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庭之中，有西王母宮的不死秘藥，也有兜率宮的不死金丹。
只是相較於前者，後者無疑要遜色許多。
不老藥的餘波誘發，涉及可能出手者的李常青，涉及可能行動的魔君組織，也涉及幕後的操控者。
“難怪我那古陣在無聲無息中被破了！”
西王母吐聲。
西王母宮有古陣法的守護，但對老君這種陣道宗師而言，古陣法並不算什麼。
能輕輕鬆鬆踏入真武七截大陣中，若是要破她守護不老藥的古陣也很簡單。
雖然西王母沒有指名道姓，但這種出聲讓老君只覺背上的鍋越來越重。
他這是幾乎要站在衆大仙的對立面。
“我再說一次，李耳不是我”老君道：“他傳承了我很多能耐，但他不屬於我，而且他已經死了！”
“兄臺，你死一個自己會怎麼樣？”
“我不想試這種事情！”
紫微帝君低低詢問李鴻儒時，這讓李鴻儒連連搖頭。
他是首次見到仙庭中的爭議。
這宛如大唐朝廷。
當衆仙猜疑時，即便老君屬於三清的頂級位置也避免不了尷尬。
只是衆仙猜疑歸猜疑，誰也沒有決斷的能耐。
在衆仙和老君的頭上，並沒有能一語解決矛盾又或決定生死的帝王，這讓探討陷入僵持，難於做出決定。
“此事最好還是稟報玉皇陛下！”
“我覺得咱們要去西牛賀洲，去找那鳩摩羅醜好好問清楚！”
“如來佛祖對那鳩摩羅醜施了攝魂之術，應該能讓鳩摩羅醜吐真言！”
“對，咱們要請佛祖！”
“佛祖和真武帝君打了一場，咱們和他似乎鬧掰了吧？”
“真武宮是仙庭的人間勢力，交惡不影響咱們仙庭整體！”
“但我聽說西王母宮將佛教驅逐出了西崑崙地仙界秘境，這應該算是鬧掰了！”
……
一時衆仙熱議。
衆多人不免又覺察出其中摻雜的種種矛盾。
這是稟報玉帝沒啥用，請如來佛祖又鬧出了矛盾。
“那如來被真武傷了身體，對不老藥有一定需求！”
良久，看着衆仙凝望目光的西王母纔開腔。
“他是金身不敗者，不懼陣法，也不懼我那朱釵，或許也有一些……”
“這麼說，如來有很大嫌疑？”
西王母的開腔讓老君總算舒坦了一些，覺察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了消退。
“有可能”西王母點頭道：“如來喜歡用元神之軀凝聚的血肉喂妖，又通曉攝魂術，若是他在幕後操控也不奇怪！”
“早知如此，當初就該下狠手”紫微帝君皺眉道：“南極道友只怕是要急了！”
“當時誰也沒想到如來可能還有這種心思”太乙救苦天尊點頭道。
“可惜那時只有我一個人能出全力，難有什麼必勝的把握！”
“那時還有彌勒佛、諸位菩薩、金剛、佛陀、鵬鳥等妖力保如來，這要我們如何下狠手？”
“可惜了！”
只是回想往事，勾陳帝君等人不免也覺察晦氣。
衆帝君連吐數聲，只覺錯過一次機會，才導致引發了後患。
衆仙的猜測讓李鴻儒只覺心驚肉跳。
只是一株大藥，引發的後患遠較之他想象中要更大。
注目八景宮大殿中諸多仙人時，李鴻儒也清楚了敖孌所面對的衆多阻力。
有人臉顯懊惱，有人失望，有人憂慮，有人義憤填膺，有人積極探討……
衆仙表情難於一一足道。
愈加的積極，牽涉不死藥顯然就越多，出力也愈多。
即便是仙庭的四大帝君也沒能例外。
對衆仙而言，當下有兩條追查的明線。
一條明線直接指向老君，又因此牽涉老君往昔帶着照顧情面的西牛賀洲鳩摩羅家族，也涉及魔君組織和李常青。
另一條明線指向佛教，這是因爲佛祖的需求和能耐所指引，對方有極大的作案可能。
“你們可以在鳩摩羅醜那兒問清楚情況，我絕對不會去做任何干涉！”
坐在主位上，老君都不得不有着妥協。
不管牽涉沒牽涉，他已經從一個泥坑蹦進了一個屎坑，想脫身只能靠將來面對面的對質。
但老君也慶幸相較於當年真假美猴王的死無對證，他如今還算是有對質的人。
誰撒謊誰沒撒謊，到時的一切由衆仙判斷。
“也好！”
“如此就麻煩老君了！”
“清白自然不怕查，老君大義！”
“還望老君不計較我等長生被摧毀的急切。”
“事情發生在我們身上，這種事情由不得不急，只有查到水落石出，咱們才能安心！”
“最主要的問題是快速找回不老藥！”
“可恨！”
……
一時衆大仙開腔。
又有部分仙人在後續慢慢甦醒，目光中帶着疑惑看向衆大仙，又不乏小聲的低頭交耳者。
對諸多仙人而言，八景宮講法獲益匪淺，但無疑掀起了一場風浪。
這場風浪對小仙人沒什麼影響，但對大仙和高官而言，這種事情太過於衝擊心態。
勾陳帝君等人紛紛起身，躬身後迅速退出了大殿。
又有西王母等人對着二郎真君等人點點頭，這才踩踏祥雲而出。
“或許我該和原始道兄那樣閉門不問世事！”
良久，老君止住元神施法，口中有了長嘆。
他注目着諸多遠去的仙人，只覺陷入了一場麻煩中。
“真君，若是沒有不死藥，咱們仙庭就完了嗎？”李鴻儒低聲問道。
“也不能這麼說，只是有些人壽命可能只剩餘幾十年到百年，心中不免焦慮”二郎真君道：“如我也僅僅只剩下三百年的陽壽，別看我看上去年輕，若不能延壽，時間一到馬上也得死！”
“我應該只剩下二十來年……”
李鴻儒的身後，蘇烈喃喃了一聲。
踏入了知天命的年齡，蘇烈很清楚自己的壽命。
但相較於衆仙的急躁和焦慮，蘇烈只覺自己難有這種心態。
人生七十古來稀，對大夥兒而言，一輩子活個七八十歲是常態，這沒什麼好想的。
但在仙庭中，衆多仙人還剩下幾十年到百年壽命時就有惶惶，蘇烈只覺難於理解。
“那是你不曾得到，所以纔不懼怕失去！”
二郎真君禮貌迴應了一句，這讓蘇烈啞然。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習慣了長壽，陡然換成常態下的長壽命，這些大仙沒有人會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