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淡淡的嗯了一聲。因爲演奏會纔剛散場,附近的交通有些堵。並不遠的距離。卻好一會兒才道。
當初賣丸子的攤子已經拆了。弄成了一家窄窄的小門面。大概是還早,生意並不火爆,老闆娘邊教着她兒子做作業邊做生意。
易楠臣這廝有時候其實挺體貼的,停下車邊從錢夾中抽出一張粉色的人民幣遞給蘇睿白,淡淡的道:“自己看着辦。”
雖是說讓蘇睿白自己看着辦,可意思分明是讓她適當買點兒。
蘇睿白暗暗的吐吐舌頭。趕緊的道:“不用不用,我身上有零錢。”
說完,她打開車門快速的下車。易楠臣懶懶散散的將錢放回了錢包中,正想抽支菸,蘇睿白又跑了回來,微紅着臉道:“我忘記我出來的時候沒帶錢了。”
易楠臣的嘴角噙了一抹玩味,看了她一眼。但也沒爲難她,很快重新抽了一張粉色的人民幣遞給她。
說不出回去還他的話,蘇睿白連連的道謝,又小跑着往丸子攤。
她多少還是有些怵易楠臣的,只買了五串丸子回來。大概是太久沒吃過,才付了錢就迫不及待的咬着一串往回走。
易楠臣靠在車窗上抽着煙,見他回來,又將車窗全都放下散去煙味。
蘇睿白嚼得有勁極了,剛拉開車門上車就興沖沖的道:“味道和以前一模一樣,你要吃嗎?”
易楠臣懶懶散散的掐滅了菸頭,邊發動車子邊微側過頭。
蘇睿白當然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心情好沒計較,重新拿了一串丸子遞到他嘴邊。
別人拿着不怎麼方便,只咬了一個易楠臣便抽了一張紙巾將那串着丸子的竹籤接了過來。
味道其實還挺不錯的,只是有些辣。蘇睿白好像渾然不覺,吃了一串又津津有味的吃第二串。
除去不知道衛不衛生之外。味道其實真的還挺不錯的。易楠臣吃完一串,將竹籤丟掉,懶洋洋的道:“再給我一串,吃多了小心拉肚子。”
蘇睿白買的時候壓根就沒把他的一份算進去,撇撇嘴道:“我不怕。”
易楠臣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打着方向盤緩緩的將車駛入主道上。
蘇睿白獨自一人吃完剩下的幾串丸子,這才心滿意足的抽出紙巾擦嘴擦手。易楠臣看不出高興不高興。一連瞥了她好幾眼。
被易楠臣這個烏鴉嘴給言中,半夜的時候蘇睿白的肚子開始不舒服了起來。剛開始只是咕咕的叫,後來便疼得要命。
她依舊是睡在易楠臣的臥室的,剛開始急匆匆的開燈去廁所,易楠臣沒注意。
後來一會兒一次一會兒一次,易楠臣被吵得睡不着,爬了起來,皺着眉頭道:“大半夜的你在搞什麼?”
蘇睿白的一張小臉皺在一起,捂着肚子怕鑽進被子中支支吾吾的道:“我肚子……肚子不太舒服。”
本來以爲易楠臣會譏諷她的,但卻沒有。他的眉頭皺了皺,隨即下牀,道:“我送你去醫院。”
蘇睿白一點兒力氣也沒有,搖搖頭道:“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易楠臣皺着眉頭看着她,見那張小臉蒼白,站了一會兒,拿着手機走了出去。
蘇睿白哪有心思管他去做什麼,翻了個身閉上眼睛。易楠臣出去沒多大會兒便回來,他已經換上了衣服,在門口看了蘇睿白一眼,道:“別亂跑,我去給你買藥。”
肚子裡又咕咕咕的叫了起來,蘇睿白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身體蜷縮得更緊。
易楠臣的腳步聲很快便消失在門口,蘇睿白熬了一會兒沒熬住,又捂着肚子衝向了洗手間。
這附近不知道有沒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易楠臣差不多半小時纔回來。也沒叫蘇睿白起牀,他直接倒了水拿了藥到臥室裡給蘇睿白。
“我問過醫生,這藥挺有效的。”他邊說着邊將水遞給爬起來的蘇睿白。
“謝謝。”蘇睿白小聲的說着,接過了杯子。他還挺細心的,杯子中的水是溫的。
待到吃了藥,蘇睿白擡起頭,才發現易楠臣頭髮衣服居然都是溼的。
“外面下雨了嗎?”蘇睿白驚訝的問。
易楠臣淡淡的嗯了一聲,端着杯子往外走去。他並沒有馬上回來,估計是去沖澡去了。
這大半夜的麻煩他跑那麼一趟,蘇睿白挺過意不去的,饒是眼皮沉得撐不住,她也強撐着等他回房。
易楠臣一回臥室,見蘇睿白將眼睛鼓得大大的坐着,皺着眉頭問道:“很不舒服嗎?”
蘇睿白趕緊的搖搖頭,滑到被窩裡,支支吾吾的道:“好多了,謝謝你了。”
易楠臣擦着頭髮往牀邊走去,嗤笑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拿什麼什麼謝?”
