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裝箱一帶
這片場地,是屬於doubt組織的地盤。
這一組織歷來經營的主業就是綁架,以及人口販賣。
尤其會挑選一些年輕的女孩們下手。
即便是在被黑手黨僱傭的這一期間,這一類的偏門事情也一件沒有少做。
到現在,集裝箱的最深處,還關押了一些作爲交易籌碼的年輕女孩們。
這些人裡,大多數都是從五大之一的無名街地盤,偷偷抓過來的。
那邊的人員結構簡單,沒什麼背景,甚至好些人連真正的身份都沒有,是最適合販賣的對象。
此刻,在這方大本營裡,琥珀和九十九也守在這裡。
眼下的琥珀,早已被李給忽悠瘸了,對九龍組的仇恨逐漸矇蔽了他的雙眼。
爲了報復勢力龐大,盤根錯節的九龍組織,他選擇了和黑手黨的李來合作。
雙方之間,雖然隸屬於互相利用的關係。
但若到了事成之後,李時刻都能在單方面拋棄琥珀。
畢竟身爲境外黑手黨的太子爺,他有人有錢有勢,只是缺了一個站在臺面上的最佳打手而已。
而與之不同的是,琥珀幾乎是孤家寡人。
想要報復九龍組織,就只能藉助李的不斷扶持。
說是利用李,其實他也沒什麼其他可供的選擇了。
九十九也是看清楚了這次合作的風險,作爲琥珀的好兄弟,纔在嘗試着不斷勸誡他,放棄這一次的行動。
在空曠的改造廠房中
夜晚的冷色調,透過窗外的間隙,映照進來幾束單薄的月光。
琥珀坐在微涼的臺階上,腳邊已經滿是菸蒂。
琥珀再次攆滅了手裡的最後一口香菸,對於身旁仍舊在喋喋不休勸說的九十九,終於是下了一道逐客令:
“九十九,你先回去吧。”
“這裡的一切,總該是要擁有一個結局的。”
九十九還想說什麼,卻聽的門口方向,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擡頭望去,就見西裝革履的李,一邊走來,一邊向着琥珀笑着開口:
“無法懲處的罪惡,與正義何異?”
“龍也先生的事情,九龍組犯下的累累罪名,終會由琥珀先生爲其討回公道的。”
九十九皺眉。
講得倒是好聽,但你們黑手黨又不是做慈善的!
等幫你們將sword地區真正拿到手了,怕不是要來一場卸磨殺驢吧。
九龍組雖然和黑手黨屬於同行競爭的關係。
但這種規模的大型社團,多數時候都是互相割讓利益,不大可能徹底的撕破臉。
想要讓他們爲了琥珀的事情,和九龍組直接莽到底,真以爲琥珀的面子能有那麼大啊。
可是,目前的琥珀,已經被仇恨淹沒了太多理智,顯然是聽不進任何的勸進之言。
九十九對於蠱惑了琥珀的李,有着近乎本能的厭惡感。
當然,李對橫更在自己和琥珀之間的九十九,也是同樣如此。
九十九還想再說什麼,卻見琥珀正坐在臺階上,雙手撐着下巴,那雙一眨不眨的凌厲目光,死死注視着李身旁的另一個男人。
他順勢望過去,隨後就稍稍一怔。
大概是光線問題,只能注意到對方映在細碎月光下的半張側臉。
對方明明是在和李並排而行,但越走越近時,卻莫名給了他一種:李正小心翼翼的追隨左右的直視感。
怎麼回事?
這人是誰啊?
雙方站定,李主動介紹道:“我們是來走個過場的,認識一下,這位是我新找來的合作伙伴,宋先生。”
琥珀下意識的從地上站起身,挺直脊樑,不卑不亢道:“琥珀。”
九十九有些詫異,琥珀這種狀態,似乎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
他愈發好奇,但在此之前,還是先行介紹道:“九十九。”
宋仁向兩人點點頭。
隨即,他的目光從兩人身旁轉向,落在了寬敞的改造房中,正坐在最角落裡的沙發上,聚在一起,如同陰溝裡的老鼠一樣,窺視着這邊的一大羣人。
宋仁:“那麼,最後剩下的這些朋友,約莫就是doubt組的人馬了?”
