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略微有那麼點安靜。
“教授。”
許青舟拍開宋瑤的手，站起來，暗道不好，這場景容易讓人誤會啊。
“嗯。”
李岱月冷漠點頭，目光從許青舟身上掠過，看向宋瑤，說道：“小瑤，論文大綱沒問題，可以開始寫了。”
“謝謝教授。”宋瑤點點頭，道謝。
“謝謝李教授。”許青舟跟着說。
李岱月淡淡看許青舟一眼，沒說話，掉頭走了。
辦公室裡，許青舟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顯然，李岱月對他有意見了。
其實也能理解，宋校花現在可是這位李教授的寶貝。
李岱月屬於典型的徒弟奴。
現在指不定覺得宋瑤在他這裡受到什麼恐怖的折磨了。
許青舟撓了撓腦袋，轉頭望向宋瑤，有些發愁，說道：“李教授肯定以爲我在奴役你。”
“本來就是。”
望着許青舟愁眉苦臉，宋瑤不由覺得有些好笑，這傢伙也有焦慮的時候。
“宋瑤，說話講良心，這段時間是你一直在壓榨我。”
“你也很開心啊。”
“但享受的是你.等等，又聊劈叉了。”
許青舟靠在椅子上，“李教授對我的印象估計直接成負的了。”
“都是因爲你讓我幫你按摩。”宋瑤盤了盤許青舟的頭髮。
“我是來給你送飯的。”許青舟提醒。
“那你要什麼補償？”
宋瑤對自己男朋友相當瞭解，臉皮很厚，肯定不會真因爲李教授有意見之類的憂愁，現在這副姿態多半是裝的。
許青舟眼前一亮，但又隱藏下去，裝起來了：“我這是心靈受傷。”
宋瑤已經把許青舟看穿了，揉了揉他的臉，“我會向李教授解釋，嗯.好啦，我還得改會兒論文，你.先回家？”
“鳥盡弓藏，過河拆橋，某個人啊，用完了就趕人”許青舟拎起飯盒，落寞地出門。
宋瑤抿了抿嘴，這貨唸叨這麼久，晚上要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呢。
暮色降臨，兩側的路燈已經亮起，經院樓下。
想到剛纔事情，許青舟輕輕笑起來，就是這麼巧，他都能想象到李岱月心情很複雜。
至於慌張？完全不存在。
真正有錢的人不會在意別人罵他們是窮鬼，許青舟當然也不會在意被李岱月當成變態之類的。
他又不變態。
就是要裝弱，要宋校花愧疚，再然後都有機會談了。
李岱月確實想歪了，甚至有把許青舟剁了的想法。
她本來就擔心自己學生吃虧。
但一直見這倆人相處似乎還算可以，心頭的憂慮少很多，現在呢，小瑤就像給他當保姆一樣？
這正常嗎？
這肯定不正常啊。
小瑤可是她看重的接班人，傾盡所有培養，幾乎已經當成自己的親閨女。
這小子居然敢這麼使喚宋瑤！
最關鍵是，自己這位學生似乎還樂在其中。
難道
是因爲被pua太久了？
李岱月嘆了口氣。
不行，得找時間提醒提醒，小瑤這麼一個好女孩，不能被毀了。
正如宋瑤所料，晚上8點，李岱月去開完會回來，就把她叫到辦公室。
“小瑤，許青舟是不是在欺負你？”
李岱月雖然覺得不該太插手年輕人之間的感情，但作爲長輩，她還是想提一嘴。
“沒有。”
宋瑤搖了搖頭，真要說起來，她欺負許青舟的時候還要多點，“許青舟這幾天都在照顧我，我就幫他按按肩膀。”
見宋瑤表情認真，李岱月沉默了，緩緩說道：“小瑤，如果有什麼事兒，一定要告訴我，我替你做主。”
從簡短的交談來看，宋瑤有自己的想法，也很堅定，她略微提一下就好，接下來就循序漸進，再看情況了。
“嗯，謝謝教授。”
這頭，許青舟回到家，二喵就蹲在鞋櫃，喵喵地叫着。
他一把將二喵薅起來，“這懶貓今天這麼熱情，不大對勁兒呵，果然，自動投喂機裡沒貓糧了。”
他檢查完自動投喂機，瞬間明白二喵爲什麼有反常舉動。
給二喵倒完貓糧，許青舟在桌前坐下，目光看向桌面的稿紙。
如果對於任意的函數g和h，在不計餘項RapDec(λ)的情形下。
許青舟的想法其實比較明確——雙線性振盪積分的應用
先從命題（11.22）推出（11.30)，再利用雙線性振盪積分估計技術證明上述的（10.56）的公式。
等這部分內容推算完，整個驗證過程就搞定七成。
最終，當然是希望通過雙線性方法建立變係數版本的平方函數不等式，以此來改進了Mockenhaupt-Seeger-Sogge局部光滑性的結果。
已經有一部分成果，目標清晰明瞭。
搞定了電影型曲率條件，還完成了Euclid空間半波算子的局部光滑效應的計算，又通過雙線性方法改進了局部光滑性估計。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大約到晚上9點。
“我回來了。”
宋瑤推門進來，把裹在身上的紅色圍巾和羽絨服脫掉。
許青舟停筆，“李教授是不是找你談話了？”
“嗯。”
“她相信你的解釋了？”
宋瑤踩着拖鞋進來，“看樣子不大信，估計想先提一嘴，讓我警醒。”
許青舟聳聳肩，倒是沒那麼着急，時間也可以是檢驗真理的標準。
宋瑤抱着二喵擼了一會兒，說道：“王阿姨剛纔打電話，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她更像是你親媽。”許青舟忍不住說，王女士現在都不怎麼給他打電話。
“王阿姨說你是以前充話費的時候送的。”
“.”
倆人訂了25號的機票。
宋瑤逗了一會兒二喵，就去浴室洗澡了。
10點的時候，許青舟也洗完澡，坐到桌前繼續剛纔的計算，決定給許青舟當幾天保姆的宋瑤已經開始幹活，把髒衣簍裡的衣服丟進洗衣機。
把臥室收拾完，宋瑤踢踏踢踏地走出來，從後面抱着許青舟，伸手讓他聞，“許老師，香不香？”
“香。”
許青舟聞着洗完澡的那種淡淡馨香。
宋瑤挑挑眉說：“我剛摸過腳。”
許青舟表情變了，凝視着宋瑤，面色肅穆，沉聲道：“我不相信，再讓我聞聞。”
“想得美。”
宋瑤嘟嘟囔囔地走開，本來想調戲調戲許青舟，忘記這傢伙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