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斯的魔術工坊,就設立在冬木市深山町的一棟大廈高層位置上。
爲了更方便工坊的架設,他特意發揮了一些鈔能力。
提前就將整棟大廈十以上的樓層,整體承包下來了。
在內部的樓層空間中,不僅設置了層層加碼的各種結界。
還將內部空間異界化,更好的防範被人入侵上來。
可以說,整棟大廈的內部,建造的機關林立,而且還佈置了肯尼斯蒐羅,或是創造的許多魔術禮裝。
整棟樓層,堪稱完美級別的堅固堡壘。
在原本的故事線裡,這樣的魔術工坊,是被衛宮切嗣用大量的C4炸藥,才成功廢掉了一大半……
不過從目前來說,因爲宋仁的介入,衛宮切嗣現在已經自顧不暇,暫時也沒機會向其他人出手了。
此刻,位於大廈的最頂層上。
豪奢的頂上客廳,肯尼斯正站在落地窗前。
梳理整齊的金色大背頭,鬢角卻有了些許凌亂。
從身前的玻璃框中,倒影出了自己的隱約輪廓。
夜幕深沉,他的眼底正滿含忌憚的望向遠處的倉庫街方向。
逃是逃回來了……
可接下來又該怎麼辦?
這場聖盃戰爭裡,冒出了一個那種怪物級的御主!
即便是自小便被冠之以神童之稱,年紀輕輕的他,就站上了時鐘塔的十二君主之一的位置上。
可現在的肯尼斯,也對接下來的行動,仍舊是感到茫然和絕望。
腦海裡,始終是先前那些揮之不去的戰爭畫面。
噠!噠!噠!
高跟邁步時,磕碰在地板上的聲響突然傳來。
從房門外,走進來一位紅髮如血的女士。
烈火般的齊耳短髮,女士白襯衫,搭配一件棕色的修身短褲。
來人是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
她在走進來的時候,手中還端着一杯紅酒,聲線偏高冷,甚至帶着一點奚落的口吻:
“只是出去了一趟而已,竟然變得整個人都魂不守舍了。你最初的那股高傲之氣呢,這種變化可真讓人猝不及防啊,埃爾梅羅君主。”
肯尼斯沉默着。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這一趟所見到的那些怪物們。
即便不提宋仁那種BUG級御主。
單單是已經戰死的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就是擁有着超乎想像的壓制力。
當時若非是有其他人強行破開了固有結界。
不然的話,單單是他自己,即便是連同Lancer迪盧木多一起,也要直接葬送在那片心像所化的王之軍勢團中。
而且,若再繼續比較下來,包括那位Saber的女士,各項屬性也十分之高。
尤其是其還展現過對軍級別的黃金寶具。
至於那個滿身金甲,自命不凡的高傲從者,也同樣是個危險角色。
肯尼斯一想到剩餘的這些聖盃戰爭的參與者們,就有些頭皮發麻。
莫名的有種直覺,剩下這些,自己好像是一個都打不贏的……
索拉看出了他的頹廢,忍不住加重語氣,道:
“怎麼,即便號稱降靈科第一神童的你,也會這麼快就墮落了嗎?”
肯尼斯望着窗外的夜景,仍舊在沉默着。
片刻後,才終於開口:“你不會理解的,索拉,親眼見到了雙方之間斷層級的龐大差距,那種油然而生的絕望感,就會越發膨脹起來。”
說到這裡,他的眼角餘光瞥到單膝拄地的迪盧木多,語氣也多少帶上了一些遷怒:
“而且,這種巨大的差距,也不僅僅是御主之間的。”
迪盧木多聞言,十分慚愧的垂下了頭,但語氣卻更加堅定,道:“在下以騎士的榮譽發誓,必當竭盡全力輔佐主君,贏下此次的聖盃戰爭。”
肯尼斯一聽這話,頓時就更火大了。
竭盡全力是什麼意思,最初簽訂契約的時候,明明一直都是信誓旦旦的樣子啊!
初步交手後,這是裡面變了口風?
