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頂。
二郎真君牽着小旋風，宛如翩翩的貴公子冬遊。
他一身華服，但又不顯暴發戶的氣派，仿若生來就有着這般的貴氣。
星目劍眉下，二郎真君也注目着浮動的雲彩。
在那雲彩之中，一個披髮跣足的道人帶着龜蛇二將有着出陣的相迎。
這讓二郎真君啞然一笑。
“真武宮倒是保持着老傳統，前後數代人都是這副模樣！”
不僅僅是繼承帝君之位，又有姬乾荒的名號，甚至於這些真武宮主們的形象都少有什麼變化。
但對於見過數代真武宮主的二郎真君來說，這是見一次怪異一次，只覺真武宮的傳統習俗太過於糟糕。
他本想看看這一代新人的模樣，但興致沖沖而來之下不免有幾分失望。
“山頂天氣寒冷，真君請入內一敘！”
李鴻儒伸手示意。
又有龜蛇二將恭恭敬敬，不再如往昔那般朝着小旋風擠眉弄眼。
仙庭敕封之事知曉的人不多，而要知曉李鴻儒真身的人更少。
二郎真君在仙庭的排位居於三清四帝和帝君之下，李鴻儒也不確定對方是否有真消息。
他倒不是專門防備二郎真君，但在二郎真君的麾下有條喜歡散佈消息的狗妖。
但凡小旋風知曉了真實，李鴻儒覺得金童兒銀童兒必然得知，又不乏玄苦，再到小紅孩等妖。
一番溜達之下，‘真武宮主是小旋風最好的哥們’會傳遍仙庭和東土。
李鴻儒只是想想就覺得這種麻煩就覺得自己沒法收拾。
他遣散家人去了浮空山各處，又去了鞋子披了道袍，待得化成第七代姬乾荒的模樣纔出來相迎。
“帝君只有過年時才能找到人，若是今年不來拜見，待得明年前來就是我等失禮了！”
二郎真君溫和一笑，隨即提起擠眉弄眼的小旋風，跟隨在李鴻儒身後飛縱。
但凡小輩之間友好，長輩之間的關係都不會太差。
灌江口和真武宮的關係確實不錯。
只是真武宮主連年守護東土，不乏有宮主隕落和早亡，這也讓二郎真君交互了一代又一代。
眼下又輪到了新一代。
二郎真君注目在李鴻儒身上，不乏多有打量，仔細打量着這位新帝君的身體上下。
待得他注目掃過道觀中的鴉九劍，二郎真君眼中才有了異色。
破道觀與往昔並無什麼區別，也尋不出什麼寶貝，相應鴉九劍顯眼就不意外了。
“好劍！”
見劍如見其人。
只需看到劍，二郎真君就大致知曉了主人的本事。
上一屆真武宮主劍術絕佳，這一屆顯然也沒例外。
真武劍斷了，另一柄真武劍又出現了。
看着劍柄上的‘鴉九’二字，二郎真君不免還思索這是誰鑄造的寶劍。
“這劍還行！”
李鴻儒點頭應下。
除了過重，他挑不出鴉九劍的任何毛病。
這柄劍不僅僅適應於他當前修煉境界，即便是元神九品後，李鴻儒依舊覺得可堪使用。
但凡寶劍具備足夠的擴展空間，必然難於去捨棄。
“可否借我一觀？”
“請自取！”
楊戩對李鴻儒真身還有着模糊，但李鴻儒見過這位二郎真君圍觀姚公麟等人下棋時的模樣。
若客氣相待，對方就是守禮的佳公子。
若是隨性自然相待，二郎真君亦能放下戒備外人的架子。
李鴻儒微微嘆聲。
他能在行動上保持自然，但選擇遮掩面貌必然難於知心交流。
他也只能待日後真正具備了一席地位的實力，才能坦然不懼他人目光。
“好重的劍！”
只是伸手一探，拿捏劍柄時，二郎真君不免也傳來了異色。
他雖然沒有煉化這柄劍，但二郎真君能感知到這柄劍被煉化後的實重。
兵器越重，就越難運轉如意。
單手劍的握點和發力點在劍柄，沒有千鈞之力難於使喚這種兵刃。
而要到輕盈自如使喚，又運轉如意之能，甚至不乏萬斤之力的需求。
這讓他興趣瞬間濃郁了起來。
相較於此前的一些小失望，他只覺對李鴻儒的實力極有興趣。
能玩轉這種重劍，實力超出了他原來的估計。
“南極仙翁對你搖頭直嘆，但我怎麼感覺文和泰找了一個好傳人。”
二郎真君笑着發問。
真武宮主換人，除了玉帝、仙庭四位帝君、太白金星等少數人，剩下便到了他這兒。
只是二郎真君不明這位繼承人的來頭。
唯一有些透露口風的是南極仙翁。
但南極仙翁顯然是沒看上眼前的姬乾荒。
二郎真君只覺南極仙翁走眼了。
“仙翁此前見過我，他對我是有一些不滿意的！”
李鴻儒微笑。
他和南極子、麻姑子見過一面。
作爲張仲堅當時的跟班，南極子對他的定位並不算高。
相應南極子不滿他也是自然。
相較於文和泰，當時的李鴻儒差距太遠太遠，即便有實力增進也難於取代真武帝君位置。
“他年紀大了，不免有一些老眼昏花”二郎真君毫不介意批判道：“他們也總是這般以舊眼光看新人，不乏頑固之念！”
“南極長生帝君修命術，或許他看透了我的命數”李鴻儒笑道。
“他那點命術不算什麼，只怕拖下去也難登長生大道”二郎真君搖頭道：“若非承受了原始天尊的恩惠，他哪有能耐長生到現在！”
“命術擅長對弈生死，您不懼他的能耐嗎？”李鴻儒奇道。
“那也要他能拉動我的元神”二郎真君笑道：“別人懼他，我可不懼他！”
作爲東土地仙界秘境的頂級高手，二郎真君名聲並不像真武宮主這般顯赫。
但這位的實力顯然是實打實的強。
待得聽到楊戩壓根不懼南極子，這讓李鴻儒有了一個大致的實力感官。
藉着二郎真君探討仙庭頂級高手的實力，李鴻儒不免也有着穿插和對比。
“勾陳帝君擅雷法，更是鑽研出了雷霆遁法，我雖不懼他的雷術，但想追上去贏他也沒可能。”
“太乙救苦天尊上通九天，下入幽冥，據說修煉的是因果之術。”
“他尋常也不出手，靠着麾下的九靈元聖出手就能與我等糾纏，實力難測，不乏有人認爲他有着接替原始天尊的勢頭！”
“紫微帝君帝君修的是運術，他時不時下凡化成下界帝王，實力上下起伏的厲害，強時不遜於玉帝，弱時能被我一腳踢翻！”
“李靖？李靖不是廢了麼！”
“不過就算李靖不廢，他也就那樣，但哪吒武藝和神通搭配的不錯，經常打得我一身疼！”
……
二郎真君談吐時不乏拿自己來做對比。
兩人口無忌憚，提及了玉帝和三清，又不乏提及西方佛教和婆羅門。
這其中又有天仙界和人間界不同環境下的對比。
楊戩的個人實力讓李鴻儒驚詫。
“談吐瞭如此之久，終究不如手上練一練痛快，拔出你的劍，咱們鬥上一場試試！”
待得說到心中癢癢，二郎真君伸手一探，藏在衣袖中的一柄三尖兩刃刀頓時顯了出來。
作爲東土兩大地仙界秘境之主，相互切磋的老傳統顯然也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