其中狠狠出了一份力呢，雖然那時候我已經‘死’了，但我依然記得冬狼神官們在荊棘氏族的帶領下向血鷲氏族發起突襲的滑稽場面。”
“你記錯了。”
夏妮面無表情的說：
“在對血鷲氏族發起進攻的時候，蘇菲大公早就已經死了，那個配合教會絞殺血鷲氏族的決策是鄙人親自做出的，遺憾的是，那個計劃最終在舊教和冬狼教會相看兩厭的合作破裂中失敗了，也讓血鷲氏族撿回了一條命。”
“嘖嘖”
墨菲聽着三個氏族彼此捅刀的觸目驚心的過往，他忍不住感慨道：
“如果吸血鬼不內鬥的話，或許我們早就雄踞一方了，對吧？”
“你想多了，墨菲。”
帕英尊主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隨着極光的馬蹄踩踏石板的聲音，尊主翻身下馬，以一種無奈的聲音迴應道：
“缺乏共識的吸血鬼氏族彼此內鬥了千年，根本不可能聯合在一起，我竭盡全力的試圖阻止他們，但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我甚至懷疑過吸血鬼是不是真的被詛咒成爲‘永世罪裔’，要將彼此的鮮血流乾並拖着彼此一起下地獄就是我們這個種族唯一的宿命。
無數同胞在這無意義的內鬥中犧牲，他們被冠以各種各樣的美名，然而這也改變不了我們犯蠢一千年的事實。
該結束了！
讓我們找到老愛德華，然後結束這醜陋的一切吧。
這三日的黑夜裡，路易王的目光會從霧都黑暗的街巷移開，吸血鬼的午夜戰爭不會有來自官方的插手，但也只有三天！”
“夠了。”
墨菲長出了一口氣，回頭對夏妮說：
“阿黛爾她們也來了，馬庫斯的狼人已經在城市另一頭被撒了出去，夏妮還有菲米斯，開始幹活！你們負責尋找老愛德華。剩下的人跟隨不同的隊伍行動，絞殺城中屬於狼鷲派系的吸血鬼！
他們中的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着卡德曼城的無辜者之血，因此，我不想聽他們嘴裡說出的任何理由。
去吧。
自由獵殺，直至明日清晨。”
“墨菲大人！我們該怎麼區分誰是狼鷲派系的吸血鬼啊？”
被喊過來“共襄盛舉”的巨鯊大大咧咧的問道：
“總不能在砍人之前還要問一句吧。”
“你是不是傻？”
旁邊的牛牛推了一把巨鯊，說：
“對你開槍的就是敵人，直接幹就完了。”
“倒也不如此如此極端.” 墨菲聳了聳肩，在一衆吸血鬼的注視中，隨着他擡起手輕輕一揮，一道籠罩霧都的血河倒影便橫跨於這雨夜之中。
最妙的是，這是吸血鬼的象徵也只有吸血鬼能看到，不會引起平民的驚慌。
“狼毒的死者們，在今夜復甦吧！”
墨菲呼喚道：
“我需要你們化身午夜雙子的獵犬，爲我的戰士們辨別出敵人與朋友。”
在他的聲音迴盪下，血色的雨點混在夜雨之中落在地面，又在那鮮血的律動中化作一個又一個死於過去的狼毒氏族成員的身影，其中還有一些非常熟悉。
“父親！”
梅麗雅的妹妹溫妮驚呼了一聲。
她在雨中看到了自己的父親柯蘭多的現身，還有那些她並不喜歡的哥哥們也一個接一個的出現在了這不安的夜色裡。
早已死去多時的“灰爪伯爵”柯蘭多回頭對自己的女兒露出了一個稍顯僵硬的笑容，隨後伸手推了推自己的高筒帽，又在下一瞬朝着夜色之下的街道前進，玩家們則各自抄起武器，跟上那些被複蘇的血靈踏入黑夜的獵場。
這一幕恰好被陪着阿黛爾過來此地匯合的“黑鬃伯爵”勞拉女士看到。
說實話，這些狼毒亡靈的出現真的把她嚇到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真正意義上的“吸血鬼亡靈”，也讓她瞬間明白作爲午夜雙子的唯一選民和信仰象徵的墨菲掌握着何等驚人的權能。
因此，在看到血河倒影之下的墨菲時，這位平日總是做事直接又強勢的平胸金髮妹帶着一股敬畏低聲說：
“我很疑惑，閣下，以您一人的威能就足以橫掃狼鷲派系乃至整座霧都了，又爲什麼還要帶這麼多人過來？”
“瞧您說的。”
墨菲很紳士的對這位初次見面的狼毒伯爵做了個繁瑣的吸血鬼禮節，他眯起眼睛，笑着說：
“這可是一場來自卡德曼城和特蘭西亞人的復仇，您懂嗎？復仇總是需要一點儀式感的，我邀請客人們前來，就是爲了見證一個親手幹掉自己丈夫並送十萬人爲他陪葬的瘋女人的末路。
當然，塞西莉亞夫人不會死的這麼輕鬆。
我保證。”
“啊！！！”
就在墨菲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源於遠處的慘叫聲宣告着雨夜的寧靜被徹底打破，第一個隱藏於城中的狼鷲崽子被抓出來了。