不過,沒等他教訓的話說出口,旁邊的索拉就已經接過話茬:
“肯尼斯,將無能的怒火,隨意宣泄到其他人的身上,這等卑劣的行徑,可不是一位時鐘塔的君主該去做的。”
說到最後時,她又換上逐漸緩和的安撫口吻:
“而且,肯尼斯,你也不用太過悲觀。”
“你應該知道的,在這一次聖盃戰爭裡,比起其他御主,你擁有着其餘人都不曾擁有的額外優勢。”
當初,在最開始的契約召喚的過程中,肯尼斯是特意加入了一些改動儀式的。
也便是從者和御主的非正規契約。
肯尼斯是單獨獲得令咒,而索拉則是作爲名義上的御主,負責給Lancer提供魔力。
這樣一來,身爲御主的肯尼斯,就能更加自由的展開其餘行動了。
只不過,索拉顯然也低估了其餘的那幾位參與者。
因爲在原本的故事線裡,聖盃戰爭的御主,壓根就沒幾個是完全正規的召喚方式……
房間內,索拉略帶清冷的安撫聲音,還在繼續着:
“更何況,你也不要太過小看Lancer了。”
“他可是被以‘舉世無雙’而讚譽的,光輝之貌——迪盧木多!”
“以你那精湛的魔術造詣,配合上赫赫威名的迪盧木多,真論起底蘊深度,在這一屆的聖盃戰爭中,恐怕沒有人可以和你們相提並論了吧。”
肯尼斯:……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
迪盧木多也尷尬的微垂着頭:……舉世無雙嗎,實在慚愧啊。
索拉見自己的安撫似乎沒起作用,剛要補充點什麼,卻注意到遠處的天際上空,突然開始綻放出極爲璀璨的流光溢彩!
她微微錯愕:“那裡是什麼,是誰在這個冬日裡放煙花嗎?”
肯尼斯早已臉色一變。
迪盧木多則向其點點頭,語氣沉重道:“應該是當時最後剩下的Archer,以及那個名爲間桐雁夜的男人了!”
下一刻,窗外一股狂風從更高、更遠的地方上,驟然捲到了落地窗前。
耳畔中,涌來了外面的獵獵呼嘯。
肯尼斯臉色難看。
在這種距離下,竟然還能感受到如此恢宏的衝擊力?
索拉也注意到兩人的異常。
擡頭望着穹頂上方,那裡正赫然集結着一束格外璀璨的紅光。
她驚愕道:“那上面的,該不會就是所謂的從者間的戰爭吧?”
兩人紛紛沉默。
索拉一時間也有些啞然。
在天上打也就算了,還打出瞭如同煙火般的璀璨流光?
這太離譜了!
還有,那束耀眼的紅光又是怎麼回事?
總覺得,有股心悸的感覺。
於是在下一刻,遠處的穹頂上空,一束積聚已久的,足以遮天蔽日的紅光,徹底染紅了冬木市的大半個夜空。
轉瞬之下,就是一道強烈的颶風襲來!
整個大廈彷彿都在這一刻開始搖搖晃晃!
穹頂上方的流光,已經徹底消失了!
最後的紅光也在一點點湮滅下去。
只是因爲距離的關係,看不到更多的畫面了。
具體的勝負也是猶未可知。
只是剛剛那種規模宏大的戰鬥場面,卻已經令索拉深深的怔在那裡。
聲音裡,已經再沒有剛開始時,那股高冷和自信感。
索拉喃喃道:“這就是從者之間的戰爭嗎?”
肯尼斯卻搖搖頭:“恐怕不是。”
索拉疑惑的看過來。
肯尼斯:“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剛剛天頂上的那一幕,應該是從者和御主之間的戰爭。”
索拉:???
肯尼斯,你是不是用錯了一個名詞?
雖然她也清楚參與聖盃戰爭的那些御主們,皆是實力、天賦出衆之人。
但,可以出衆到直接上天,和那種程度的從者硬碰硬,這有點離譜了吧!
正當此時,單膝拄地的迪盧木多突然擡起頭來。
同時肯尼斯也一樣望了過來。
迪盧木多十分篤定道:“肯尼斯殿下,來者的氣息毫無隱藏,是Berserker無疑了。”
肯尼斯臉色一白,他可是記得的,那Berserker正是那個怪物的從者。
而對方既然追到了這裡,那也就意味着那個怪物不僅沒死,而且很有可能緊隨其後就要過來了。
一想到這一點,肯尼斯即便再怎麼自負,也感到渾身都有些顫慄。
迪盧木多起身,鄭重道:“請允許我出手,解決正在闖進結界內的Berserker。”
肯尼斯臉色蒼白的揮揮手,示意他且去行動便可。
而他自己的腦海裡,卻已經是亂糟糟的一片茫然。
索拉暫且沒有關注迪盧木多的離去,而是望向了肯尼斯的模樣,下意識追問道:
“肯尼斯,你究竟在害怕什麼!”
