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借用鮮血,在斧刃的兩側上,寫滿了鮮紅色的道術痕跡。
以道化催化斧刃的鋒銳性。
眼前的這傢伙,就單純的身體方面,確實是值得驕傲的。
雖然和那個已死的胞弟,兩人同屬於一種類型。
但在韌性強度上,現在這個和之前的卻是有着雲泥之別。
宋仁掌心攥緊了雕琢烏黑龍紋的斧柄,那足足一人多高的長柄戰斧頗爲碩大。
流線型的誇張斧刃,只是輕輕落在樓頂上,鋼筋水泥地就向四周龜裂開。
微微提斧後,再次落於樓頂。
地面蔓延開的大裂紋,頓時變得越加深邃了!
宋仁提斧,頭也不回道:“粉毛,帶上其他人先離開這座大廈。”
眼下的這場戰況,這棟大廈怕是很難挺得住了。
柳瑤也沒心情計較宋仁對自己的蔑稱,而是從懷中取出一支雪白的羽毛,脫手的一瞬間,雪色羽毛頓時迎風暴漲,宛若一葉彎舟一樣,浮在半空中。
她先將傷勢最重的資深者隊友放在上面,又示意男性的新人玩家,自己爬上去。
最後才取出一件衣物,簡單裹在新人女玩家的身上,將其一併抱上了羽毛之舟。
整個過程裡,雙胞胎哥哥都沒分給過一個眼神,只是像着魔一樣低低呢喃:
“跑不掉的,一個都跑不掉。”
“等我先吃了這個最可口的。”
“嘿嘿嘿嘿……”
他癡癡的盯着宋仁,嘴角甚至有些口水直流:
“你真的好香啊~”
……
浮空離開一些距離的羽毛上
柳瑤一邊駕馭羽毛之舟懸停在最遠距離,一邊抽空回頭,不時的回望一眼。
見到那個胞兄,正死死盯着宋仁時,其滿眼的癡相,不由得讓她打了個寒顫。
該死,這傢伙究竟是個什麼變態玩意!
與此同時,樓頂上的戰況,也赫然間拉開了帷幕。
頂樓的大廈一角突然間徹底坍塌!
雙胞胎哥哥的的身影,伏地彈射而去!
柳瑤見狀,心頭一震:
好驚人的爆發力!
這比起大佬之前動手時,好像也不差多少了吧?!
她遠遠望去,就見猛然衝上去的陰影,不過是剛一衝近宋仁的面前,可迎接他的,卻是早已轉身掄圓的巨斧全力一擊!
在鮮血道紋的加持下,鋒利的刃口凌空畫出一圈!
轟!!!
足足上百米的摩天大廈,頃刻間激盪起飛揚漫天的灰塵。
整棟大樓竟然在一瞬間徹底崩塌了!
柳瑤遠遠見到,都不由的怔了怔:自己爲大佬白擔心一場,這完全就是多餘的啊!
遠處,在沖天的塵土裡,一道高大魁梧的黑影從廢墟中,極快的速度脫身而出!
是那個雙胞胎裡的哥哥!
這傢伙這麼硬?!
柳瑤都有些驚到了。
那足以將整棟摩天大廈都劈碎的磅礴力量,竟然沒有劈死他!
她忍不住降低了些羽毛之舟的浮空高度。
儘量在最遠的距離下,看的更清楚一些,以便情況不對時,自己也可以稍微的幫把手。
雖然,大佬他,大概率是用不到自己的。
但她還是想更好的觀摩一下大佬的戰鬥風姿。
老實說,和那些毫無章法的暴徒們相比,大佬的風格凌厲到甚至有點優雅!
廢墟中
一束微弱的雷芒,從飛揚的塵埃裡,劃過一道縱橫而去的斜線!
雙胞胎哥哥逃至一半,猛地轉頭望向頭頂,迎面而落的,卻是一柄渾厚利斧。
鋒利的斧刃猛地劈在他的正臉上。
噹——
鏗鏘有力的斬擊聲,到現在,仍舊迴盪在整座城市的正上空。
其眉間一縷血線,早已清晰浮現!
而剛剛衝出灰塵的雙胞胎哥哥,登時間,就被當空打落了!
可雷芒一閃!
宋仁在電光火石間,擰腰轉髖,不等其人落地,就已經追下去了。
猛烈迴旋的巨斧,登時斬中了腰腹!
飛濺的幾點血珠,撒到了半空中!
宋仁瞳色裡,泛起了肆無忌憚的精光。
這金剛體魄,果真夠味,哈哈!
他的腳步踏碎了空中的風壁!
反彈之下,持斧迎頭猛衝,周身雷弧電閃,一束驚雷乍起!
