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傲來國人口稀少，又有衆妖佔山爲王。
這其中不乏狐妖、熊妖、蛤蟆精、兔子精、樹妖等妖類。
諸多妖地界涇渭分明。
但僧多肉少的情況下，諸多妖不免也各有打打殺殺。
李鴻儒在四處瞅了瞅，就看到了三波妖鬥狠。
贏家的地盤擴張，輸者或投降成爲小弟，或被打死連皮帶肉吃了。
“你們這邊秩序還挺好，打歸打, 但又不亂打，甚至沒有去騷擾人類”李鴻儒對着孫悟空讚許道。
“你有沒有發現這些妖有點兒眼熟？”孫悟空道。
“沒感覺出眼熟，不認識！”李鴻儒搖頭道。
“怎麼可能不認識，明明是你們真武宮丟過來……也對，你現在還沒幹那些事，說不定你都沒接觸過！”
孫悟空指了指遠遠處的妖羣。
在這些妖類羣體中, 有不少妖是真武宮馴服後丟過來的。
再怎麼內部相爭，這些妖也不會去傲來國吃人喝血。
甚至於這些妖還管控着野妖和妖二代妖三代們。
若有發生妖吃人事件，還不等到真武宮前來清理，衆妖就會將對應的妖類直接砍死，甚至於滅族。
在這種鐵血規則下，衆多妖遵守規矩就很正常了。
“原來是這樣”李鴻儒點點頭。
說來他早年也撈了幾個妖，讓其在野鶴湖恪守規矩。
這種管束方式與真武宮的手段極爲相近。
但相較於真武宮萬里之遙的投放，李鴻儒的手段程度顯得極爲柔和。
流放到傲來國這種偏遠之地，基本是讓衆妖絕了回東土的心思，又形成了妖類之間相互的制約和管束。
真武宮歷來殺妖不留情，但在這種鋒芒下也留了一些懷柔手段。
妖通曉人性者少，但除了作惡的妖，茫然懵懂不知人事的妖，也有一些妖的品性並不差。
譬如只會營造幻境的柳老爺，又有朱七七那類做飯的妖，又有摩揭陀國一些只懂得吃草耕地的牛妖等等。
這讓真武宮在針對妖類時並非趕盡殺絕，而是有針對性處理。
這種手法有張有弛, 李鴻儒深以爲然。
“真武宮主換了人, 你多少也將規矩換一換, 別搞以前那套死板規矩”孫悟空道：“我往昔都有點擔心姬乾荒刺穿我腿骨打成殘廢丟在這兒自生自滅！”
“往昔的真武宮主真有這麼霸道嗎？”李鴻儒奇道。
“俺老孫去玉帝可以不守規矩，去如來佛祖那邊也能鬧騰, 大夥兒對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俺在真武宮那邊不會”孫悟空道：“他是真有可能拿劍來幹掉我！”
“八九玄功的金剛之軀扛不住嗎？”李鴻儒道。
“扛不住”孫悟空搖頭道：“我以往闖禍被人抓住時沒人奈何得我，但他上來哐哐給我刴了兩劍，將我琵琶骨給打穿了，將俺老孫一身的手段全給破了。”
“他這麼兇？”
“難道伱不知道他的真武劍可以擊破金剛之軀？”
“不知道！”
“看來你沒掌握他的劍術”孫悟空道：“這就讓我放心多了！”
孫悟空拍拍屁股，猴臉上多了一絲紅暈。
他聽到了如來佛祖的壞消息，但孫悟空也聽到了真武宮的好消息。
真武宮主不僅僅換了人，也不僅僅對方與妖關係友好，對方的劍術還不如上一代。
“沒人制約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孫悟空喃喃。
妖類一輩子追求的或許就是無拘無束的自由。
當真武宮不再具備約束之力，剩下只有如來佛祖的金箍。
若陳禕不完全可靠，無法徹底消除他腦袋上的金箍，剔除如來佛祖存在的痕跡或許也能讓他解脫。
孫悟空吹了一聲口哨。
“孩兒們，俺要出去找人玩，等下次有好東西我再給你們帶一些回來！”
孫悟空身體一躥，隨即一個筋斗翻了出去。
高天之上一聲爆響，對方身體已經消失不見。
“孫兄是不是給你們帶了什麼好東西回來？”李鴻儒奇道。
“大王說是孟婆湯，一種病人喝的湯水”白毛大馬猴道。
“這算好東西？”
“這肯定是好寶貝, 若是沉淪在煩惱憂愁痛苦傷心欲絕等情緒中的病人, 可以喝一口孟婆湯解千愁！”
“若碰上桀驁不聽話的妖惹事，也可以給他灌一口做爲懲罰！”
白毛大馬猴恭恭敬敬站在下方，認真回覆着李鴻儒提出的問題。
相較於此前他能打打馬虎眼，又或存了一些小心思，現在的他已經全然沒了任何念頭。
眼前不僅僅是他們猴子首領的朋友，而且繼承了東土那個殺妖宮主的位置。
只是想想這種人手中沾染的妖血，白毛大馬猴只覺妖類面對這種地位的人天然便處於弱勢位置。
他嘴裡叨叨，等到前方久久沒有迴應再擡起腦袋，眼前哪還有李鴻儒的身影。
高天之上，李鴻儒身體呈現鵬鳥形態，有着連連的展翅。
一翅四百。
兩翅八百。
……
在趕遠門路時，他和孫悟空沒區別，都會動用這類具備遠航的能力。
凜冽的贔風層中，李鴻儒來回穿梭。
等他覺察大致距離接近，收攏翅膀向下時，只見下方的坪壤城映入眼中。
此時寒風蕭瑟，但坪壤城中張燈結綵，與往昔多了一絲不同。
李鴻儒恍然回神時，才發覺這一年時間過得飛快。
句驪國新年的標準模仿大唐，在時間上並無區別。
這一年的時間在各種行程中不知不覺已經過去。
相較於往昔年份還記得節日，李鴻儒只覺記憶中對這種大型節日的觀念都有了一定的淡化。
但對比往年的冷清，他今年多少有一些團聚。
李鴻儒身體微微一搖，隨即步行踏入坪壤城，又喊了專用的馬車入宮。
坪壤城中，李旦、王梨並未離開，而萬文石則混入了句驪國的鬼城區域觀測，張果子則奉命去了李淳風那邊。
這處句驪國王城中，至今只存了他們三人。
但這也算是相聚的過年。
此時的淵蓋蘇文還不曾回來，李鴻儒取了順回來的猴兒酒給兩人當了新年禮物。
作爲氣運一般的選手，李鴻儒覺得自己收穫也就是這樣了。
“也不知何年何月纔有好運氣！”
李鴻儒瞅瞅研讀進度100%的《四十二章經》，又看了看《楞嚴經》和《華嚴經》。
他給了孫悟空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孫悟空也回了他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陳禕沒了壽命之憂。
壞消息是陳禕壓根沒將心思放在佛經上。
“若秦皇陛下能給我幾道騰昇氣運的方術就好了！”
李鴻儒一臉噓唏。
他在這個新年沒啥事幹，也沒遭遇什麼特殊情況，只能順道將秦皇那兒化緣而來的《化龍術》修了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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