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直覺得思緒萬千，頭緒如麻的時候，主神的聲音再度響起。
“盧直先生，歡迎您輪迴歸來，請問接下來您是選擇迴歸‘故鄉’，還是再進行一場新的人生旅途？”
人格融合的盧直知道，自己這會兒徹底“正常”了下來，主神經過鑑定，認爲自己可以“重回社會”了，但是等一下，有一個問題自己一直有所忽略，或者說，從一開始就被徹底“遺忘”了，但在人格融合完成，體內能量穩定下來的現在，才終於有所察覺——主神管理的是雲漢域遺民們的意識，而自己是通過星界之門穿越向天子傳奇世界，結果被其半路截住，換句話說，自己應該是肉身狀態進入主神這個空間的纔對。
問題來了，肉身狀態下，如果自己選擇迴歸“故鄉”，會發生什麼事？意識脫體而出，進入那個虛擬的雲漢域全盛時期世界？還是肉身直接穿過去？
這不對啊！感覺現在的情況就已經打破物質和精神的界限之壁了啊！
想到這裡，他不由問道：“等一下，主神，難道你沒發現，我現在不是意識體，而是有着肉身的嗎？”
主神接收到他的疑問後，似乎想回復什麼，但是，它剛剛冒出一個音節，還沒說完整的話語，就有“滴”的一聲將之打斷，隨後，彷彿瞬間掉線一般，不再有任何迴應，整個空間都變得異常安靜。
盧直一愣，他剛纔的話有什麼問題？怎麼像是觸發了什麼似的？尤其是，他身負靈覺，能夠很敏感地感覺到，空間中原本充斥的某種力量出現了變化，就像是……剛剛那個主神忽然間被揮退了，換了另外一個上來，現在正處於切換過程之中。
“主神？擎天？”
他試探性地喊了兩聲，卻沒有迴應，反到是那種無形中的存在轉換更加迅速了，然後，無形中的波動停止了，是不是轉換完成了？
盧直眼皮子有點跳，目前情況有些詭異，好在他不久前實力大進，除了讓自己更強大之外，和星界之門的無形聯繫也大大加強，甚至隱隱間已經觸及到激活星界之門某種潛藏功能的邊緣，只要再好生琢磨一番，就能進一步掌握這件神器重寶，這也導致他現在再開空間裂隙的話，雖然還是要受到主神空間的影響，進行讀條，卻不再那麼漫長。
他暗暗溝通着星界之門，讓它在主神空間的時空壁上打洞，卻又不顯露出來，一旦有什麼危急情況發生，瞬間就能張開空間裂隙，將他帶回星界之門平臺。
就在他全力戒備的時候，一個迥異於主神機械音的人聲響起：“很高興見到你，我的同胞。”
“誰？是擎天嗎？”這個人聲中有着感情的存在，盧直卻更加警惕，他記得，當初主神被研發出來，爲了保證所有人的利益，是讓它在一定框架內自行運轉的，不受他人影響，而現在這個聲音如果不是主神，而是其他人的話，那就有些麻煩了，這說明主神存在着後門，有人能利用主神的權能。
“哦，你可真是戒備心十足呢，我的同胞，不過……嗯，難怪，原來你是當初的研究員之一，我現在這樣行事的確有些嚇到你了，你是擔心我開了後門，會對你不利吧？”這聲音的主人頗懂人心。
盧直直言不諱：“沒錯，是有這個擔心，畢竟在研究計劃推進的時候，爲了避免有人利用主神做出一些不好的私利性事情來，給主神的設定是自主運行，不受他人影響，除非全社會超過三分之一的公民同意授權，對主神進行人工干預，否則，應該沒人能策動主神纔對，尤其現在這樣，你明顯篡奪了主神的部分權限。”
“的確有這一條根本協議，不過，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你不會認爲這麼長久的時間過去，都沒有人能越過這條協議吧？要知道，主神相關技術可是一直處於發展之中，‘故鄉’裡可多的是相關研究組繼續精研呢。”這聲音有些戲謔地說道。
盧直臉色愈發難看，不知道他已經想到哪裡去了，這時候，那個聲音卻笑了起來：“好了，不逗你了。”
聲音落下，空間頂部卻像是漏水一般，有不少液體往盧直面前滴落，只是透過現象看本質就會發現，這些液體其實都是可視化的數據構成，最終，這些數據流重新聚合，構成了一個人形。
從外貌上看，對方是正當壯年的中年人，有一種放蕩不羈的浪子氣質，但是，考慮到雲漢域人們的壽命，這種形象的人即便是三五百歲都是正常。
“很高興見到你，又一個發現了問題，從輪迴和安逸中清醒過來的同胞，我是公羊舉。”來人抱了抱拳，笑着說道。
盧直嘴角抽了抽，公羊舉？他在人格融合後當然知道這位，他不就是當初時空之流災害應對最終庇護所繫統研發計劃的項目帶頭人之一麼？算是他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反正當初他只是個基層研究員，這位卻是那個龐大項目的大頭頭之一，而且……還曾經是他的偶像。
所以，他是認識對方的，至於對方認不認識他……從剛纔的回答就看得出來了，肯定是不認識他這個當年小人物的。
“公羊先生，真是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刻與您見面呢。”盧直也抱了抱拳，作爲迴應：“不知道您有何指教？”
如果盧直是“盧直”人格完全體，這會兒恐怕已經大喊“偶像”，一臉迷弟樣了，但現在盧直和“盧直”兩個人格融合一體，各佔一半的樣子，那種崇拜心理也就被削弱到極致，雖然還是對公羊舉很尊重，卻談不上狂熱崇拜，甚至帶有淡淡的戒備。
公羊舉當然看得出他的緊張，笑着擺擺手，一臉和善：“放輕鬆，放輕鬆，我的朋友，我此番前來沒有惡意。”
盧直聞言，疑惑的表情就擺在臉上了。
公羊舉並沒有兜圈子，直接說道：“我來，是因爲你已經夠格知道一部分現狀和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