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血鍛骨丹!
銜靈鎮神丹!
陳執安看着這兩種丹藥藥方,仔細讀過兩種丹藥所需的藥材,眼神中多出一些經驗來。
赤血龍藤、月華露、玄鐵骨樹枝葉、龍銜草、鎮魂草、雷火淬骨草……
多達三十餘種藥材,只看着藥材的名字,便可知這些藥材極爲珍貴
“這兩種丹藥,品級必定達到三品天丹級別。”
陳執安有些驚喜。
三品天丹頗爲珍貴。
陳執安所煉製的參真丹便是三品天丹,他之所以能夠煉製三品天丹,實際上還是因爲崑崙澤中所種出的禪生果極爲不凡。
以這般不凡的果實入藥,陳執安才能夠練出三品天丹來。
“便如你所言,這些藥材都是長在地裡的,並非什麼妖獸內丹,又或者極難得的血肉、礦石。
只需找尋到這些藥材,便能夠將其種入崑崙澤中。”
扶廷君說道:“而且說起來,這些藥材也並不難找,對於院中這些軍卒目前的修爲而言,已然能夠起到大用。”
陳執安頷首,當即動身,前去八兩街。
息人居中,屈君回難得不在。
陳執安等候了許久,卻不見這位屈老闆回來。
正當他要離去,自門外卻有一枚紙鶴飛來。
紙鶴落在桌案上,又自行攤開,疊成一個紙人,向着陳執安行禮。
“原來是執印大人駕到!”
屈君回的聲音從中傳來。
陳執安有些無奈說道:“屈老闆倒是會揶揄人了。”
屈君回笑道:“今時今日的懸天京,誰不知你大虞執印的威風,懸天京中向來作威作福的世家人物,有些被你下獄,有些只能夠夾着尾巴逃離懸天京!
這般威勢,天下少有。”
陳執安搖了搖頭,又在紙上寫下這許多藥材。
那小小的紙人探出頭,仔細看了紙上的藥材名字,有些吃驚,連連搖頭。
“你又從哪裡得來了什麼難得的藥方?
這些藥材可不容易找。”
陳執安笑道:“我知道屈老闆來歷神秘,這些藥材應當難不倒屈老闆。”
這次屈君回卻仔細說道:“這些藥材大多數都長在海中,其中有十七八味我確實尋不到。
倘若放在平日裡,我自然可以多方聯絡,多方奔波,爲你找來這些藥材。
只是這一兩月我正閉關修行,無法出關。”
閉關?
陳執安看了這紙人一眼。
屈君回能夠與端闕王爺談笑風生,甚至以陳執安現在的玄樓修爲,根本無法看透這紙人之玄妙。
“這屈老闆最低都是一位天闕人物,而且絕非是尋常的天闕……甚至有可能已經登臨造化。
如今他還要閉關,而且這次閉關極爲重要,是要突破造化,又或者是要從天端境界突破到玄綱?”
陳執安想到這裡,不由也犯起難來。
屈君回卻說道:“這三十四種藥材中,我可以供應給你十四種,不過我且早先跟你說了,這些藥材都價值不菲,不知你要拿什麼東西來換。
至於其他二十種,你不妨寫信給南海大都御!
南海治下,也有龍屬龍宮。
南海大都御若是願意助你,找來這些藥材其實並不難。”
南海大都御……
陳執安一邊思索,一邊擡手之間翻出三枚丹藥來。
紙人中有一道神蘊流轉而出,落在那丹藥上。
屈君回輕咦一聲:“這三品丹藥倒是神奇。”
陳執安道:“三枚三品丹藥,屈老闆能夠提供的十四種藥材,每一種十株,可否?”
屈君回搖頭,盡顯商人做派。
二人一番討價還價,最終定在每一種八株上。
陳執安便就在這息人居中,給南海大都御寫了一封信,寫明所需藥材,讓屈君回代爲安排送信。
南海大都御本就與宋相有所交易,也曾答應陳執安,要爲他提供資源。
正因如此,陳執安便也就坦然寫信。
“希望南海大都御能夠湊齊這些藥材。”
陳執安從八兩街中走,駕馭璧獰車輦正要出城,行至西郊,卻看到西郊刑場上已然架起斬首臺!
