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熱街的故事中,一貫被奉爲都市傳說級的雨宮兄弟強勢登場,原本是十分提振五大一方的士氣。
尤其還是以如此暴烈的機車開道之形式,不僅是格外的吸睛,而且更是振奮人心。
只不過,到了最後的收尾階段,被宋仁一腳將整輛機車直接報廢,這一幕也讓場間衆人的目光,逐漸傾斜到宋仁這邊了。
雨宮雅貴從地上站起,撣掉皮夾克上的灰塵後,從額前的碎髮裡,望着相隔不遠的宋仁。
眼裡滿是凝重:
這傢伙……好像有點棘手啊!
不過,縱然如此,作爲雨宮雅貴的他,還是一往無前的再次衝了上去。
另一個方向上,雨宮広鬥停下車,沒有過多去關注大哥那裡。
因爲在稍遠一點的地方,一名膚色略深的傢伙,已經在虎視眈眈的盯上自己了。
ice還在逼感十足的踩着節奏拍子,從人羣中強行突圍過來。
他對雨宮広鬥招了招手,輕笑一聲:“嘿,baby,來繼續上一次的戰鬥吧,come on。”
雨宮広鬥心底也是戰意沸騰。
上下打量過ice之後,抖了抖身上的皮夾克,鼻間輕哼一聲,剛準備迎過去。
卻見左側方向上,一抹黑影猛然間向着這裡砸過來了!
雨宮広鬥連忙閃身一避。
卻見大哥雨宮雅貴,正橫滾着砸在地上,隨即彈飛,再度滾出了數米遠後,嘴角里,赫然已經嘔出了血絲。
此刻,其正滿臉難以置信的從地上爬起來,剛剛的那一瞬,結束的未免也太快了。
雨宮広鬥注意到大哥之後,也是一愣。
先是看了眼在另一個方向上,仍是站在原地的宋仁。
而後注意到無比狼狽的雨宮雅貴,他纔有些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語:“大哥?!”
可是——
怎麼會這麼快的?
他纔不過是移開幾秒鐘的視線罷了!
怎麼一轉頭,大哥他就飛出去了?
他們兩兄弟的各自水準,自家纔是最清楚的那一個。
雨宮広鬥很清楚,雅貴比起自己,還要更矯健一些。
這些年來,除了大哥尊龍以外,他就再沒有見過,有什麼人可以穩壓雅貴一頭的。
更何況還是以如此壓倒性的碾壓而拿下。
雨宮広鬥都愣了好半響,這纔不解道:“大哥,你剛剛在搞什麼啊?”
顯然,他到現在還有些不相信,以大哥的實力,竟然會結束的這麼快。
可雨宮雅貴也有苦自知,只是不想在老弟的面前落了下風而已。
站起身來,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強笑一聲,道:
“這傢伙有些棘手,剛剛是我大意了,沒有閃。”
雨宮広鬥愈發皺眉。
他看得出,大哥的狀態已經有點不大對勁了。
而且,以大哥的性格,也不是輕易會甩脫自身責任的。
雨宮雅貴對此,卻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說:“放心好了,我這裡還輪不到讓你來操心,我這便去打回來。”
說罷,整個人徹底收斂了神色,在全神貫注下,奔着宋仁的方向,猛然一個俯身衝刺。
速度頗快!
先是繞開了擋在半路中的數人,等到剛要提振一口氣時,一點微涼的弧光卻從眼底疾馳而過。
伴隨着宋仁驀然甩手,一把兩米餘長的鮮紅槍刃,冰冷的劃過了一束優雅弧線!
一點寒芒停滯在驟然僵住的雨宮雅貴眉間。
剛剛在衝到最後時刻時,一股沒來由的驚懼感,突然間涌上心頭。
雨宮雅貴近乎是憑藉着最後的一點直覺,強行後仰,這才勉強停在了原地。
而這一瞬的停頓,才終於讓他感受到了眉間那點清涼的刺痛感。
竟赫然是一把鮮豔如血的槍尖,此刻直抵在自己的眉心上。
足足兩米餘長的血色大槍,被面前之人單臂提起,橫臂於側。
長槍與肩膀連成筆直一線。
而雨宮雅貴本來還想再討教一次的衝動,此時已經徹底的僵在原地。
周遭一切都是那麼靜悄悄的。
那些正在交手,或是已被打倒的兩方人馬,同一時刻,如靜止一般全都向着這裡望了過來。
尤其是落在持槍的宋仁身上,愈發感到不可思議了!