半空中,已被震得胸腹嘔出血氣的雙胞胎哥哥,此刻也流露了一點驚駭。
注意到再次追上來的一束雷光。
下意識的用雙臂,護住已經皮肉開裂的胸腹!
可那烏黑、染血的斧刃,卻盪開一點凌厲冷光,再次正中面門!
先前被劈開一縷血線的面龐。
這一次,斧刃直接入骨!
嫣紅的血點,在空中濺出斑斑點點!
雙胞胎哥哥徹底被砍進了崩裂的大地中。
此時,原本從宋仁身上感受到的,讓自己無比癡饞的貪慾,也已然逐漸在煙消雲散。
不能再這樣被動下去了。
對方的行動太過敏銳而暴戾,以至於讓他連反擊的間隙都找不到!
倒在地裂中在縫隙裡,不等宋仁再次補刀。
其整個人就極速的融入進地底了。
在地底快速穿梭時,雙胞胎哥哥一邊遠遁,一邊籌劃着接下來的戰鬥方式。
近身戰是肯定的不行了!
方纔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沾到不說,還險些被一口氣壓制到死。
忽地,在底下穿梭的雙胞胎哥哥,突然驚覺頭頂上方,似有一抹極強烈的危機信號。
隔着黑暗的土地,他下意識的擡頭。
……
遠處浮空的羽毛之舟上
柳瑤正怔愣愣的擡頭仰望,那一柱擎天似得,從地面上,一路瘋漲,最終直入雲霄的那柄通天巨斧,其間雕琢的龍紋顯得愈發真實。
柳瑤喃喃道:
這——是什麼?!
下一刻,勁風簌簌!
通天斧刃破空而斬,前方的十數棟高樓大廈,都在頃刻之間如同碎紙一般,被利落的一分爲二了。
塵埃滾滾!
那恐怖的地陷轟鳴,宛若一場天災!
在地面上,留下了數米之寬,千米餘長的駭人地裂。
巨大的地面裂紋,瘋狂的一路蔓延下去!
通天巨斧立刃於大地之上。
從空中向下俯瞰,柳瑤不自禁的嚥了口唾沫:大佬,你還是個人嗎?
旁邊,初步止住傷口的資深者也早已目瞪口呆。
之前聽白織隊長說起對方時,他還一度以爲有些誇大其詞的嫌疑。
可現在看來……
嘶——
這傢伙究竟是何方神聖!
……
離地數米的半空中。
宋仁立在那裡。
雙手握持的通天巨斧,也逐漸恢復到一人高的大小,斧刃上還沾着稠糊的鮮血。
將戰斧扛在單肩,宋仁閃身出現在千餘米的地方。
在裂開的數米寬,十餘米深的大裂縫裡。
一道整個背身幾乎被劈成兩半的身體,正趴在地縫的最底下。
背脊,包括後腦全都裂開了。
整個人幾乎變成了血肉模糊的模樣。
立在半空中的宋仁,還在望着下方的那具身體。
其微微起伏狀況,顯然意味着對方仍然活着。
甚至在那裂開的血肉組織處,也還在不停的修復,重新黏連到一起。
如此慘烈的傷勢,竟然也在不停的自我恢復中。
這生命力着實有些旺盛。
宋仁從大裂縫上,一躍跳到了最底下。
抓起手中的大號戰斧,心念之下,戰斧正在快速的溶解成一把長柄戰錘。
錘頭拖在地上,他單手提錘走來。
嘩啦啦的金屬摩擦聲,讓提着一口氣,正苟延殘喘的雙胞胎哥哥,渾身一顫。
到現在,他早已沒了此前凌虐他人的心思。
面對如此暴躁的宋仁,滿心只剩下強烈的恐懼感。
這是對死亡的天然畏懼。
他艱難的匍匐向前,本能想要逃離這裡。
那開裂的脊背和後腦,還在不斷的淌着血沫。
沒爬出幾米遠,就被宋仁一腳碾在肩胛骨上。
艱難的蠕動被迫停下來了。
雙胞胎哥哥近乎有些顫抖的轉頭回望。
宋仁拖着烏黑的長柄戰錘,停在他的一側。
一雙平靜的目光,注視着還在嘗試攀爬的對方,見其回頭,宋仁才掄起戰錘後,燦爛一笑:
“乖,小孩子別看,把頭扭回去。”
雙胞胎哥哥渾身劇烈顫抖,脣齒囁嚅:“別,別,別殺我——”
戰錘未停,卻利落的縱掠而下!
嘭!!!