“這樣的你,哪還配得上降靈科第一神童的名號!”
肯尼斯只是喃喃道:“是那個怪物,他要來了……”
索拉:“什麼……怪物?”
話音剛落。
轟!
側面的落地窗猛然爆裂開,一道人形輪廓的身影,出現在上百米高的大廈頂樓。
宋仁站在落地窗的窗口一邊,單手扒在窗沿上。
稍稍擡起的目光,審視着房間內的兩人,最後似是輕笑一般,開口道:
“抱歉,打擾一下,剛剛你們講的怪物什麼的,該不會是在說我吧。”
夜風順着破碎的窗口向室內涌入,吹拂在對方身上,也讓那件單薄的衣衫,開始逐漸鼓動起來。
那雙狹長的眉眼裡,深邃而漆黑的瞳孔,正在注視着彼此雙方。
只一剎那間,索拉就彷彿明白了。
往日裡一向高傲、自負的天才未婚夫,爲何會在只是出去了一趟之後,就變得如此失魂落魄了。
望着對方那雙凌厲的雙眸,索拉也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就,就是他嗎?”
肯尼斯感覺整個人已經僵在了原地。
這一刻,好似渾身的血液都凝固,身體在恐懼之下,完全動彈不得。
最後才艱難的抿了抿嘴,費盡全力的才擡動了一點點指尖。
下一刻,從袖口中掉落一杯盛放着水銀一樣的特殊試劑。
伴隨着月靈髓液的破瓶而出,無數水銀樣的液體,一口氣衝向了窗口方向的宋仁。
月靈髓液於半空中,化出數柄銀白的斬馬大刀,從全方面的角度上,瞬間全部斬落。
啪!
仿若揮散一團水漬一樣!
宋仁只是簡簡單單的揮開手臂,月靈髓液所化的斬馬大刀,就被衝散成了膿液一樣,撞在了客廳的牆壁上。
牆體向內坍塌進去!
等到肯尼斯下意識轉頭看上一眼時,身前突然就籠罩下了一抹陰影。
宋仁靜靜的與其擦肩而立,單手輕輕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在渾身僵硬的肯尼斯身旁,輕聲開口:“將軍了。”
肯尼斯臉色蒼白:“……”
情況比他預料中的還要糟糕。
只一瞬間就敗了!
這方面倒也不算太過出乎意料,但對方剛一出場時,卻選擇了從頂樓入侵,這也是最讓他難以置信的。
索拉也是到這時,纔剛剛反應過來。
雖然她嘴上不饒人。
一向對未婚夫也冷嘲熱諷慣了,但真論起實力來,她還要差上很遠。
在注意到前方消失的身影時,心臟就開始了劇烈跳動着。
她有些僵硬的轉過頭,就見肯尼斯和宋仁雙方正面背而立。
那一抹並排站在一起的身影,透過肯尼斯,隱約可見旁邊一點光影交錯的側影輪廓。
她轉過頭,下意識道:“肯尼斯……”
肯尼斯仍僵在那裡,耳畔中傳來了宋仁平淡的聲音:“別擔心,我正好有些事情,需要一位魔術師幫把手。”
現在所剩的從者已經不多了,接下來就要考慮聖盃召喚的問題。
這方面他確確實實需要一位魔術師來幫點小忙。
這也是宋仁自始至終,一直在刻意對肯尼斯放水的原因。
相較於其餘魔術師,肯尼斯是唯一一個專業程度足夠精準,且思想屬於正常人範疇的。
至於其餘那些。
類似於衛宮切嗣,言峰綺禮,遠阪時臣,這些傢伙們多多少少都是腦子有些問題的,根本不是簡單的脅迫就可以服軟的。
肯尼斯額間冷汗落下,這種情況下,他壓根沒得選啊。
都已經躲到了最嚴密的魔術工坊,可在這裡仍舊沒有任何作用。
驀地!
一抹勁風率先捲起!
客廳內,一束絢麗的血紅長槍由遠及近,直勾勾的奔着宋仁的喉間頃刻刺來!
是去而復返的迪盧木多,血紅長槍則正是他的寶具破魔的紅薔薇!
猩紅如血的槍尖最終抵在了宋仁的咽喉。
迪盧木多語氣無比凝重:“閣下,請放開我的ma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