真好。
貓鼠遊戲在一開始便漸進高潮，省去了無聊的渲染與開幕，得以讓這場拖了太久的審判順利進行。
——
“砰”
塵封許久的官邸的陽臺門被打開了。
穿着一身黑色戰鬥皮衣的夏妮活動着戰鬥爪刃走入其中，她頭上多了一頂小王冠，這並非墨菲送給她的“禮物”，僅僅是墨菲給予她的必要作戰裝備。
來自星界鍛造將軍莫斯娜女士的手作之物，是荊棘王冠的升級版精神力強化模塊，可以將夏妮的精神力提升至七倍左右的強度，這足以讓夏妮身爲荊棘大公本就誇張的情緒點燃從輔助技巧提升到足以致命的地步。
因爲精神力高度強化甚至讓夏妮周身凝聚出了一層無形的心靈護盾，並可以如墨菲那套奪靈之鋒護具一樣，將精神力具象化爲危險的心靈之刃。
這也讓夏妮在刺客的領域中更加接近“無敵”的概念，但在真正的古老者們面前，夏妮到底還只是個幾百歲的“小字輩”。
在踏入這處塵封的元帥府邸的幾秒之後，她就察覺到自己被盯上了。
嗯，以“獵物”的身份。
“愛德華閣下，您在這裡嗎？”
夏妮後退到陽臺入口處，她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威脅，幾秒之後，她就看到一頭全身上下長滿了黑色鬃毛，如嗜血狼蝠一樣的恐怖生物邁着和龐大軀體截然不同的輕盈步伐，從實體化的陰影中現身。
那雙猙獰的充滿了獸性卻依然維持着一絲理智的眼睛死死盯着夏妮，讓她在這一刻產生了一種轉身而逃的衝動。
見鬼！
也沒人告訴她，老愛德華在完成“荒野化身”進入二段形態後居然還會有類似於“恐懼光環”一樣的被動技能啊！
這些古老者有一個算一個全踏馬是怪物！
夏妮在心裡瘋狂吐槽着。
她能察覺到，眼前狼蝠形態的老愛德華散發出的氣息已經無比接近半神階位了，一旦這樣的怪獸在霧都失控，哪怕只有幾十分鐘也足夠摧毀這座城市的大半了。
但夏妮同時也注意到，在老愛德華的心口有一處猙獰的爪痕。
那是無法癒合的傷勢，迫使狼毒大公必須維持在這個自愈力拉滿的狼蝠形態纔有可能不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
從那猙獰爪痕的形狀來看，夏妮基本可以判定這確實是早在八百年前就遺失的荊棘聖物“墮落美德”製造出的傷口，也只有那樣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吸血鬼武器，才能對一名古老者大公造成如此可怕的傷勢。
“您真是有股子幽默感的。”
夏妮輕聲說：
“我也不知道您是不是故意選在這裡，躲在洛倫元帥的宅邸中舔舐傷口，不過請收斂一下您的威嚴吧。
不只是我來了。
尊主和墨菲都來了，他們正在向這裡過來。”
“帕帕英？我的.兄弟”
含糊不清的聲音從狼蝠巨獸的嘴中響起。
這個名字似乎讓處於瘋狂邊緣的老愛德華找到了一絲安全感，於是在夏妮的注視中，危險的狼蝠就那麼坐在了地上又在幾次呼吸之後從獸型迴歸到了人形態。
普通的狼毒吸血鬼在進入荒野化身時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獸性更別提主動迴歸，眼下愛德華還能維持住理智就足以說明這傢伙在各方面的強悍，不過迴歸人形態讓老愛德華的傷勢一瞬間惡化。
他趴在那裡艱難的咳嗽出觸目驚心的黑色血污，讓夏妮趕緊上前攙扶住他。
“您是被塞西莉亞打傷的？”
她問道：
“她拿到了墮落美德？”
“是，也不是。”
老愛德華已經很虛弱了，他喘息着，低聲說：
“這一切都是被故意設計她打算傳染瘋血地下！狼毒集會所阻止她！”
“嗖”
就在老愛德華昏迷的那一瞬，被墨菲吊着胳膊送過來的尊主閃過去抱住了自己的兄弟，他看着老愛德華胸口那恐怖的傷勢頓時怒火上涌。
墨菲也趕了過來查看了一下，搖頭說：
“不行，這個傷口上有非常特殊的力量，是針對吸血鬼的基因製作的惡毒武器！愛德華必須被立刻送去R-9基地，只有那裡的生物設備能暫時穩住他已經開始崩潰的基因結構。
然而，想要徹底治癒”
“生命溫室，對嗎？”
尊主輕聲說了句，墨菲點了點頭，他說：
“這看起來像是十足的挑釁，唔，目的如此明確，看來修士長迫切希望我們下一站就去生命溫室，那混蛋希望我們被牽絆住腳步，好讓他能有更多時間進入世界之心。
我們總會和他見面，聽到了嗎？
愛德華，支棱點，別丟份兒！你會有機會親手復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