鐘鳴一樣的巨響,迴盪在地縫中。
太陽穴處的血肉綻開一些,鮮血也濺出了斑駁的幾點血花。
“真硬啊。”
宋仁漠然。
只是站在旁邊,一邊時不時的笑着感嘆一句,一邊再次雙手握緊,揮起了長柄戰錘。
嘭!!!
血漿驀地噴濺而出!
半邊頭顱碎裂開,雙胞胎哥哥發出痛苦而恐懼的啜泣:“團,團長,救我,救救我——”
與此同時,宋仁已經第三次揮起長柄戰錘。
突然,遠處的天際最上空,猛地傳來一聲憤怒的喝罵:
“狗雜碎,你再動他,我一定宰了你!”
宋仁並未回頭,只是更加猛烈的砸下了第三錘!
嘭!!!
整個頭顱徹底爆成了一團黏糊的血漿!
鮮血混着腦液噴濺的到處都是。
一瞬間,整個世界彷彿萬物肅靜了。
直至主神的一聲提示音響起。
【拂曉團隊,玩家死亡一人。】
長柄戰錘重新化作了環繞手腕的烏黑手鐲,宋仁這才擡頭,望向立在地上,十餘米高的中年男人。
對方的面色裡無比陰鷙。
一雙湛藍的瞳孔,死死的注視着地裂中的情形。
陰沉的嗓音,透着濃烈到散不開的煞氣:
“你個狗雜碎,你當我在開玩笑呢!!!”
遠處。
浮空的羽毛之舟上,柳瑤用力喊道:“大佬當心,他是拂曉的團隊長!”
一席長袍的中年人,猛地轉頭。
羽毛之舟上的柳瑤,突然彎腰嘔出一口血來,眼中有些驚駭。
怎麼回事?!
我受傷了?
地裂下,宋仁縱身而上。
同樣懸停在半空中,打量了一眼貌似有些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
見其滿眼都是惡意,他好奇的指着地裂中的無頭屍。
忍不住詢問道:“這麼大的火氣,他是你爹嗎?”
“——你他媽的找死!”中年男猛地哈出一口寒氣,眼底也愈發凌厲。
一點寒光閃爍!
隨後,一縷劍刃瞬間便已貫穿了宋仁咽喉。
宋仁都愣了一下。
這,好鋒利的劍……
雖然有自己並未閃避的因素在,但這一劍幾乎是無視了自己的身體韌性,強行貫穿過去的。
無論是鋒利度,還是主神賦予的特殊因素。
方纔這一劍都足夠驚豔。
只是身爲拂曉的團隊長,中年男臉上的煞氣不僅沒有舒展開,反而愈發濃烈了。
因爲在他一劍貫穿宋仁咽喉的同時,宋仁也徒手捏斷了他的下巴。
宋仁腹語出聲,道:“劍倒是夠鋒芒,可嘴巴這麼臭,真沒必要留着。”
中年男被扼住下顎,同樣以腹語發聲,但腔調仍舊戾氣十足:“你在說你媽的!”
話畢,貫穿宋仁喉間的利刃順勢一抹,斬下了宋仁的項上人頭。
可隨着頭顱掉落的同時,卻不見一滴血液。
而且,那扼住自己下顎的指掌反而愈發用力。
宋仁的另一手也於剎那間,三指併入,探入中年男的口腔,再拔出時,已經將其內的整根舌頭,連根拔起。
舌根處滴下的血點,正順着宋仁的指縫間滑到地上。
中年男瞳孔劇烈收縮,想要掙脫宋仁的徒手鉗制,卻硬是動彈不得。
暴怒之下,一劍斬落!
劍刃閃過寒光!
卻在斬中的最後一刻,被宋仁拋掉血染的舌頭後,以五指牢牢捏住了冰涼的劍身。
中年男吃力拔劍,卻紋絲不動。
面上肌肉抽搐,心底的惡氣則是愈演愈濃烈。
宋仁豁然起腳。
猛地踹在中年男回擋的臂膀上,但暴烈的力道仍舊將其整個踹飛出去。
宋仁順勢將那把冰冷卻鋒利的劍兵,直接收入掌心空間。
剛剛纔勉強停在數十米外的半空裡,中年男還沒來得及發飆,就感覺到與法寶之間的維繫被人強行抹除了,他的脣角頓時溢出血絲,臉色也極其難看:
對方強勢的簡直不像玩家!
他板正了錯位的下顎,擡頭時,就見那具被自己斬斷頭顱的‘屍體’,竟然在朝地上勾了勾手指:
“頭來。”
滾落在地的人頭重新飛回斷頸處。
宋仁雙手矯正了一下位置,斷頸的豁口立即彌合到一起了。
中年男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低罵了一句:
“草,有沒有搞錯,主神你特孃的放進來個什麼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