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睿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起牀後，他先送別了王志紋幾人，安排他們和中影團隊一起回國。
畢竟接下來談版權還不知道要多久，所以一些事情就得提前安排好。
到了中午，酒店裡的同行們差不多都走光了。
演藝圈的人都忙得很，時間對所有人來講都特別寶貴，雖然現在軋戲的情況不算多，但大家都不願意浪費時間。
吃過午飯，呂睿精神抖擻地去見了馬特·托爾瑪赫。
他本以爲會有一場激烈的討價還價，卻沒想到談判比想象中順利得多。
雙方很快就達成了一致。
因爲他要保留美版改編權，還打算自己搞定東南亞地區發行，所以《當幸福來敲門》在歐美澳的發行權價格就要比《神秘河》低一些。
不過由於他剛拿了戛納最佳導演獎，這個頭銜又讓價格比《白日夢想家》賣得高。
最後雙方談妥，以720萬美元成交，差不多合人民幣5900多萬。
扣掉800萬的投資成本，直接淨賺5000多萬！
而且電影還沒在國內上映，東南亞的發行也沒鋪開，後面還能賺不少錢，無疑又是一筆鉅款！
“賺翻了啊！”
呂睿心裡簡直樂開了花。
不過馬特·托爾瑪赫卻表現的很淡定。
憑索尼的發行能力，720萬美元很快就能賺回來，這絕對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他甚至覺得多讓點利給呂睿也沒關係，就當交個朋友了。
敲定發行權，雙方又在改編權這個話題上大概聊了一下。
馬特強調道：“Lv，美版改編的事情先不急，我們得先一步鋪開發行，等這部分工作搞定後，我會聯繫你的。”
“好的。”
呂睿點了點頭，對方不急，他更不急。
博弈拉鋸戰就是這樣，必須得穩住，誰先沉不住氣，誰就容易落入下風。
與馬特握手作別後，呂睿返回酒店，收拾行李準備回國。
然而就在拉鍊即將合攏時，敲門聲驟然響起。
透過貓眼，呂睿看見了哈維·韋恩斯坦那張寫滿不甘的臉。
他早有預料。
這頭好萊塢的“版權禿鷲”，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垂涎已久的獵物？
打開門，呂睿臉上露出了從劉藝菲哪裡學來的蠢萌式微笑。
“韋恩斯坦先生？有事嗎？”
“Lv，你有時間嗎？我們聊聊？”哈維也在笑，只是笑容中卻藏着鋒芒。
呂睿倚着門框，姿態閒適：“如果你是想聊電影版權的話題，那我可以告訴你，我已經和索尼哥倫比亞談成了合作。”
哈維有些急了：“爲什麼？難道我開出的條件不如他們嗎？我給出的分成比例絕對是市場上最高的！”
呂睿聳了聳肩，攤開手：“不好意思，索尼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說這話時，他在心裡默默加了句：人家踏馬最起碼沒給我畫大餅，上一秒談好價錢，下一秒錢就打進來了。
還有什麼是比白花花的鈔票裝進口袋裡最讓人安心的？
“……”
哈維無言以對。
商業競爭就是這麼殘酷。
價高者得！
“Lv，希望我們後續還有合作的機會。”他咬牙擠出了一句話，眼中滿是挫敗和不甘。
“一定。”
呂睿臉上露出了純真無害的笑容，搭配他那張年輕、青澀的面容，看起來人畜無害。
這讓哈維下意識卸下了內心的戒備。
這樣一個看起來老實本分的年輕人，怎麼可能忽悠他呢？
一定是他開的條件不如索尼那邊誘人！
臨走前，又畫了幾張美味的大餅後，他這才匆匆離去。
但他卻殊不知，這些大餅呂睿一口都沒咬。
他已經從韓三坪哪裡打聽到了，米拉麥克斯影業當初發行《蜀山傳》時，確實是開出了一億港元的價格。
只是，雙方籤的是分成對賭協議！
只有在達到一定收益後，中囻星和一百年電影公司這兩家投資方纔能拿到那高價版權買斷費。
最後的結果不出意外。
在米拉麥克斯的賬目上，這筆合作是虧損的，所以一億港元自然就成了泡影。
可事實真是這樣嗎？
呂睿可不這麼想，畢竟他對哈維的瞭解可比其他人要更加深刻。
這傢伙可不是好人吶！
連未成年他都不放過！
送走哈維，呂睿沒在酒店多待，收拾好行李，直奔機場。
5月24日的陽光透過候機廳玻璃灑在他身上，提醒着他時間緊迫。
《當幸福來敲門》衝獎的事暫且告一段落，但《致命魔術》的籌備卻刻不容緩。
畢竟他此前已經答應了華納那邊，這部電影趕在年底前必須上線，絕不能有絲毫延誤。
飛機騰空而起，雲層在舷窗外翻涌。
就在這時，新的系統提示音忽然在耳畔響徹：
【叮·請推進《致命魔術》項目融資、演員選角、取景選址工作。】
【任務完成後獎勵，B級天賦：「克里斯托弗·諾蘭的三重魔術敘事結構、鏡像與對稱構圖、伏筆與細節鋪陳技巧。」】
呂睿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這系統是越來越靠譜了，關鍵節點總能夠送來驚喜。
十多個小時後，飛機落地首都機場。
呂睿依舊選擇了從地下車庫離開。然而，剛坐上車，他就被趙朋連珠炮般的爆料吸引了注意力：“睿哥，新畫面的張偉評剛公佈了《十面埋伏》的版權費。
說是北美髮行權賣了1.15億人民幣，日本發行權賣了0.85億，總共加起來高達2億人民幣。