開玩笑吧?
這是那些社團的成員風格?
與其說是社團精銳,單臂提槍的宋仁身上,更多的是一種名爲古代武將的凌厲感。
這……
完全不是一層面級的!
宋仁順勢收槍,並反手一記橫挑下去。
在雨宮雅貴尚有些僵硬之中,一槍將之輕易掃飛出去。
目光收回,掃過四周一雙雙驚懼的眼底。
宋仁利落的挽了一記槍花,槍刃掃落地板時,從地面上割裂開一抹驚心動魄的清澈裂紋。
周遭的五大成員們,見狀,下意識的連連後退。
這種怪物要怎麼打?
簡直就是和送死一樣!
村山作爲五大之一的鬼邪高番長,在這種時刻,卻不得不硬着頭皮頂上來。
他不能放任大家的氣勢這麼快就卸掉了!
好在,村山也沒有的以往的那麼頭鐵,要憑藉着自己血厚的名頭,去徒手硬碰宋仁。
而是從地上撿起了一根鋼管,深吸一口氣後,村山視死如歸的迎上宋仁清澈的目光。
宋仁擡手,對其擺手示意:
“閃開啦,熱血上頭的傢伙。”
“我的目標,可不是你們這幫小年輕。”
村山聞言一怔。
隨即就聽得在更遠處,已經傳來了一系列的轎車進場時,尾氣嗡鳴的強烈動靜。
又有人來了?!
場間亂糟糟的人流霎時間分列開來,大多數人的目光逐漸向後望去。
卻見一輛又一輛的黑色高級轎車,已經擠滿了集裝箱地帶裡,來時的那條道路。
村山、眼鏡蛇、smoky等五大的首領們,見到這一幕,也是相繼一怔。
怎麼回事,這些傢伙又從哪冒出來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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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那清一色的高級轎車,就已經將初登場的壓迫感,徹底拉滿了。
就連ice的海灣組,傑西的監獄組,林蘭丸的doubt組們,在這時候也全都意識到出事了,紛紛開始停下手來。
遠處,從高級轎車上下來的,是越來越多的黑衣人馬。
這幫人,每一位都是西裝革履,且凶神惡煞。
爲首的成員是九龍會裡的暴君-善信吉龍。
其一身棕色的花紋西裝,踩着黑亮的皮鞋,嘴裡還隨意的咬着一支雪糕。
此時走在人羣的最中間處,率領着黑壓壓的九龍善信會成員,一鼓作氣的強行壓過來。
宋仁對於九龍組的人員突然介入,並不是很意外。
別說是善信吉龍了,就算是九龍組的總裁九世龍心親自出馬,他也不會意外。
sword地區本來就是諸多勢力爭搶的地盤,九龍組早就對此野心勃勃了。
更何況,自己這隻蝴蝶的介入,早已將這趟水攪渾。
若是一點變化都沒有,豈不是太無趣了。
宋仁更多的目光,卻是落在了站在善信吉龍身邊的李,不由的輕笑一聲:“李,要解釋一下嗎?”
善信吉龍等九龍組成員,在相隔百餘米開外,就已經停下來了。
場地間,五大的成員們正小心謹慎的聚在一起。
海灣組、監獄組,以及doubt組等的成員,分別站在了另一側的地方。
不過,琥珀卻被九十九和眼鏡蛇等弟兄們,暫時拉去了五大的陣營盤中。
三方人馬就此割據、對峙着。
遠遠的,李對宋仁開口道:
“宋先生,實在抱歉,和你合作的危險係數有點太高了。即便真的成功拿下了sword地區,這份戰果卻未必輪得到我來摘取。”
“與其時刻爲自身之安危而恐懼,我選擇換一個更靠譜些的合作對象。”
善信吉龍一口咬斷雪糕,咀嚼一下後就給嚥了下去,隨後一雙陰惻惻的眼神擡起來:
“我還當這地方只有一幫小鬼們在過家家,沒想到會出了個你這樣的傢伙。”
“李告訴我說,你是個怪物。”
“正好,這樣的怪物,我這邊也請來了一些。”
話畢,兩側的黑衣隊列頓時分散開。
從中走出一位身着陰陽師宮袍的老者。
其雖鬚髮皆白,但卻神采奕奕。
與此同時,還有血色巫女長袍的中年女人。
手持錫杖,頭戴斗笠的年輕僧侶。
以及全身披甲,面上罩着銅甲花紋面具的黑衣武士。
這是善信吉龍花了好大力氣後,很不容易才請出山的人手。
雖然對於黑手黨李的描繪,他多是帶着一些不屑的想法。
但會長九世龍心聽聞之後,卻鄭重的警告了他。
並讓他以九龍會的名義,正式邀請這些傳聞中的傢伙們一一登場。
村山等五大的首領們,此刻也已經有點目瞪口呆了。
本來還以爲九龍會的人登場後,局面就徹底不可控了。
可被九龍會推出來的這幾位,怎麼不是陰陽師就是巫女,要麼就是和尚。
這是在驅魔嗎?