四十座斬首臺漆黑一片,泛着寒光的斬首閘刀看起來頗爲肅殺森然。
陳執安看着這些斬首臺,臉上露出笑容來。
不必多想,這些斬首臺便是爲那四十位世家人物準備。
其中還包括何觀、謝鴻亓一流!
這四十人斬首之日,是正月初五。
今日不過正月初二,就已經架好刑臺!
“砍了這四十人,便等同於破了這些世家權貴的金身!”
世家門閥高高在上太久,大虞天下少有人膽敢平視他們。
雲停的事,便是明證。
過往,這些世家門閥兼併土地,肆意妄爲,甚至有許多世家人物墜入血祭道真,想要以此謀求更強大的力量。
這些參悟血祭道真之人,看似是隱瞞家族,胡作非爲。
可實際上……如同大虞六姓這樣的世家,族中強者無數,小輩們私下裡的小動作,又豈能夠瞞過他們?
無非是放任罷了。
“慢慢來。”
陳執安自言自語,又回了院中。
自十月至如今,已然過去差不多三個月。
懸天京中的雲停等人既服用了參真丸,又有陳執安從崑崙澤中種出來的道真之氣。
於是他們的修爲精進速度也越來越快。
鄭玄澤、陸竹君終於踏入玉闕境界,成就天關。
原本便是天門境界的白間,也已踏足玄樓。
進步最快的,還要數雲停與鬱離軻。
雲停轉而修行天羅天功,與諸位軍卒同吃同住,集思廣益,再加上陳執安藉由紫氣、黃庭將天羅天功剖析的極爲透徹,他竟也已破入玄樓境界,距離玄池已經不遠。
鬱離軻沉默寡言,年齡最小,修爲精進卻更快許多,也已經踏入玄樓境界。
而且十月十日雛虎碑換榜,鬱離軻也早已榜上有名,名列雛虎碑上第八十九!
那時鬱離軻執念剛消,傷勢未愈,潛力遠遠不曾被激發出來。
也許下一次換榜,鬱離軻也能踏入前二十……甚至前十!
今日陳執安得見那些斬首臺心情大好,回去的時候便買了許多酒。
衆人一同飲酒,那也算是慶祝新年了。
可不知爲何……
沈好好前來青蓮縣院中的次數越來越少。
陳執安也曾派人去問過,她也只說是在勤奮休息。
鄭玄澤最爲成熟,探過頭來小聲說道:“在我大虞,男女之間最講究一個門當戶對。
將軍,如今你貴爲執印,又是四品上曄令、上儀玄中大夫、陸吾將軍!
大虞年輕人中,你乃是執牛耳者。
沈小姐也許自覺修爲弱小……”
“男女之事……”
陳執安側頭,想起在蘇南府時,沈好好每晚都會來他院中蹭飯。
他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倒也不見商秋公主前來尋將軍。”
鄭玄澤又說道:“登臨高位,便總有許多拘束了。”
陳執安喝了一杯酒,點頭。
商秋公主氣性溫和,不拘小節。
往日裡,商秋公主閒暇無事也會前來尋陳執安,讓他執筆作畫,淺聊一番。
那時,陳執安不過是一介畫師,商秋公主便是來找他,也無人會說什麼。
可現在不同了。
陳執安手持權柄,身登高位,端坐璧獰車輦!