他還對着媒體放話說，就算《當幸福來敲門》拿到了獎項，但版權費絕對不可能比《十面埋伏》賣的多……”
“甭搭理他。”呂睿撇了撇嘴，“這貨和張紀鍾一個尿性，都是炒作的行家。”
要知道，《十面埋伏》公佈出來的投資成本可是高達2.9億！
反觀《當幸福來敲門》卻只有800萬。
前者投資成本是後者的三十六倍，導演和演員陣容全是大牌，而且還是北美最鍾愛的古裝武俠題材。
要是發行權賣的比《當幸福來敲門》還低，那才叫怪事！
“他還說之所以沒在戛納拿獎，是因爲看不上戛納……目標是奧斯卡。”
“咳咳！”
呂睿一口水差點嗆住。
就連《英雄》那種劃時代的作品，去了奧斯卡都鎩羽而歸，《十面埋伏》算個六？
“以後這傢伙的話，十句裡面你信半句就得了。”
這次去戛納，呂睿可算是見識到了張偉評那不要碧蓮的騷操作。
在閉幕式紅毯上，面對媒體採訪時，他竟然大言不慚的說：“《十面埋伏》參與審查時，有許多專家都被這部武俠片給震撼的難以置信！
其中一位審查員在看完成片後，更是滿臉淚痕的從放映廳衝出去，回到自己房間，反鎖住門，獨自一人品味了整天兩天影片帶給他的強烈震撼和心靈衝擊！”
當時聽到這話，呂睿差點沒繃住。
而旁邊的張藝謀饒是臉皮被曬的足夠厚，都不由得臊紅了臉，耳尖發燙。
也難怪這位後來能寫出來“我和貝爾拍牀戲”這種紅極一時的頂級小作文。
他在炒作方面的水平，簡直堪比後世某些營銷無底線的國產汽車大品牌！
奔馳車一路前行，很快抵達了北電。
呂睿其實不太想回學校，因爲他就怕被一羣人給圍住，跟看動物園裡的猴子似的。
可拿獎的消息傳開後，姜瑋、張健棟、田狀狀、張輝軍輪番打電話，非得讓他第一時間回校。
沒辦法，他只能先往學校趕。
還沒進學校，遠遠的，呂睿就看見校門口已經掛起了橫幅。
【熱烈祝賀！我校導演系大四學生呂睿，成功斬獲第57屆戛納電影節·最佳導演獎！】
橫幅不止一條。
【熱烈祝賀！全球首位歐洲三大最佳導演獎大滿貫正式誕生！我校大四學生呂睿再創佳績！】
門衛遠遠的瞧見車子過來，趕緊打開校門。
進了學校，一眼望去，兩邊路上、操場、籃球場上，到處都掛着橫幅。
趙朋開着車，笑道：“哈哈，睿哥，你這下可牛逼大發了，在校期間達成了最佳導演大滿貫，學校領導們都快樂瘋了。”
甭管呂睿在學校上了多久課，但只要他能拿獎我、做出成績，這就是實打實的教學政績！
特別是對於導演系的領導們來講，更是天大的好事！
“快點走吧。”呂睿連忙催促道，腳底三室一廳都踏馬快扣出來了。
到了教學樓，放眼一看，好嘛，不光導演系的老師，其他系的老師和主任全來了。
又是拍照、又是錄像，折騰了大半個小時才結束。
臨走前，姜瑋將已經準備好的文件袋取出來遞給了他：“這是你的保研資料，交給田導就行。”
呂睿：“？？？”
什麼鬼？
田狀狀不就在跟前嗎？
左手倒右手，他微微側身，將文件袋遞給了旁邊笑容燦爛的田狀狀。
“知道你忙，9月5號之前過來報個道，填一下資料就行。”
“好。”
呂睿剛要往外走，姜瑋又叮囑道：“記得6月10號前回來做畢業答辯，畢業典禮在6月下旬。
學校給你留了個優秀本科畢業生名額，到時候得上臺發言，提前準備一下稿子。”
優秀畢業生？
呂睿再次點頭，倒沒覺得意外。
就憑他現在的成績，別說是優秀畢業生和保研，就算想留校任教、乃至於走上仕途，估計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從學校離開，呂睿沒有閒着，倒完時差後便立刻投入到了新工作中。
《當幸福來敲門》的上映許可證早就拿到手了，只是檔期一直沒定。
如今從戛納載譽歸來，也該挑個日子讓電影和觀衆見面了。
發行是由中影負責的，所以這事還得找韓三坪。
見面後，呂睿直接提出意見：“選個近一點的檔期吧，趁着現在熱度高，趕緊上映。”
“那就7月2號吧。”韓三坪指着日曆，“下旬肯定不行，16號《十面埋伏》要上，你這部片子犯不着跟它硬剛。”
“行，就這天。”呂睿點頭應下，又提起了《致命魔術》的事，“我爭取6月前搞定演員試鏡，下個月上旬開機。”
“沒問題，手續方面我來安排。”
“謝謝韓董。”
從韓三坪辦公室出來，呂睿又給任忠倫打去了電話。
後者同樣表示一切就位，只等他喊“開機”了。
一路疾馳，回到公司，呂睿問助理要來了這些天收集到的演員試鏡簡歷，開始進行初步篩選。
與此同時，他還沒忘聯繫裝修公司，給新公司出了份裝修改動設計圖。
因爲只是局部調整，不需要大拆大改，所以造價並不高。
比對了幾家公司出的方案後，他當即與其中一家方案最優秀的敲定了合作條約。
至於盯裝修的活，呂睿將其交給了趙朋去幹。
安排妥當，他第一時間啓動了《致命魔術》的試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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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組，胡君，劉曄？！”
話剛說出口，呂睿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太對勁，但卻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