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說。”趙子川也不清楚。
這莫名出現的‘銀行卡’，讓趙子川生出了宿命之戰的感覺，就像天選之子劉秀與王莽一般。
和平共生？
生死之敵？
這一刻，趙子川心緒萬千，比跟藍雅表白那一次還緊張。
帝城中心有一大湖，跟鄱陽湖一般大小。
湖中一輪美輪美奐的畫舫。
趙子川跟着姑娘，乘小船到了湖水中心，就看見這畫舫的背對人的一面，有一塊二丈見方的平臺。
平臺浮在水面上，連着登船的樓梯。
上了船，脂粉香氣撲鼻，更有鶯歌之靡靡聲入耳。
趙子川不由狐疑，“這什麼地方。”
“青樓。”玲瓏回答。
前頭引路的姑娘一笑，婉聲辯解道，“說青樓也沒錯，不過，這裡叫紅浪漫歌舞廳。”
歌舞廳？
趙子川緊張的心竟在一瞬間輕鬆下來，‘歌舞廳’這個名詞，在趙子川三歲的時候就過氣了。
難道，這家姑娘是30年前過來的？
那見了面，得叫一聲奶奶吧？
“公子爲何發笑？”
趙子川笑意不減，一擡手，“沒事，見識見識這歌舞廳。”
歌舞廳之內別有洞天，一共三層。
一層和90年代的歌舞廳一個風格，中間舞臺上幾個姑娘跳舞、和老年的士高出奇的相似。
二層是餐廳，數人把酒言歡。
當然，這兩層都少不了紅顏依偎，撩詞浪語，甚至已經有肌膚之摩擦，熱浪之火花。
三層卻畫風突變，雅到了極點。
瑤琴之聲空靈入耳，焚香之氣彌散鼻尖，往來之人英姿不凡。
只是這些人皆是凝眉不語，瞭着房樑上一題目‘曲詞’。
“公子破了題，自然能見心中人。”
姑娘撂下話，再一欠身便轉身離去。
“有勁麼？”
趙子川話裡有幾分不屑。
他這一番吐槽只是覺得‘同路人’的舉措，十分無聊，可這話落在旁人耳中，味道就不對了。
氣宇軒昂的中年男人走了上來。
他一拱手，先以禮節相待，可在言辭之間卻流露鋒芒，“這位不知有幾分能耐，敢在諸多先生面前，放出狂言。”
玲瓏輕拽了一下趙子川。
她說，“仙遊宮學者，其詩文傳唱天下，若單論詩文造詣，他比楊成安的成就還要高一分。”
“這裡坐着的，都是文壇大家。”
趙子川撓了撓頭，心裡話，他只想見‘銀行卡’的主人，實在不願跟這些文人鬥嘴較量。
“先生可知柳永？”
“誰？”中年男人一顰眉，隨即冷笑，“在這裡，就算你認識王侯天子，也要守規矩。”
不認識就好。
趙子川懶得廢話，走上去就要執筆……就這一瞬，一道凌厲的氣息襲來。
嗖，啪！
呼吸之間，玲瓏已經與人交手三次。
就看一丰神如玉，目光似刀的男子站在一側。
男子也很驚訝。
他掃一眼玲瓏，目光中露出貪婪神色，轉而是一聲冷笑道，“有內家高手傍身，怪不得如此猖狂。”
“小子，拿筆之前我要說一句，這紙乃是天心紙，一頁千金！”
“不能寫？”趙子川淡聲反問。
他神色如常，心中卻浪濤不止，樓上到底是個什麼人。
要知道，趙子川面對羅渙血洗古云城也有一戰之力，可此人出招，他趙子川竟反應不過來。
此人姿態狂傲，手中摺扇一指牆根，“能寫，上了三樓誰都能寫，可要是寫了垃圾文章被仙子丟下來，就要留下千金。”
“小子，你有千金嗎？”
有人迎合，“癩蛤蟆就算坐擁千金，也不配出現在這裡。”
“對也！此子出現，就是對浪漫仙子的褻瀆！”
仙子？不是老奶奶麼？
難不成這人掌握了生命的密碼，真正擁有了不老容顏？
趙子川心中好奇愈發強烈，見衆多‘文壇大家’咄咄逼人，他只是冷笑一聲，提筆就寫。
“喲，還真敢動筆。”
“讓我看看，他一個無名小輩能寫出什麼樣的文章！”上前一步，此人便一副師者姿態，斜眼看文章。
“寒蟬悽切……”
“這字，有些功底啊。”
“噓，低聲，這詩文也是妙不可言。”隨趙子川落筆生花，文壇大家一個個屏氣凝神.
那一雙眼眸直勾勾的盯着趙子川的筆尖，猶如膜拜神靈，虔誠至極。
妙？
豈止是一個妙字。
要說古今詩人之最叼，謝靈運、李白、蘇軾……能天花爛墜的說出七八十個，幾乎每個人心裡都有第一。
但要論‘豔詞’，柳永無敵,憑一句‘酒力漸濃春思蕩，鴛鴦繡被翻紅浪’就足以秒殺一切。
此刻，畫舫三樓之閣樓雅居。
青紗帳內，妙齡女子低聲吟唱，“寒蟬悽切，對長亭晚…………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雨霖鈴》一詞，正是柳永在離京之前寫給青樓情人的，畫舫女子雖稱‘仙子’，卻也深陷風塵之中，幾乎找到了靈魂共鳴。
“丫頭，請趙公子上來。”
吱嘎，閣樓小門一開，堂下呼吸聲便急促了，“竟，竟真的開門了。”
“這黃毛小子，竟成了浪漫仙子的入幕之賓！”
“該死。”與趙子川動手那廝一臉醋意。
他一步上前，怒目而視，“小子，你若是敢與仙子有分毫不敬，我，一定將你挫骨揚灰！”
“試試？”玲瓏見此僚目光凌冽，一步上前。
男子微退，目光中隱有羞憤，“女人，我乃是趙國八皇子，與我對峙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怎麼？”趙子川要上閣樓，與此人擦肩而過。
他淡聲諷刺道，“難道我大華公主，還要對你行禮不成？”
“公主？”趙國八皇子竟眸光見喜。
他的目光，猶如豺狼見到了獵物，上下掃量着玲瓏，“這麼說，你就是郭太后口中的玲瓏公主？”
郭太后？
既與郭太后有瓜葛，必是來者不善。
趙子川睨了這八皇子一眼，拉起玲瓏的手，就跟着姑娘上了閣樓。
“這……”引路姑娘有些詫異。
在門前，她指了下玲瓏，“公子確定，要帶玲瓏公主一同進去？”
“丫頭，請趙公子進來。”輕靈之聲從屋內傳出。
單憑這聲音就足以讓‘那鷹那峰’拍燈轉身，大喊一聲‘神州好聲音’！
趙子川卻泛起了嘀咕。
這聲音太年輕了，難不成，真的返老還童了？
進門，房間內青紗隨風舞。
一張勾魂魅心的臉蛋泛在青紗之中，若隱若現，那女子十指掐蘭花，優雅撫琴，出口吟唱《雨霖鈴》。
她是柳如煙，帝城第二風光的女人。
第一，是郭太后。
如果說，柳如煙的媚是致命的毒藥。
那她的歌喉就是亂人心智的迷魂樂，入耳一刻，便讓人沉淪。
【叮】
【大師級技法洗禮之下，悟性加持，領悟中級歌喉】
霧嘈，大師級？
這要是收入帳下，能加多逆天的buff？
小妞，趕緊獻出忠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