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舟咧嘴笑着，深吸一口氣提神，說：“行，師兄，我先洗個澡再過去。”
“我在樓下大廳等你。”蘇科偉有點不放心，覺得許青舟好像很疲憊，萬一疏忽遲到，難免給其他人留下口舌。
許青舟點頭，自己拿着乾淨衣服洗澡。
浴室很快響起嘩嘩的流水聲。
房間裡，餐桌上有早餐盤子，應該是直接叫服務員送的早餐。
書桌的一角堆滿廢棄手稿，桌上也鋪着稿紙。
窗外，天氣晴朗，風和日麗，燦爛的陽光從窗戶透進來，撒在一角，微風吹拂窗簾，又揚起書桌上杯子壓着的稿紙一角。
如果有人仔細看過去的話，可以發現這樣的內容：
【在γ(T)上|F(s)|=|xs+1s(s+1)(ζ′(s)ζ(s)|t|2|t|2=Axc+1|t|22
容易證明∫(Re(s)=c)+γ(T)F(s)ds=0。】
【讓 h1<h2<hk取遍大於k的素數，則根據Lagrange定理可知素數p>k時總有νp≤k<p。而當p≤k時 Q(0)=h1h2…，hk}便是一個恰有k個元素的可行整數】
【即：對所有自然數k，存在無窮多個素數對(p， p + 2k)，波利尼亞克猜想獲證。】
沒錯，埋頭死磕三天時間，許青舟證明了波利尼亞克猜想。
他雖然暫時脫離宋校花的管控，但還是沒到曾經動輒通宵的地步，前面幾天都是2點睡覺，早上6點起牀。
就昨晚熬了一個通宵。
一個世界級的成果就擺在面前，根本睡不着。
花了一晚，他已經把所有的證明過程拉了三遍。
儘管部分地方可稍作精簡，但邏輯沒問題，證明沒問題，接下來再驗算了十幾遍，找找bug，就可以公佈成果。
9點25分。
洗了個澡，許青舟終於覺得清醒很多，換好衣服，把報告會需要的u盤和文件拿着，去樓下找蘇科偉。
見許青舟下來，蘇科偉收起筆記本，兩個人出酒店，朝報告廳過去。
蘇科偉好奇地問：“師弟，波利尼亞克猜想的進度還順利吧。”
“已經搞定了。”
“哦，沒事，畢竟是一個.”
蘇科偉本來想安慰這位師弟，猛地站住，愕然地望着許青舟：“你說你證明了？！”
“證出來了。”
“你證出波利尼亞克猜想了？！”
“嗯。”
9點50，許青舟到達報告大廳，和工作人員聯繫好，做上臺準備。
報告廳內熟人很多，覃一貞教授，理事長蔡心遠，國際數學聯盟的主席森重文，人還挺多，大多數都是數論領域的專家，也有對數論有研究的學者，或者單純湊熱鬧。
蘇科偉神情恍惚，在人羣中招顧教授。
靠，師弟又幹掉一個世界級的猜想！
他想把這事情彙報給顧志鍾，可發現顧教授正拿着稿子和楚院士討論等差數列上的Selberg公式問題，隨即打算先等等。
過了4分鐘。
“嗯，接下來再通過反覆利用性質∑n≤x(n，k)=1f(n)=∑.d|n，d|kμ(d)以及適當的移項，就可以得到算式，得，老楚，下來聊，先聽這小子的報告會。”
“嘿嘿，好。”楚江峰笑着點頭。
顧志鍾這邊結束，轉頭，就發現蘇科偉在發呆。
“小蘇。”
“教授。”蘇科偉回神，終於想起要說師弟的牛逼事蹟。
“小蘇啊，你對篩法不也挺感興趣了嗎，可以多和你師弟討論一下。”
“嗯，我記住了，教授”
顧志鐘擺擺手，道：“其他事下來說，先聽講座。”
蘇科偉欲言又止，見顧志鍾目光已經看向臺上的許師弟，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得，還是許師弟親自說吧。
10點，報告正式開始。
“本次報告會的主要內容有兩個。第一，孿生素數定理篩法改進，上界M的計算簡化。第二，是向大家介紹我在研究波利尼亞克猜想時總結到的一個新工具。”