太奇怪了吧!
李適時的再次開了口,不過這回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了ice等人的身上:
“這一趟行動,錢由我付,我就覺得話也該由我來說。”
“所以,你們是準備繼續跟他,還是過來跟我?”
海灣組、監獄組的成員們互相對視,有些茫然。
這……
按道理說,他們的僱主是李。
現在李跑去和九龍會的人合作了,他們自然也要跟過去。
可宋仁的存在感太強烈了,尤其是性格也極其強勢。
先前時候的手段又格外酷烈,這種情況下若是分道揚鑣,站錯立場,恐怕要出大問題了。
在ice還尚且有些猶豫的時候,林蘭丸那邊卻已帶着doubt組的成員,全都涌到了九龍組的方向上。
這一下就是兩百多人離場。
頓時,宋仁一方的人馬就只剩下海灣組和監獄組的十幾名成員了。
就連五大見狀,也有些臉色一變。
本來九龍組的人馬大規模出動,就已經將壓迫感拉滿了,現在更是多了doubt組的兩百多人,一下子就對其他兩方形成了壓倒性的人數優勢。
站在善信吉龍不遠之處的劉龍人,也適時的對ice等人遞出了橄欖枝。
他個人不僅是海灣組的成員,還是九龍組會長九世龍心的兒子,雙方之中他都能說得上話。
可ice卻猶豫良久後,咬牙拒絕了劉龍人的邀請。
作爲熱街逼王,他的個人直覺一向很準。
即便局面對於宋仁一方,幾乎是最不利的,可他的幾次動搖時,心底都會莫名涌起一股心慌的念頭。
和傑西對視一眼後,傑西也向其搖了搖頭。
見識過宋仁的些許手段,相較於站在同一陣營上,他更擔心的還是站到對立面。
尤其是負手持槍的宋仁,直至此刻,對方的面上不僅沒有絲毫焦躁情緒,反而始終掛着一點輕笑。
ice和傑西對了一個眼神過後,最後還是選擇了站位到宋仁一側。
這一幕反倒讓他有些意外了,對他們笑笑道:“身手雖是一般,但眼光着實不錯。”
隨即,宋仁回眸,望着黑壓壓儼然似是一堵人牆的九龍成員們,目光最後落到了越衆而出的幾名特殊人員身上。
宋仁終是忍不住輕笑一聲:“陰陽師,巫女,僧侶,武士。”
“全是我沒宰過的職業,也罷,今日正好就開開葷了。”
言畢,他提槍而行。
鮮紅的槍尖流暢的趟過地板,傳出一陣直起雞皮疙瘩的酸澀聲。
伴着腳步越來越近,周身那股肆意而磅礴的煞氣,正從骨子裡瘋狂涌出。
常人見之無異,但手上沾過鮮血的善信吉龍和李等人,明顯感覺到在那一瞬間,宋仁身上彷彿涌出了一股洶涌的黑氣。
即便這份磅礴的氣勢,大部分由陰陽師等人分擔過去。
但剩餘的些許餘威,仍舊壓迫的善信吉龍的額間冷汗直冒:
該死的,爲什麼會突然間冒出這般強烈的心悸感!
本來,還不甚在意的劉龍人,卻在此刻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銳利的刀,骨節都捏的發白。
尤其是在宋仁的腳步,越發靠近時,越來越多的人員感覺到心慌與堵塞感,臉色逐漸開始一點一點蒼白起來。
直至帶着長帽的陰陽師,猛然掐了一個陰陽指訣,手中一紙符籙憑空燃燒,同時開口大喝一聲。
音色洪亮,似是直達天頂一樣。
終於是將宋仁帶來的恐怖壓抑感,憑空驅散掉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