便是聖人將公主下嫁於他,也並沒有什麼意外的。
到了如今,商秋公主反而要避嫌,否則恐遭規矩懲處。
畢竟……商秋公主在懸天宮中並不算什麼受寵、得勢的公主,異族血脈,令她還要看許多人的臉色。
陳執安思緒及此,又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紛亂的思緒盡數驅逐。
“已然至此,不可鬆懈。
這些事……等到我再強一些,不懼天下世家之後,再行考慮吧。”
酒過三巡,衆人大醉酩酊。
陳執安回了房中,拿出一副鎧甲、一把長刀來。
【垣光鎧!】
【辭舊刀!】
這鎧甲如若玄冰,如淬星芒,甲葉層疊之間放着清冷的寒光。
肩吞獸首,獸口彷彿銜着白色的火焰,胸護鏡映照寒霜,通體暗紋便如同雲篆,看起來頗有不凡。
而這辭舊刀通體漆黑,刃長三尺七寸,脊生血槽如泣痕,鋒口薄似蟬翼,揮斬時隱有黑色的光芒閃爍。
一白一黑,頗爲威武。
這樣的鎧甲刀兵,陳執安有足足五百套。
這五百套刀兵,正是陳執安用那些強者寶物從屈君回那裡換來。
如今,陳執安院中這些軍卒已經有了些模樣。
這些鎧甲刀兵也該分發下去。
“只是這些鎧甲刀兵尚且缺少玄鏈,用於戰陣軍卒,其實並不合用。
無法藉助甲冑刀兵增幅戰陣神通、真元。”
陳執安面色如常。
本來對於陳執安而言,玄鏈是一個大問題。
只因爲大虞鑄器的匠師並不算多,又往往乃是世家大族人物,果然有天賦異稟者,最終也成爲世家門閥之門客。
五百套頗爲珍貴的甲冑、刀兵,看似不多,可若要請匠師一同煉製玄鏈,還不能找平常的匠師,否則煉製不成倒也罷了,恐怕還會傷了這些甲冑、刀兵。
本來這件事,陳執安還想去麻煩宋相,又或者委託屈君回。
可現在的陳執安卻好似心有成竹。
只見他注視着眼前的垣光鎧、辭舊刀,忽而輕輕彈指。
一時之間,他腦海中天上玉京圖緩緩展開。
自天上玉京圖中,頓時有許多玉京之氣飄飛而來。
玉京之氣衝上了白玉京中的霧氣,顯露出一座高聳的樓閣。
那座樓閣約莫百尺,飛檐青瓦,屋頂上又有金漆雕龍,琉璃作鳳,四角雕刻着四朵燃燒的火焰頗爲奇異。
“青山樓……”
陳執安眼神中閃過精光。
高聳的青山樓今時今日這與之前大有不同,只因爲這座樓閣之上散發光輝的樓層,已然變作三層。
三層樓閣各有不同,閃爍着越發燦爛的光芒。
其中隱約可聞火焰燃燒之聲,隱約可見有一道若隱若現的影子正手持重錘,轟然砸下。
重錘砸下的聲響不斷轟鳴,其中又有火星濺射,繼而消散。
“青山樓已然洞開第三層,且來看看其中之玄妙。”
陳執安眼神落在垣光鎧、辭舊刀上。
他心念一動,頓時有兩道玉京之氣徐徐飛來,落入青山樓中,青山樓一時之間吞吐出另兩道光輝,透過陳執安的眼眸,各自落在垣光鎧、辭舊刀之上!
一時之間,垣光鎧、辭舊刀同樣散發光輝。
【青山銘刻第一階!
垣光攝魄照膽寒,萬鈞權柄鑄此鞍!
甲光席捲,攝敵之魂。】
【青山銘刻第一階!
辭舊斬
刀光錚錚,鐵骨金神。】
玉京之氣所流轉出的光輝烙印在這兩件寶物之中。
陳執安通過青山樓,能夠敏銳地感知到這兩件寶物正在發生某種變化。
陳執安靜靜等待,直至這兩件寶物上的光輝逐漸暗淡。
此刻他再度看向這垣光鎧,辭舊刀,只覺鎧甲更顯威嚴,長刀更加鋒銳。
青山銘刻乃是青山樓的權柄,以往只能夠烙印一重。
可現在……
陳執安再度心念閃爍,青山樓二層、三層相繼映照光輝。
其中那若隱若現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
“這青山樓中所寄居的真魂,本身便如同一位匠師。
若能有一位深諳煉器之道的強者入住其中,成爲樓主。
這青山樓便能夠發揮出真正的威能。”
陳執安感知青山樓中傳遞而來的道道信息,眼神中喜色更濃。
“即便是現在,這青山樓也能發揮難以想象的作用。”
他深吸一口氣……心中對於白玉京的來歷越發好奇。
“現在看來,這白玉京似乎可以囊括天下之道,神秘、妙不可言。
又似乎與已經亡國的大息有某種關聯。”
他一邊思索,一邊感知青山樓之玄妙,眼中的驚喜之色越發濃郁。”
“這青山樓往後並能發揮極大的作用。”
……
又是幾日過去,直至正月初五。
這一日懸天京西郊刑場上人山人海。
四十座斬首臺閃爍着清幽的光輝。
無數百姓眼神中泛着好奇之色,遠遠望着這肅殺之地,心中卻還在懷疑……
“那些老爺,真要人頭落地了?”
“據說還有大虞六姓的人物!要我看,都是些替死鬼罷了!”
“也是,誰又能殺他們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