許青舟站在臺上，簡單地和臺下的衆人打了個招呼，就進入主題。
他先說了孿生素數定理部分。
“如果讓P(z)表示大小不超過z的所有素數之乘積，則先前的篩法就能寫成：S=∑N<nz)，Q(n))λd)2”
“當：gi(d)=μhi(d)=μ2(d)∏p|dgi(p)1gi(p)第67就可以化成：S=[1+o(1)]NlogN(kM2.O(R2log3kR)+O(E)”
前半部分內容不新奇，就是對曾經的證明過程進行補充而已。
說了20分鐘，許青舟進入第二部分。
“正如我開頭所說，在研究波利尼亞克猜想時我創造了一個新工具——調和篩法。”
臺下傳來一陣騷動。
“調和篩法？是某個經典篩法的改進版？”
“應該是了。”
大家小聲地議論起來。
篩法是尋找素數或解決與素數相關問題的最有效工具之一，常見的篩法埃拉託斯特尼篩法、區間篩法等等，或者這些篩法的改進版本。
顧志鍾微微點頭，眼神好奇，想知道這小子搞了一個什麼樣的篩法。
“爲了更好的研究素數分佈規律，我以塞爾伯格篩法爲基礎，在其中使用解集和數列來探究孿生素數的性質。”
許青舟開門見山，把公式這些全部調出來。
報告廳響起齊刷刷的翻筆記本的聲音。
前方，許青舟已經開始：
“利用(4)，得：1(ΛΛ+Λ′)=1″，對兩側做莫比烏斯反演，就有：ΛΛ+Λ′=μ1″.”
“將Dirichlet卷積的定義和導數的定義搞定：
∑rd=nΛ(r)Λ(d)+Λ(n)lum_{rd=n}\mu(r)\log^2dag5”
報告會講述部分結束。
臺下，不少人表情驚歎，感慨這個篩法很完美。
到了提問環節。
明顯，大家對於調和篩法相當感興趣。
比如，一位中年教授起來問：“在PPT第53頁，d能被解出的充要條件是q、k互素，我們就只需要考慮q、k互素的情況，這裡，是怎麼得到的？”
許青舟略微思考一下，就說道：“通過分部求和法得到，只需要處理等式右側的內容了：
∑qd≤xqd≡h(k)μ(q)log2d=∑q≤x(q，k)=1μ(q)∑d≤xd≡q1h(k)log2d”
還有問如何把調和數列融入篩法的。
許青舟一一作答。
第六個提問人，話筒到了一個老熟人手上。
顧志鐘的老對頭龐含冬。
龐含冬沒有提篩法的問題，而是笑眯眯地問道：“許青舟同學，這調和篩法是你這半年的全部成果？”
“是其中一部分。”許青舟淡定地回答，明白這老頭在找事情了。
“其中一部分？”
龐含冬笑着，繼續說道：“半年前，你以波利尼亞克猜想作爲項目，目前世界不少研究機構都是喜訊連連。你這邊似乎沒怎麼聽說消息嗎，我們都很着急。”
許青舟表情淡定，說道：“我一位老師說過，做學問得沉得下心，我覺得很對，並且一直以這個爲行爲準則。”
龐含冬的臉色一僵，誰不知道顧志鍾那個老東西曾經諷刺過他不潛心學問，搞雜七雜八的東西。
而顧教授也是微微笑起來，心說這小子還真有自己的風範。
龐含冬壓着惱怒，皮笑肉不笑，說：“數論，還是你們年輕人有想法方不方便透露你的進度。畢竟，許多像我一樣的學者都在期待能聽到你的好消息。”
據他所知，這人自從申請了項目，光物院大項目就參加了兩個，一個人再逆天，也不可能還拿得出精力來研究其它吧。
你顧志鐘不是說做學問要穩嘛，自己的學生怎麼東一錘子西一榔頭。
雖不至於做得太過，但把許青舟拉在火上烤烤還是簡單。
我就是要讓你說出波利尼亞克猜想的證明不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