蘇睿白:“……”她能拿什麼謝?她有的他都有,就算是買禮物謝他他也不會稀罕。
蘇睿白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本是想說等他生病換她照顧他的,但這話好像不吉利,她只得裝作沒聽見。
易楠臣給的那藥確實有效,雖然肚子偶爾會咕咕咕的,但沒有再疼,蘇睿白也終於睡了一個好覺。
想着要上班,蘇睿白第二天像往常一樣撐着起牀。纔剛爬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牀的易楠臣就推門進來,淡淡的道:“我讓人送了粥過來,吃了把藥吃了好好躺着。別去上班了。”
蘇睿白的身上沒有力氣,頭也暈暈乎乎的,聽到這話哦了一聲又躺回了被子裡。
易楠臣這會兒變得特有良心了,頓了頓又道:“不舒服的話去牀上睡。”
說完這話,不等蘇睿白回答,就關上門出去了。
蘇睿白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摁門鈴,迷迷糊糊的爬起去開了門。
那人是易楠臣安排送粥來的,也不驚訝蘇睿白那副蓬頭垢面的尊容,將粥給她便禮貌的離開了。
粥是很清淡的蔬菜粥,有一股清香的味兒。蘇睿白雖然沒什麼胃口,但身上軟綿綿的沒力氣,吃了大半碗又回被窩裡睡覺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好像摸她的額頭,她側了側身後覺得有些不對勁,睜開眼睛,易楠臣的手纔剛收回去。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立即就翻身坐了起來。這些天兩人雖然住在同一個房間,但晚上嘛,都是各睡各的。大白天的見她穿睡衣,易楠臣有些不自在,轉開頭道:“剛回來,你吃藥了嗎?”
蘇睿白喝了粥就直接睡了,哪記得這事。呃了一聲,低着頭道:“馬上吃,忘了。”
易楠臣這廝的身上好像自帶了壓迫感,也不是什麼事,她竟然會覺得心虛。
易楠臣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出了臥室。蘇睿白快速的爬起來換好衣服到客廳,他已經將藥和水都放在了矮桌上。
蘇睿白將藥給吃了,這纔去洗漱。易楠臣這廝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纔回來沒多大會兒,就有人送來了外賣。
他今天回來得也太早了,吃着東西時,蘇睿白疑惑的問道:“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易楠臣頭也未擡一下,淡淡的道:“文件落在家裡。”
蘇睿白哦了一聲不再說話,易楠臣大概真的是回來拿文件的,吃了東西之後又離開。
身體中有了力氣,覺也睡飽,蘇睿白百無聊賴的看起了電視來。
爲了答謝昨晚易楠臣沒有落井下石的反倒冒雨給她買藥的恩情,纔剛三點多,她就拿出了他給的菜譜,挑選了好幾道菜,在廚房裡慢慢的琢磨了起來。
做菜這事,其實並不難,只是要有耐心。爲避免來不及,蘇睿白都是先將每道菜需要的食材準備好,然後再開始慢慢做。
這樣做費的時間要長些,不過她也不趕時間。她的身體底子挺好的,雖然纔好起來,但並不覺得累。
易楠臣回來的時候蘇睿白已經將菜端上了桌子,還剩下一道湯還未完成。
聽見開門的聲音,蘇睿白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先去洗手吧,等一下就好了。”
易楠臣沒有說話,將黑色的大衣脫丟在一旁,扯開領帶上前看到滿桌子的菜,皺了皺眉頭,看着端着湯過來的蘇睿白道:“不是讓你吃清淡點兒嗎?”
“我煮有粥,這些是給你做的。”怕被易楠臣嘲笑,蘇睿白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易楠臣拉開椅子懶洋洋的坐下,瞥了蘇睿白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我怎麼有種做小白鼠的感覺呢?”
嘴上雖是那麼說,可修長的手指已經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糖醋魚嚼了起來。
蘇睿白知道他的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埋頭慢慢的吃着粥也不問他味道如何。
每樣吃了一點兒之後,易大少的良心終於發現,慢悠悠的道:“還算可以。”
蘇睿白提着的心終於放下,擡頭看去,易楠臣眼中的笑意像明亮的陽光似的蔓延開。
而此刻,一棟別墅的二樓,身材高挑的女子正拿着手機走來走去。
“你說你要回來了?”她的聲音氣沖沖的,因爲激動帶了些尖利,“你知不道徐成巖是什麼人?在國內你能躲多久?!落入他的手中,我沒有好果子吃,你更沒有!我告訴你,那幾人八成已經廢了,你要是想像他們一樣,你就回來!大不了魚死網破!”
嘴上雖是那麼說,但她的聲音卻忍不住的顫抖。落入徐成巖那變態的手中,那結果她不敢想象。
徐成巖就是個變態,聽說他將古代的酷刑都研究了個遍。他身邊有位姓羅的退伍軍人,就是專門請來替他試驗這些酷刑的。
他對姓羅的有恩,聽說有一次,他突發奇想想要一張完整的人皮,那人經過試驗,真的剝了一張人皮給他送去。
試驗酷刑時,他雖不親自動手,但是會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時不時的提出些新花樣,折磨得人生不如死。
女子咬緊牙關,握住手機的手有些顫抖。也不知道那個賤人,怎麼會認識徐成巖!
電話那端的人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女子握緊了手指,咬牙恨恨的道:“該給我已經給過你了。我現在只能拿出五十萬,你要是想回來就回來,我就不信出賣了我徐成巖能放過你!”
她的話音纔剛落,門口就想起了敲門聲。她掛斷電話開了門,不耐煩的道:“什麼事?”
阿姨怕觸了黴頭,趕緊的道:“剛纔有位女士找您,我讓她進來她不進來,只是讓我轉告您,讓您今晚十點到對面的咖啡廳二樓的雅間,她有件您感興趣的事和您商量。”
女子的眉頭皺了皺,不耐煩的道:“她沒說什麼事?”
“沒有,只是讓您務必去不會讓您失望。”
“她長什麼樣?”
“她戴着一個大大的黑色帽子,臉上圍着圍巾,我我我沒能看清……”怕惹得面前的人不高興,阿姨結結巴巴的說着。
女子卻並沒有罵她,啪的一聲摔上了門。阿姨鬆了口氣,小跑着下樓。估低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