那雙冷冽的目光越衆而過,落在了沙發上坐在最中間,穿着鮮豔貂毛的黑髮陰鷙男,輕笑一聲:
“小哥,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好像有些臉熟啊。”
對方還未說話,李就已經介紹道:“他是我們費了好些力氣,才從羅千監獄中換出來的,doubt組的首領,狂犬林蘭丸。”
宋仁點點頭:“哦,那就難怪了。”
想必之前在羅千監獄時,有過匆匆一面吧。
沙發上,林蘭丸雙手交握,看似沉默無聲,可掌心裡卻早已冷汗都滲出來了。
該死!
黑手黨的一幫瘋子,竟然將這個怪物也招進來了!
當初在羅千監獄裡,他可是親眼目睹了宋仁放倒囚徒們,甚至還將全副武裝的獄警也殺得丟盔棄甲。
當時,對方單槍匹馬走出去的背影,到現在還讓他印象深刻。
之後還聽聞過事件的後續,獄警和囚徒一共死了三個,重傷了十多個。
剩下的要麼像自己一樣,趴下去得夠早,要麼就是運氣太好,沒到現場的。
之後,聽聞出動了特殊部隊,可還是壓根找不到對方的任何線索。
沒想到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對方竟然又回到了這裡。
正想着,卻見宋仁已經轉身迎了過來。
角落的陰影下,看似不多的一片地方,卻窩有幾十名doubt組的人馬。
林蘭丸見狀,即便再不情願,也不得不黑着臉站起身來。
宋仁站定在他的身側,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別緊張,我的目標不是剛剛出獄的你。”
轉而,望向追隨在林蘭丸左右的兩大護法高野,平井。
宋仁的語氣看似隨和,道:“聽聞doubt組良莠不齊,還經常做些販賣人口的下作勾當。”
“說實話,撈偏門我是並不反對的,但有些偏門多多少少還是要保持些許底線吧。”
“販賣人口這種勾當,多少是有些沒底線了。”
“既然和我站在了同一陣營,可以麻煩諸位,暫時先放棄這一營生嗎?”
禿頂且沒有眉毛的高野聞言,當即罵道:“我們doubt組做什麼,輪得到你一個外人插嘴?!”
宋仁一臉可惜:“啊,不行嗎?”
稍遠處,九十九和琥珀也側目望了過來。
事實上,即便是這一次的聯合行動,doubt組的人馬雖然最多,但也是最被其餘組所鄙夷的。
乾的那些勾當,竟是些蠅營狗苟之事,委實讓人瞧不上眼。
此刻見到宋仁初次見面,就當面說出這種話題,九十九頓時對其有些刮目相看了。
宋仁對面,高野正朝着一旁啐出一口,道:“我們做事,一向如此。”
宋仁好心勸說:“可這種事情大抵不太好啊,做得多了,你們難道就不怕遭了報應嗎?”
高野聞言,嗤笑一聲:“報應?”
他向四周一陣張望,搞怪般大笑道:“報應在哪啊?我怎麼看不到?”
周遭doubt組的成員們,不少都鬨笑成了一片。
唯獨站在宋仁一側的林蘭丸,始終是一動不動的。
在那張陰鷙的面孔下,還能從眼底看到一絲絲的驚慌感。
咚!
一聲悶響過後,現場的鬨笑聲也突然結束了。
肉體綻開的破裂聲下,逐漸將場間鬨笑和看戲的人馬們,全在這一瞬間,傻愣愣的怔在了原地。
宋仁一臉平靜,只默默的拔出貫穿了高野胸膛的右手。
豎手成刀的掌心裡,此刻還攥着一顆沾染鮮血的心臟。
隨着高野一臉錯愕的表情定格在臉上,身子骨一軟,徹底的栽倒下去,最後一刻還能聽到宋仁一聲呢喃:“現在你看到了吧。”
將緩緩停跳的心臟,俯身放在高野屍首貼在地面上的側臉旁邊,道了一聲:“物歸原主,兩不相欠。”
隨後輕輕甩手,將染滿小半截手臂的鮮紅血珠,盡數甩在了周遭其餘doubt組的成員身上。
霎時間,整個改裝廠房區,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寧靜之中。
九十九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扭頭對旁邊琥珀道:“我……這是出現幻覺了嗎?”
