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這個餅啊，又大又圓
這張宣佈證明“哥德巴赫猜想”海報的主人，是位面色憔悴的德國大叔，看樣子似乎已經幾天沒好好睡覺了，他身旁的兩張黑板上面寫着一大堆公式。
大多數路過的人僅僅是瞟了一眼，就瞬間沒興趣。
許青舟表情古怪，站在黑板面前，把兩塊黑板的公式細細看了一遍。
3分鐘後，看完了。
大叔雙目灼灼：“嗨，夏國人？”
“你好。”許青舟點頭。
大叔彷彿找到知己，拉着許青舟說道：“夏國人的話那你數學一定很好。來，看看這個，我將你們國家陳的加權篩法調整，比原先更流暢.”
在相當一部分外國人眼裡，夏國人都是數學高手。
許青舟沒說話，聽他分享成果。
“接着，再用圓法證明每個充分大的奇數都可以表示成3個素數之和.“
“有沒有和我合作的興趣，不要懷疑，不久的將來，你將會見證一場奇蹟的誕生！”
你看這個餅啊，它又大又圓。
許青舟無奈地笑着，指着黑板上的其中一個步驟，說道：
“p爲素數， i和j爲正整數，此集合包含1，全體素數和它們的冪次，其中偶數雖稀少但仍有無窮多個這裡，是怎麼推算到x\logx個的。”
大叔卡住，也盯着許青舟指出問題的地方。
教室裡，其他人均是搖了搖頭，暗道這個夏國的小夥子太年輕，居然真去認真看了。
在這個會議上，每年都會有那麼一兩個走火入魔的人。去年，有人宣佈自己證明了黎曼猜想，前年，好像是孿生素數猜想。
總有人想在這裡一鳴驚人。
“等等.我找資料，相信我，很快就能解出來！”大叔深吸了口氣，在書包裡四處翻找起來。
許青舟笑着搖頭，轉身走了，留下滿臉不甘的大叔，雖然有些殘忍
這種忽視掉某個必要條件的證明毫無意義，但如果加上這個條件，前方基本算是絕路。
早上8點半的時候，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在忙交流或者展示自己的成果，兩塊黑板，三兩個人圍坐在一起，就是一場小型的交流會。
2號報告廳門口。
“許青舟？”
許青舟剛準備進去中，一道聲音在身後響起，隱約能聽出喊自己的名字。
他轉身，背後站着一個女生，目光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你好？”
許青舟打招呼，同時也在觀察女生，她看起來大約二十五六，金髮碧眼，臉頰上有着點點雀斑，長得很好看。
女生伸手：“我是凱莎琳·米爾斯，很高興見到你的，許。”
許青舟頓時明白，這人就是藍色皮卡的主人，笑着伸手：“米爾斯小姐，也很高興見到你。”
“許，你比照片好看。”凱莎琳誇讚。
“謝謝，我也這麼覺得。”許青舟對自己的顏值也是非常認可的。
凱莎琳覺得這個夏國人有點不一樣，不像其他人那樣過分謙虛，“我們可以進去坐着聊，不然一會兒要沒位置了。”
倆人走進去，在靠中間地方找了位子坐下。
凱莎琳說道：“我研究過克拉梅爾定理，可研究一週之後，就放棄了。”
“米爾斯小姐主攻數論領域？”
“叫我‘凱莎琳’。”
凱莎琳輕輕笑着，又說：“我碩士選的是素數理論，現在跟着老師做離散數學方面的內容。”
“很有趣的領域。”許青舟稱讚。離散數學方面，就比如圖論，集合論、邏輯等等，他的克拉梅爾猜想裡，就用到了圖論的知識。
“比起聽你的誇讚，我更想知道，你在證明克拉梅爾定理的時候，是怎麼想到過渡到素數差值間距的函數相鄰迭代表達式的。”
凱莎琳滿是歉意，說：“抱歉，本來打算等下週二向你提問，但你知道的，這種情況很難壓制好奇心。”
“我的榮幸。”
這個問題許青舟預演過好些遍，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回答：“在這裡，需要先給定素數與後繼相鄰素數之差同該素數取自然對數的平方之比.”
9點整，第一場報告會正式開始。
這個時候，彙報廳內相當熱鬧，人已經坐滿。
一道人影從禮堂外走進來，腳步很快，徑直走向講臺，在男人走進來的時候，報告廳響起濃烈的掌聲。
是個蓄着鬍子，穿着一件老舊夾克的中年。
這人就是本基·達特。
達特教授對着衆人鞠了一躬，沒有多餘的寒暄，隨即拿起一旁的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一排公式，
L(s，\chi)=\sum_{n=1}^\i=n=1∑∞nsχ(n)=χ(1)+2sχ(2)+3sχ(3)+
“一年前，我和助手正在研究類數公式和伽羅華表示理論，發現狄利克雷L函數並不能滿足我們的需求.”
“雖然L函數最初是在σ>1的區域定義的，但通過解析延拓，我們可以將其定義擴展到整個複平面上。當然，除了可能的極點或本質奇點外。”
60分鐘報告會飛速過去。
達特教授說完過後，就到了提問環節。
純粹的數學交流，許青舟坐在最後一排，聽得很認真，對L函數有不少新的理解，可惜的是，他並沒有用到延拓特性，目前的L函數，已經能夠滿足自己的研究。
報告會結束，有不少學者都上去和達特教授交流，許青舟則是吐出一口氣，和凱莎琳一起走出報告廳。
剛出報告廳，凱莎琳就對許青舟說道：“許，我恐怕得先走一步，本來還想和你繼續討論的。”
“沒事，下次有機會。”許青舟點頭。
凱莎琳也沒耽擱，向着大廳外走去，可剛走兩步，她又突然折返回來，停在許青舟面前，打開筆記本，寫着什麼。
很快，她已經寫完，撕下稿紙，遞給許青舟，輕輕笑着，“如果你想有個人帶你在這裡逛逛的話，打電話給我。”
“謝謝。”
許青舟啞然失笑，沒想到對方折返回來是因爲這個，紙條上面記着凱莎琳的電話和郵箱。
“再見。”
“再見。”
和凱莎琳分開，許青舟在報告大廳逛了一圈，沒發現有什麼值得討論和交流的課題，乾脆直接回酒店，先去2樓吃了個午飯，再回房間，沉入孿生素數猜想的計算裡。