琥珀面色陰沉,呼吸也有些急促。
先前見到對方時,那種發自骨子裡的恐懼感,果真不是空穴來風的。
這人不對勁!
絕對不對勁!
琥珀幾乎不再遲疑,直接道:“九十九,我們走。”
不遠處,李偷偷嚥了口唾沫,雖然早就意識到自己僱傭了一個怪物。
但宋仁的表現,還在一次又一次的衝擊着他的理智。
一度讓他有些慶幸,到目前爲止,他還從來沒有輕舉妄動過。
doubt組的數十名人馬,在呆滯了少許過後,終於是回過神來。
先是忙不迭的後撤了兩步,驚恐的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幹部高野。
極致的恐懼感襲來後,霎時間不由分說的轉身就跑。
只不過,不等他們走出改裝廠房的大門,宋仁清冷的嗓音就回蕩在這片區域的上空:
“出了這扇門,大家就死生勿論了。”
於是,剛剛走到門口的琥珀和九十九也僵在原地了。
doubt組的成員們,有人慌不擇路的撞開擋在前面的琥珀和九十九。
可前腳纔剛剛衝過門口,後腳在後腦部位就吃了一記槍子,身影撲倒在一片皎潔的月光下。
靜謐的夜幕,整個陰影下的改造房區,氣氛變得極爲壓抑起來。
後方有doubt組的幹部成員,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氛圍了。
從隱晦的背後方向上,握着鋒利匕首,猛然一個撲殺上來,紅着眼怒吼道:“老子和你拼了!”
宋仁只安靜站在原地,直到最後一秒時,才猛然轉腳,擰胯。
揮起的手臂,向後飛揚而起!
啪!
清冽的聲響,已經清脆到了有點劇烈的地步。
以至於還未落地的那名幹部,整個腦袋就已經先轉過去了三圈,最後掛滿刺青的正臉,整個擰到了背後方向,脖頸擰轉的似是彈簧一樣,打成了死結似得。
宋仁只瞥一眼了無生息的傢伙,嘀咕一聲:“真是的,幾個錢啊,還要和我拼了。”
這一刻,整個改造房區裡,徹徹底底的安靜下來了。
宋仁不理其餘人,只是前行幾步,走到了臺階上的大舞臺方向。
望着下方一衆仍是僵在原地的人們,淡聲道:
“從現在起,我的規矩就是規矩。”
“有意見的,或者想退出的,盡請自便。”
“不過,在離開之後,最好去隱姓埋名,或是跑遠一點,省的被我撞見了,還要浪費我時間去清理門戶。”
說罷,宋仁跳下舞臺,看了眼一旁畢恭畢敬的李,小聲嘟囔道:
“芝麻大的彈丸之地,還要讓五家不良勢力來瓜分。”
“更關鍵的一點是,他們竟然真的以爲,這片地區的和平,是他們五家所共同付出汗水,從而維繫下來的。”
先不提白魔的夜總會,達摩一家的賭場,無名街的糟糕生存環境,以及山王地區的居酒屋,和鬼邪高地區的無序和混亂。
這些地方,無論說的再怎麼冠冕堂皇,其實更多的也只是在維持着自身一方的利益罷了。
他們是憑什麼認爲,九龍組或是黑手黨的人掌握了sword地區之後,就會比他們所維繫的治安要更差呢?
事實上,唯有強權,才能帶來真正意義上的和平。
五大勢力瓜分着sword地區,也就難怪在這片地界上,天天都有各種各樣的人馬過來,搞來搞去了。
明明是連自身都做不好,只守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卻又極度的排斥異己。
這種把戲,充其量也只是一幫過家家的小孩子而已。
一個地區,若真的去依賴於不良們所治理,那這個地區還有得救嗎?
按照先前的計劃來說,明晚就是這場故事線中的集裝箱大戰拉起總攻號角的時刻了。
可在此之前,宋仁已經先將doubt組的人,清理了一個遍。
原本五百有餘的己方人馬,等到了第二天的時候,足有一半多的doubt組的成員連夜退出了。
宋仁的手段,酷烈程度,顯然超出了這幫雜魚們的承受線。
不過,雖然僅僅是剩下了二百幾十名的成員。
但守在集裝箱這邊的人員們,一個個的,在氣勢方面卻仍是分毫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